>>> 2008年第9期

生死棋

作者:瘦 马




  婉儿笑了笑说:“看来,你对爱情还挺有研究的,难道说困了不吃饭,饿了不睡觉,就算是深沉、含蓄了?”
  “当然不是那种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用嘴爱一个人不如用心。为了她的幸福,你能丢掉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那才能叫做喜欢或者爱。做为一个男人,不能随随便便地爱。爱是一种责任,是一种真情的奉献,你的快乐要来源于给对方创造的幸福之中,比如,你挖掉自己身上的肉,为心爱之人补疮,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不仅不痛苦,反而很荣幸、很欣慰的话,那么,你就可以说‘爱’这个字了!”
  婉儿聚精会神地听着从二师兄嘴里蹦出来的每一句话,婉儿真想把自己的心里话一古脑地掏出来,说给二师兄听听。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毕竟还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姑娘,那些爱慕之词,她还没有勇气把它说出口。再说,婉儿还没有得到过父亲的暗示,希望把她嫁给谁。她是个懂事、孝顺的女儿,不会因为自己的爱好,去违背父亲的意愿。
  
  三
  
  又过了一段时日,曲大师的精神更差了,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快点把女儿的婚事订下来。
  这天,曲大师把蔡元庆和袁世良叫到院里,让他们赛三盘棋,谁的棋艺高,谁就是未来的棋院掌门人。
  他们师兄弟之间平常没少较量,棋艺基本持平,很少分得出胜负,多是下成平手。
  但今天的比赛却非同小可,一定要分个胜负出来。谁要是胜了谁就有可能成为婉儿的夫君,所以他们师兄弟谁也不敢大意。
  曲大师让他们自己决定谁先谁后,以他们的水平,谁先走一步,谁就能占据有利的形势。
  蔡元庆笑着对袁世良说:“师弟,我是师兄,年纪比你大,你应该让我先走。”
  哪想到平时谦和温顺的袁世良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肯让步:“师兄错了,常言说得好,要想好,大让小。你应该让我先走。”
  蔡元庆眼珠一转说:“师弟,咱俩别争了,我出个谜语你猜,如果你猜对了,你就先走,猜错了,我先走,如何?”
  袁世良点头答应了。蔡元庆就笑着说:“我出的这个谜不同一般,你猜猜我右脚上有几个脚指甲?”
  这还不简单吗?人不都是有五个脚指甲吗?难道他生有六个脚指头,长有六个脚指甲?袁世良和蔡元庆从小玩到大,好像没看见他长有六个脚指头。于是,他老老实实地说:“师兄右脚上应该是五个脚指甲。”
  蔡元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师弟,你猜错了。”
  他突然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把小脚指头上的指甲剃掉了,然后脱掉袜子让袁世良看,袁世良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小脚指头,心里一阵疼痛,后悔不该争这先手,让师兄受这痛苦。
  袁世良急忙站起身说:“师兄,我猜错了,你先去上点药,我在这里等你,让你先走棋。”
  蔡元庆强忍着疼痛说:“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想当初三国关羽一边刮骨一边下棋,我和他相比,还差得远呢!”其实,蔡元庆不去治伤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在气势上压倒袁世良,同时也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好赢得这盘棋。
  果然不如所料,袁世良在下棋时明显不在状态,很快就输了第一盘。
  第二盘袁世良还是处于下风,蔡元庆心里偷偷直乐,自己这招可算使对了,再有几步就可把他将死,自己就能得到婉儿了。想到此处,蔡元庆一阵兴奋,他正准备抖擞精神,把袁世良逼上绝路,曲婉儿突然来了。只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衣,那高耸的双峰,一下子吸引住了蔡元庆的眼球,他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心思再也难以集中了。他走一步棋,就偷看一眼曲婉儿,想到再过一会儿,曲婉儿就会成为自己的妻子,他的魂儿都快飞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袁世良大喝了一声:“将军!”蔡元庆这才如梦初醒,看看棋局,已经无路可走了,只好推子认输。
  第三局开始后,曲婉儿走了。蔡元庆和袁世良都很快进入了状态,这才是真刀真枪的较量,蔡元庆挟着一股逼人的气势,很快占据了场上的主动地位,但袁世良下得非常稳健,马牵马,相连相,炮护炮,双士步步不离帅,任凭蔡元庆左攻右杀,就是难耐袁世良。渐渐地蔡元庆就急躁起来,开始冒险进攻了。把兵力都集中了右侧,想一举攻下袁世良的老城,却不想这正中了袁世良的计谋,他乘机猛攻蔡元庆的左侧,因为左侧兵力空虚,蔡元庆招架不住,很快败下阵来。
  曲大师当场宣布袁世良为婉儿的夫婿,飞流棋院未来的接班人。
  
  四
  
  蔡元庆心里非常不服,他认为自己的棋力应该在袁世良之上,袁世良一定是有高人指点才能破自己的棋路,于是他便偷偷观察袁世良的行踪。
  这天晚上,蔡元庆给师傅请安后,早早回房假寐,约摸二更时,就听到袁世良从隔壁房间里轻轻出了门,蔡元庆蹑手蹑脚地从门缝向外看去,只见袁世良径直走到曲大师的房外,进屋后就把门带上了。蔡元庆赶紧来到师傅屋外,把耳朵贴在窗上偷听。
  袁世良说:“师傅,这本《象棋神机集》我已经看完了,只是徒儿愚笨,好多招数都不能自如运用。”
  蔡元庆心想:好哇,我果然没猜错,师傅一直背地里教老二真传,要我领悟那些什么玄乎的东西,怎么可能赢老二?师傅呀师傅,你可真偏心眼儿。
  曲大师说:“不慌不慌,论神机妙算你赶不上你大师兄,但你有慧根,大智慧必有大成就。”听了师傅这话,蔡元庆鼻子都气歪了,什么慧根?什么大成就?这不明摆着要让袁世良做接班人吗?
  蔡元庆见师傅如此偏心,肚子气得鼓鼓的,就溜到街上,找了个酒店,喝了个酩酊大醉。回来时,看到婉儿的房间内还亮着灯,就乘着酒兴用手捅破窗户纸,凑上去一看,魂儿立马又飞了。只见屋内曲婉儿正哼着小曲在洗澡,那滑如凝脂一样的肌肤,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就像成熟的水蜜桃一样,吸引得蔡元庆一个劲地往下流涎。他觉得浑身燥热难当,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撞破房门闯了进去,吓得曲婉儿尖声惊叫起来。
  曲婉儿的尖叫声,引来了袁世良和曲大师,他们赶到这里时,蔡元庆还在抱着曲婉儿猛啃,曲大师气红了眼,举起拐杖一下子把他打昏了。
  第二天,蔡元庆醒过来后,羞愧难当,跪在地上请求师傅和师妹原谅,说自己是酒后失德,不是故意的,一边说一边抽自己的耳光,直打得整个腮帮子全肿了起来。曲大师见他是真心悔过,念他喝了酒,又是初犯,就宽恕了他,只告诫他以后要好好做人,认真学棋。蔡元庆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曲婉儿却连正眼也没瞧他一眼。
  一个月后,曲大师要蔡元庆和袁世良走一盘棋,来检查他们最近的用功情况,曲婉儿则在一边帮两位师兄打谱。只见袁世良的棋路一如既往的稳健,步步为营,但蔡元庆的棋招比往日更加犀利,一会儿大开大合,直捣黄龙,一会儿又飘移走位,剑走偏锋。渐渐的,曲婉儿就看不懂蔡元庆的棋路了,看看袁世良,也是面露难色,每走一步棋都很是艰难;而曲大师呢,先是惊奇,接着疑惑,最后满脸凝结愠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蔡元庆。
  蔡元庆棋局发展顺风顺水,洋洋自得,哪里注意到曲大师的脸色。袁世良阵脚大乱,连连丢掉车马炮,眼看败局已定。这时,曲大师大喊一声:“不要走了。”
  两个徒弟都吓了一跳,曲大师拂袖把棋盘掀翻,逼视着蔡元庆问:“你那些阴狠的招数是谁教你的?”
  蔡元庆嘟囔道:“是……是您教的啊?”
  曲大师更加愤怒,大喝:“跪下!孽障,你以为师傅老糊涂了?你那些招数不是我教的,你是不是偷学了我屋里的棋谱?”
  原来,蔡元庆得知曲大师秘密传授真传给袁世良后,心里很不平衡,于是就把师傅珍藏的名谱和象棋著述都偷出来抄下,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书放回去,再瞅着没人的时候偷学。他只浅浅学了一本《金雕十八变》,棋艺就大有长进,杀招更加隐蔽,连见招拆招的袁世良都陷入他的谜局。
  见被师傅识破,蔡元庆也不再遮掩,他理直气壮地说:“师傅,休怪徒儿,是您偷传二师弟棋谱在先,我才不得已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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