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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战之父”沈伟光

作者:章晓明




  智慧和技术不同,智慧没有专利,智慧也没有优先权。
  ——沈伟光
  
  横空出世、锐于凶器的《信息战》
  
  美国兰德公司有“美国脑库”之称,曾经长期为美同军方服务,是全球最著名的智囊团。2000年1月12日,美国兰德公司的中国问题专家毛文杰风尘仆仆地来到北京,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打听一个叫沈伟光的信息学专家。当毛文杰在军事科学院的协助下终于找到沈伟光时,这位兰德专家愣住了:站在他面前的“信息战之父”不但不穿军装,而且还如此年轻。
  沈伟光的《信息战》是1990年3月由中国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第一次提出了“信息战”的概念,曾被国外媒体誉为军界的“第三次浪潮”,比号称全球最有影响的未来学家阿尔温·托夫勒在《权力的转移》一书中提及社会生活范畴内的信息战早了8个月。美国著名战略研究员埃弗雷特及同行在《信息战与美国国家安全的评论》一文中向世界宣布:“世界上最早提出信息战概念的是一位非西方人——中国的沈伟光先生。”并同时指出:“像许多有洞察力的天才思想家一样,沈伟光阐述的许多信息战概念的核心思想都是正确的。”
  可以说,毛文杰是带着一脑子的疑问来到北京的,在与沈伟光的交谈中,他不无感叹地对沈伟光说:“我们美国人是从技术和军事这个层次一步步上升到战略高度的,而你的研究居然一下子从战略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沈伟光不卑不亢地说:“你们美国人讲实用主义,我们中困人可能在技术上不如你们,但在思想领域绝对不会亚于你们,因为战争战略思想的源头就出自我国古代的孙子。”
  沈伟光1976年入伍。1984年,他参加了我军边境自卫反击战。
  在战地指挥所的帐篷里,有两本书始终伴随着他,一本是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还有一本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
  作为军部作战参谋,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克敌之法。他开始萌发了这样的思路:当信息革命来临时,还有无可能出现另一种克敌制胜的战争形态?是否可以在无声无息中破坏敌人的阵营,打碎敌人的进攻,在零伤亡中寻找到取胜之策?古代孙子不是早就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战争经历使我对战争的意义和残酷性有了感性的认识。当时我祈望有一种替代这种残酷战争的新形式。传统的战争是以人和物作为战争对象的,计算战果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指标。能否设计一种文明的战争,把人和物排除在外?变消灭敌人、保存自己为控制敌人、保护自己?这是我当时最朴素的感情,因为在可预见的将来,还很难想象战争先于人类消亡,我们只能面对现实,顺应它!我就是以这样批评的眼光,带着这些不可思议的问题,开始了对信息战的研究。”沈伟光后来在一篇文章中道出了当时“信息战”思想的发轫。
  当时计算机在中国还是稀有之物,他能接触到的计算机也仅限于军部机要室里用于打字的那几台。但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计算机将成为未来战争必不可少的工具。于是“信息战”几个字开始在他的脑海中盘桓,由此他还联想到以下的相关语:信息边疆、信息宪兵、信息联盟、信息化军队、信息工厂……
  部队班师回营,沈伟光成为了某军区司令员的专职秘书。他开始把零零碎碎有关“信息战”的理论进行梳理,形成了理论“胚胎”。
  在沈伟光看来,“信息”这个名词,相对于时代来讲,是与农业时代、工业时代相对应;就社会形态而言,又与农业社会、工业社会相呼应,同时,它又是与物质、能量相提并论的人类必需的三大资源之一。只有从这个层次上去认识,才能揭示真正意义上的信息战。他当时提出的信息战的概念还是比较客观的:广义的指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及社会一切领域对垒的军事集团抢占信息空间和争夺信息资源的战争,主要是指利用信息达成同家大战略目标的行动;狭义的是指武力战中交战双方在信息领域的对抗,夺取制信息权。
  沈伟光在其理论体系中首先建立了一个“非暴力战争”的模型,大胆地把战争与暴力人为地剥离开来,而把武力战剥离…来的内容和信息战设计结合在一起,从而指出信息战作为一种最为“前卫”的新型作战模式,是一场不流血的战争。
  在沈伟光这里,战争的日的发生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根本性改变。这时战争方式不但与暴力南辕北辙,而且更趋优雅和文明——“战争将主要不表现为攻城掠地,不存于流血,而是为了实现某种控制,寻求利益平衡点。在战略上主要是摧毁敌人发动战争和进行战争的意志;战役层次是打乱敌方的决策程序;战术层次才是打瘫敌人的力量体系。”
  在这里,沈伟光所推崇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争形态之梦得到了最大的释放。但他坚信这种别开生面的“信息战”看似不动声色,却体现了战争的本质,“把战争推到悬崖边,其危害比核武器还要大”。
  1985年夏,沈伟光同杭州探亲,开始了《信息战》的写作,一年后,22万字的《信息战》已经完稿。该书从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国际关系等角度,研究了信息战的形成、发展及其给全球带来的震荡与裂变,并且高层次地探索了信息战的战略等问题。
  他雄心勃勃地把书稿寄给一家军队出版社,可在当时这种前卫的理论鲜少有识者,书稿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两年后,他向出版社要回了书稿,把书中的主要观点摘编成一篇一万多字的论文,寄给《解放军报》,《解放军报》以《信息战的崛起》为题,对沈伟光和他的理论作了简短的介绍。
  199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见识到杭州诗人龙彼德。龙彼德对沈伟光的这部奇书很感兴趣,于是他便把《信息战》手稿推荐给了浙江大学出版社编辑刘洁女士。这个以出版文化教育类为主的大学出版社以超人的智识决定破天荒出版这部近于“在天方夜谭”的军事著作。
  《信息战》的出版似乎是对沈伟光15年军旅生涯的总结和纪念,1991年8月,沈伟光脱下少校军服,转、转业来的浙江省委办公厅工作。当时不少人都认为,“信息战”只不过是沈伟光对未来战争的一种理想式发问,未必具有生命力或形成广泛共识,而离开了部队的沈伟光也将从此被遗忘,可就在人们用质疑的目光看待沈伟光的时候, 中央高层和西方战略々家已经把口光瞄准了沈伟光。
  
  把信息战理论“吹风”到中央军委
  
  局外人或许并不不知道,在美国兰德公司跟踪沈伟光“信息战”学术研究之前,被称为“军中小秀才”的沈伟光已经引起军队高级将领的关注。
  1984年,担任陆军某军军长的傅全有率部参加了老山战斗,当时沈伟光已是军部的作战参谋。沈伟光曾在傅全有面前流露过对“信息战”的研究兴趣。虽然理论上极不成熟,但傅全有对沈伟光的研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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