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宋丹丹:从离婚到再婚

作者:宋丹丹




  ◎ 《幸福深处》
  ◎ 宋丹丹 著
  离婚:10年之后,
  我一无所有
  当爱已成往事
  好像是3年前,我从报纸上看到李宗盛和林忆莲分手的消息,难过莫名,有种为他们流泪的冲动。我对一个朋友说:“他们曾经那么相爱,那么多动人的歌都是李宗盛为林忆莲写的,连他们也分手了,爱情这东西真没意思。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我的朋友迟疑了一下,告诉我:“丹丹,当年你和英达离婚,我们就是这种感觉。”
  我愣住了。如果不是我自己为了一对陌生人深感惋惜,我绝不相信我的婚姻破裂竟会影响到,甚至动摇了其他人心中的什么。
  是的,那个冬天,所有的朋友听说了这消息都表现出极大的震惊,所有的人都在问为什么。
  必须诚实地说,离婚是我提出来的。那时候我偶然地认识了一个人,迅速堕入“情网”。10年来我有了第一次“婚外遇”。没几天我就打电话给英达:“我有外遇了,咱们离婚吧。”
  “行。”他说。没有犹豫,也没有挽留。
  
  我们是1997年1月2日离的婚。那天早晨我们约在剧院门口见面。
  之前他对我说:“丹丹,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是模范夫妻,所以分手时也要和和气气、高高兴兴的,这对我们彼此都好。”我说“好吧”。
  对他的话,我一直由衷地信服。所以那天我们挽着胳膊一同走进了人事处。管人事的同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你们俩——要离婚?!”
  “是啊。”我一脸笑容,生怕别人以为我很痛苦,或者为我们惋惜。
  要想离婚我们必须带着结婚证。像往常一样,英达把它落在车上了,当然要由我跑到楼下去取。
  
  剧院开好了介绍信。我们找能办手续的地方。我们是开我的车去的。一上车英达就对我说:“丹丹,送你一首歌吧!”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爱悠悠,恨悠悠
  为何要到无法挽留
  才又想起你的温柔
  给我关怀,为我解忧
  为我平添许多愁
  在深夜无尽等候
  独自泪流
  多想说声真的爱你
  多想说声对不起你
  你哭着说情缘已尽
  难再续,难再续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
  再多一点点温柔
  别把一切都带走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
  再多一点点问候
  别再让我独自难受
  
  我哭成了泪人,没说一句话。
  我们先去东城区街道办事处,因为结婚登记是在那儿办理的。去了以后才得知离婚在中山公园里面办。随即我们把车停在了公园门口。
  那天特别冷,地上是厚厚的结了冰的积雪,公园里静极了。英达总怕我滑倒,紧紧地搂着我。我们彼此间掏出了最心底的话,好像不是要去离婚,而是在约会。
  “英达,我有两个请求。”我说。
  “你说吧。”
  “第一,孩子跟你一起生活,但我希望随时可以去看他。”
  “当然,你是他的妈妈。”
  “第二,爸爸(英若诚)的病越来越重了,假如有一天老人去世,你要告诉我。”
  “我一定会告诉你,他是你的亲人。”
  当他非常肯定地给予我以上答复的时候,我感到很踏实,似乎除了这两样,再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突然,我想起另外一件事,它已经困扰了我很多年。
  “英达,就要分手了,我想问你一句话。”我很认真地盯着他,“我的任何事情都告诉你,希望你也不隐瞒我什么。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别人都说你跟×人好,是真的吗?看在我们在一起10年的份上,你对我说实话。”
  “可能吗?”他望着我,一脸诧异,无辜而委屈,“丹丹,这可能吗?”
  “那好吧。”我心里如同巨石落地。
  
  当然离婚不是在中山公园,最后我们到了户口所在地丰台区街道办事处。那天不办离婚,可我们是“名人”,为我们破了例。
  晚上我们拿着离婚证分手了,10年的姻缘结束。
  分手以后,我发现他的呼机落在了我的车上。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全是 × 人的留言。
  “你到哪儿了?”
  “事情办成没有?”
  “怎么还不回电话?”
  ……
  挨过烫的小孩都躲着火
  离婚前我还对人说过:“有的人希望自己年轻,回到18岁,而我只爱现在的年龄。因为18岁你还什么都不可知:你该做什么工作?嫁给谁?生孩子疼吗?而我现在已经基本‘功成名就’了。我做着最喜欢的职业,嫁了我最爱的男人,有了最健康的儿子。”这下好了,我的年龄不可能回去,生活却都回到了原点。我又像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提着两只箱子,没有家,没有前景。
  
  当英格丽·褒曼与罗塞里尼相恋并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时,曾饱受世人非议并被好莱坞拒之门外。萧伯纳对她说:“上帝要成就一个伟大的女演员,必会让她受到挫折。”这句话一直是我前行的力量。
  一场婚姻的瓦解让我痛苦,更让我醒悟。这不是儿戏,我离开的不仅是一个人,一个家庭,还有昨天的整个世界。我打乱的不仅是这个家庭中每一个人的生活,还有他们的整个世界。
  假如现在你问我:“离婚你后悔吗?”
  我一定会诚实地回答:“不,我不后悔!”
  但你如果问我:“如果回到那时再重新选择,你还会离婚吗?”
  我同样诚实地回答:“不,我不离!”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要背十字架的,是要经受一些委屈、忍耐一些寂寞的,是要更多地替别人考虑的。打碎了一个家庭,便无法修补,受伤害的不仅仅是夫妻二人,还有彼此共同的亲友和孩子。而要建立起一个更美好的超过从前的家是件十分困难的事,需要太多的运气和缘分。只是我属于特别幸运的一个。
  
  我很认真地检点过自己,疏忽了什么以及错过了什么,我得出很多经验,很多教训。但是事情太蹊跷,突如其来,容不得拐弯,容不得再回头。所以关于婚姻,没有谁配得上做谁的楷模,有缘时随便怎样都好,缘尽时一切灰飞烟灭。
  “挨过烫的小孩都躲着火。”我是挨过烫的。我猜想命运既如此,一定有一些坎坷无法绕过,一定有一些黑暗必须历经。
  再婚:幸福来得
  如此突然
  “我妈妈不是黄脸婆!”
  离婚后的那个夏天,我要回了巴图的“监护权”。我们娘儿俩在亚运村租了一套公寓住下来,一室一厅,月租高得惊人。白天,我以泪洗面,晚上抱着枕头说话,逢人便哭诉自己的悲惨境遇。听的音乐不是充满宗教色彩,就是“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基本上离精神病不远了。
  这时候,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两个特别好的朋友:苏小明和张暴默。她们认为我不能一直以这副祥林嫂的形象示人,发誓要帮我一起开创新的生活。
  每天,苏小明就在我面前“哗哗”地翻她那本通讯录,边翻边发牢骚:
  “怎么他妈没一个未婚的!”她一心给我找一个可靠的男朋友,哪怕暂且不谈婚论嫁。
  第一个男朋友用现在的话讲是个“海归”,非技术型人才,外形很各色:体重200多斤,头上系小方巾,开大吉普,敞着天窗。
  “这人……身体太好了吧……”他硕大的体型使我不得不望而却步。
  “我靠,那你说清楚了,你喜欢身体不好的?”苏小明恨铁不成钢,很快给我介绍了第二个男朋友,此君高瘦儒雅,对我非常体贴入微。我与他约会过两次,除了吃饭和聊天,绝无“越轨”之举。
  苏小明知道后急了,一个电话打过去:“我说你怎么回事?有你这样的吗?你得‘扑’啊!(意指主动点儿)”又回头对我劈头盖脸:“你也得主动点儿知道吗?今儿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找什么样儿的呀?”
  我想了想,条件有三。第一,我是非常注重交流的人,他必须跟我说得上话。第二,我不要他特别有钱,我可以养活他。如果我的条件在某一方面比他好一点儿,他可能就不会丢掉我。第三,他最好是丧偶的,于是他懂得珍惜我,知道有一天爱人会离去……
  “得了得了,你这忒难了!”苏小明不耐烦地打断我,“还得先把人家老婆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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