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7期

音乐滋润人生

作者:腾矢初




  许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童年往事常常令人回味一生。我常记起我的童年。小时候,也就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很多学生参加学校的合唱队,演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鸟在前面带路》、《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穿过绿色的大森林》等歌曲。那时候的合唱很简单,都是齐唱,最多是二声部轮唱,伴奏也很简陋,只有少数学校有钢琴,大多是用风琴或32贝司的手风琴伴奏。尽管形式简单,条件也很有限,但给孩子们带来的快乐却是无穷无尽的。一闭眼,美好的情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一丝甜蜜涌上心头。美国著名钢琴家霍洛维茨晚年时与老友相约,与包括前总统里根夫妇在内的一些老朋友聚会,当他弹罢浪漫派作曲家舒曼的《童年情景》中的第七曲《梦幻》后,在座的老人们都激动不已,微笑的面孔上挂满了幸福的泪水。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有一次,我去南方讲学,遇到一位中央音乐学院的同学,她说有一次偶然看到了我们儿时参加拍摄的电影《花儿朵朵》,大家在一起唱歌的镜头竟然使她浮想联翩,夜不能寐,直至东方发白。
  我的童年是在哈尔滨度过的。哈尔滨是:—个受外来文化影响很深的城市,特别是俄罗斯和欧洲的文化。城市的音乐氛围浓厚,民族音乐也很流行。从小我就看到同院的大人孩子很多都能演奏乐器,我的姥爷和舅舅也不例外。在诸多乐器中,最吸引我的是竹笛,以致长大后,我对那种清脆、嘹亮的音色情有独钟。记得那时对一位十几岁的小哥哥印象特别深刻,他能吹奏《小放牛》和《歌唱二小放牛郎》,令我羡慕不已。我还特别喜爱听大人们用手风琴演奏《多瑙河之波》,那优美的旋律与和声,连同松花江畔、太阳岛的景色一起,为我营造出一种奇异的、如梦如幻的境界,令我心旷神怡,直到现在,每当听到这首曲子,昔日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可见,童年一首动人心弦的曲子也会在人幼小的心灵打下深深的烙印,所以,音乐是一种潜移默化的美育教育,在不知不觉中,使人感情丰富,教人善良,让人自觉地去追求美好高尚的境界。而一个没有音乐的童年,就如同一个没有鲜花的山冈,会令人遗憾。
  关于音乐对人的生理和心理的影响,我国古代早有记载。《史记·乐书》写到:“故音乐者,所以动荡血脉,逼流精神而和正心也。”荀予在《乐论》里清楚而准确地阐述了音乐与人的思想感情密不可分的关系:“故乐行而志清,礼修而行成,耳目聪明,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美善相乐。”苟子本人的音乐造诣颇深,他的《成相》歌是公元前3世纪流传至今的经典之作,也是中华民族文化宝库中的瑰宝,他认为音乐能深刻地影响人的思想感情:“夫声乐之入人也深,其化人也迷”。
  既然音乐对人的生理和心理能产生这么大的作用,那么利用音乐来治疗或辅助治疗一些疾病也就顺理成章了。
  早在两千多年前,古埃及的巫师就利用祈祷和吟唱来减轻孕妇分娩的痛苦,而且行之有效,被称为是“灵魂的医生”。《圣经》中的《旧约全书》记载了为所罗王治病的医生大卫同时也是一位音乐家,他为所罗王演奏竖琴,使其情绪得以安宁、稳定。18世纪的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得了急性抑郁症,发里尼用歌声改变他的心情,振作他的精神,使他健康状况得以改善,能够正常地工作和生活。
  我国有关音乐治疗疾病方面的记载也是很早的。我国古代医学认为,五声音阶与人体五脏相关联:宫属土,通于脾;商属金,通于肺;角属木,通于肝;徵属火,通于心;羽属水,通于肾。五声音阶不但与五脏相关,还与构成万物的五行相联系,这不禁让人慨叹先祖的联想。在音乐治疗疾病的实例方面,历代也有很多文献记载:如元代的名医张子和在治疗情绪低落、颓废、不自信时,请艺人来唱歌伴舞,调节患者的神经;在针灸时,也请一些艺人边演奏边唱歌转移其注意力。有书称毛泽东晚年做眼睛白内障手术时,要求为其播放岳飞的《满江红》乐曲,以此减轻伤痛。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欧美及日本等国家不断探索和研究音乐与人生理和心理的关系,认为音乐对人的心律、血压、肌肉等方面有一定影响,对调节精神的作用尤为巨大。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由于战争残酷,环境恶劣,很多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当时广泛采用了音乐疗法,来医治那些远离亲人,饱受战乱之苦的人们的心灵创伤,想不到取得了显著效果,后来被迅速地推广到其他各国。有些音乐学院还设置了音乐治疗专业,由专业音乐治疗师与医生合作,配合常规的医疗法为病人治病。我国的音乐疗法虽起步晚,但发展很快,尤其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据不完全统计有数千家医疗单位建立了心理音乐治疗室。在一些医院中,专家还开展了“体感音乐疗法”的研究,病人躺在装有震动装置的床或沙发上,在听音乐的同时感受震动,这对一些倍感身心疲惫的病人疗效《艮好。
  所以说,平时多听音乐对身体很有益处,如果身体力行地参与,效果会更好。演奏、唱歌对人可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我特别赞成老年人参加合唱队。现在形式多样的老年合唱团如雨后春笋般地蓬勃兴起,说明很多人已经注意到了音乐的作用并体会到其中的好处。合唱是一门迷人的艺术,尤其是多声部的混声合唱,更是妙不可言。在乐队里由乐器演奏出和声固然动听,但由富有磁性的人声所构成的丰厚而饱满的和声就更加非同寻常,常常给人的心灵带来无可抗拒的感动和震撼。我当指挥很有体会,指挥乐队当然很是享受,但指挥合唱,尤其是混声无伴奏合唱,那种美妙无与伦比。那是一座由人们的肺腑之声构筑起的音乐圣殿,不用说唱大师们的声乐套曲,就是几首短小的歌曲也能令人陶醉不已。比如舒曼(18101856)的《梦幻》是大家特别熟悉的一首曲予,我从小就弹过这首曲予,但当我第一次指挥由它改编的无伴奏混声合唱时,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感受,多声部的交错穿插,长音上丰富饱满、浑然融为一体的和声,把人带进一个虚幻、缥缈的世界:疑是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还有很多无伴奏混声合唱,比如《牧歌》、《在银色的月光下》、《半个月亮爬上来》等,都是那样富有魅力,情景交融,人们或是来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广袤草原,或是在宁静而美好的月夜和恋人相会。人声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管风琴在演奏,那因为注入了人丰富的情感而发出的声音,使它的和谐泛着一层光泽,我想每一位歌者都会与我一样,将参与到其中视为一种莫大的享受。
  除了和谐之美,歌唱本身也有益于健康,合理地运用气息会不断地增加肺活量,吐故纳新,是一种很好的运动。就像倾诉和哭泣一样,放声地歌唱也是一种在释放情感、情绪的过程中解脱自我的过程,而且是一种积极的宣泄,一切烦恼随着歌声烟消云散,换来的是心理上的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