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人传记系列——

 

 军事家卷——隆美尔

 葛立德 黄文正 赵春   编著

第五章  魔鬼之师丧敌胆








  1940年6月5日清晨,隆美尔命令全师顺两座敌人还来不及破坏的铁路桥强渡索姆河。敌人的炮火十分猛烈,部队在小小桥头堡一阻就是好几个小时,寸步难行。隆美尔迅速亲临前线,指挥炮兵射击,炮弹铺天盖地倾泻在法军阵地上。5点钟,恩格尔团长指挥第6步兵团冲过了大桥,迅速巩固阵地,扩张战果,抓获了一大批法军黑人俘虏。工兵营也迅速清整桥面,为后续部队渡河做好准备。1小时后,隆美尔坐在通信车上率先驶过了大桥。

  下午4点,他又想出了一个高招——将全师编成盒式队形,由坦克营担任前锋和侧卫,反坦克营和侦察营殿后,中间是步兵团。轻型运输车紧随坦克后面,在齐腰深的玉米地里沿着被压出的道路前进。一路上,坦克喷射着火焰,在身后留下一道道烟柱;敌人丢盔弃甲,一群群无人照管的军马到处活蹦乱窜。

  隆美尔的装甲师进展最为神速,每天平均达65~80公里。敌人毫无戒备。在休尔洛,德军追上一支英军运输队,将满载的香烟、巧克力、沙丁鱼罐头、利比亚水果罐头以及网球拍和高尔夫球棍等抢劫一空,隆美尔欣喜若狂。他的逼近引起了法军战线后方的骚乱。6月8日午夜时分,隆美尔到达索特威尔,第7装甲师成为最先抵达塞纳河的德国部队。

  10日,隆美尔的装甲师终于在第厄普附近看到了大海。两边是陡峭的悬崖,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大海,隆美尔心情非常激动——终于到达法国的海岸了!第25坦克团直驶海岸,卢森堡驾驶自己的Ⅳ型坦克冲开防波堤,开上了海滩,一直到英吉利海峡的波涛拍打着坦克灰色的外壳为止。

  隆美尔漫步在松软的沙滩上,凝望着无际的海洋,他一直走到了海边,任凭海涛拍打着他的战靴。几个德军士兵兴奋地向前狂奔,海水漫过了他们的膝盖,淹没了他们的整个下半身……隆美尔轻声地喝住了他们,征战未休,前面还有最后的冲刺在等待着他们。随后,他们离开海滩,继续驶向费康。一路上,欣喜若狂的人群向他们抛撒鲜花,人们又一次误认为他们是英国人了。

  24小时后,隆美尔站在了圣瓦勒雷城南边的峭岩上。这时,陡峭悬崖下面的狭窄小道上,上万名英军士兵正胆颤心惊地等候一支小船队来搭救他们。然而他们空等了一场。法国海军当局直到此刻仍拒绝同意撤退,法国最高统帅部依然满怀向索姆河发起反攻的希望。隆美尔行动了。他的大炮赶走了营救的船队,手榴弹像雨点一般落在崖底小道上。不久,一列长长的俘虏队伍步履蹒跚地走上了山顶。

  隆美尔向圣瓦勒雷城的守兵喊话,要他们在晚上21点钟前投降。法军部队杯弓蛇影,无心恋战,纷纷投降。但英军却坚决抵抗,他们凭双手筑起了路障,像凶猛的野兽一样坚守了整整一天。晚21点,炮击过后,坦克开始了冲击,圣瓦勒雷很快易手。第二天清晨,隆美尔驱车入城,狭窄的街道上堆满了敌人的坦克、卡车和武器。英国人十分恼火,第51山地师师长维克多·弗特恩少将极不情愿地向这样一位年轻的德国将军投降;法国人则抽着香烟,默认了自己的失败。

  法国第9军军长伊尔纳将军身着普通军服,率领12名英法联军的将军,在市中心广场上向隆美尔投降。这位白发将军足以做隆美尔的父亲,他用典型的高卢人方式拍着隆美尔的肩膀告诫说:“你的行动过于快了,年轻人。”

  当得知对手就是隆美尔师长时,伊尔纳将军惊呼:“天哪!又是‘魔鬼之师’!最先在比利时,接着是阿腊斯,然后在索姆河,现在又到了这里。你们一直都是冲在前面,一再地切断我们的防线。不是‘魔鬼之师’又是什么?!”

  法兰西战役也行将胜利告终。6月9日,德军全线突破塞纳河防线。10日,法国政府匆匆从巴黎撤到波尔图。13日,又宣布巴黎为不设防城市。14日,德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巴黎。16日,法国总理雷诺辞职,贝当元帅和法西斯分子赖伐尔等人组成了新内阁。17日,隆美尔从装甲车里收听到了法国提出的停战呼吁。

  16日清晨5点30分,在尽情享受了4天英吉利海峡的沙滩、阳光和美酒后,“魔鬼之师”不得不结束了这种田园诗般的生活。希特勒下令迅速占领法国濒临大西洋的海岸线,插至西班牙边境。隆美尔奉命跨过塞纳河堵截南逃的法国第10集团军。他加快了进军速度,第7装甲师当天推进了160公里。虽然一路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但隆美尔还是晚了一步,敌人抢在隆美尔之前逃进了瑟堡半岛。

  瑟堡是法国最重要的深水良港之一,也是法国重要的军港,集结了英法联军的大量战舰。隆美尔决心夺取瑟堡港,消灭那里的英法联军。就在他跃跃欲试想请缨求战之时,希特勒发来了命令,要求隆美尔迅速歼灭逃往瑟堡的英军。

  6月17日,隆美尔兵分两路,向瑟堡疾驰,当天战斗行程超过了350公里,远远超过希特勒要求速度的20倍。夜里,他将几名被俘的法国军官放回城堡,要求他们通知守军赶快投降。18日拂晓,隆美尔赶到了瑟堡城外,但守军并没有得知贝当政府要求停战的消息,仍在顽强抵抗。隆美尔又释放了一名法军中校,让他转告城内的法军指挥官在上午8点钟前放下武器投降。8点到了,但城内毫无投降的迹象。隆美尔下令先头部队发起攻击,30分钟后,瑟堡外围60公里的拉海都皮兹被攻占了。

  这时,他的参谋长从后面赶了上来,告诉他:部队夜间开进很不顺利,少数部队因路标错误而迷失了方向,并受到法军的骚扰,现在部队正在集结,向瑟堡以东运动。尽管要塞里的火力一直十分猛烈,但隆美尔仍然决定依计划行事。

  9点钟,隆美尔到达圣沙维尔。先头排侦察发现,法国守军已弃城而逃。隆美尔大喜过望,他下令步兵上去占领阵地。其实,这些阵地十分坚固,如果硬拼硬打德军必将损失惨重。但法军斗志已垮,早已闻风丧胆,不战而败。隆美尔捡了个大便宜。随后,他率先头营继续向瑟堡急进。

  在圣罗维奥里,德军的先头部队遭到了法军的阻击。法军炮火从右边的小山头上倾泻而下,守军纷纷从各个方向上猛烈射击。隆美尔下令弃车,抢占有利地形掩护。先头部队火力不够,不得不等候援军。坦克团很快赶了上来,一阵狂射之后,法军的大炮彻底哑巴了,步兵冲上去占领了法军阵地。

  12点15分,先头部队抵达瑟堡西南20公里处的李斯皮克斯。隆美尔未作停留,便指挥部队从高速行进中发起了攻击。战斗打响了。隆美尔指挥炮兵集中火力压制城内守敌,德军逐渐掌握了主动。一切进展顺利。但下午4点钟,情况又突然逆转直下。瑟堡的所有炮台和港外的英法海军舰船集中火力猛轰德军攻城部队,德军尤其是炮兵部队损失惨重。隆美尔不得不再次下令就地展开掩蔽,固守待援。1个小时以后,装甲师主力赶到了瑟堡的东郊。隆美尔命令部队迅速抢占有利地形。

  晚上8点后,各部队全部进入阵地,坦克和炮兵也准备完毕,只等令下。第二天早晨6点,隆美尔来到前线,展开攻心战,放俘虏送传单劝降。7点钟,攻击开始了。德军群炮齐射,炮弹如冰雹般落在守军头上。德军炮兵抢占了城外的制高点,炮弹落点又准又狠。坦克和步兵分队趁机扫清了瑟堡外围的据点,守军无心恋战,纷纷投降。到中午时,德军突破了城周围的阵地,要塞岌岌可危,只剩下海军船坞的守军还在顽抗。

  12时15分,从瑟堡城中开出两辆小车,瑟堡市长和警察局长面见隆美尔,要求他保证不再攻击城市和无辜平民,并表示愿意劝说守军最高指挥官放下武器投降。隆美尔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13时15分到了,守军仍然没有回音。隆美尔下令恢复攻击。德军的炮火准确地瞄准中央要塞和海军码头射击,坦克和步兵从多个方向突入了市区,边肃清残敌,边向码头方向挤压。14点,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中央要塞被迫悬起了白旗。

  17点,正式受降仪式在瑟堡海军基地司令部举行。装甲师全体军官列队站在广场上,对面是瑟堡的所有英法守军。隆美尔在副官陪同下步入广场。他突然发现,法军最高指挥官瑟堡要塞司令和舰队司令都不在场,于是马上下令去寻找。德军在一幢别墅里发现了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了隆美尔面前。法国北方舰队司令阿布莱尔海军上将回答说,投降并未征得他的同意。然而,一切已经晚矣!战斗结束了,隆美尔征服了瑟堡。这也是他在法国战场上所经历的最后一场比较大的战斗。

  隆美尔的“闪电战”取得了巨大胜利。他的“魔鬼之师”从比利时长驱直入法国西海岸,以损失42辆坦克、官兵阵亡682人、伤1646人的代价,俘获97468名英法比军俘虏,缴获大炮277门,高射炮64门,坦克和装甲车458辆,汽车近5000辆。

  面对如此辉煌的战果,霍特军长在一次晚宴上当众赞扬了隆美尔。但许多德军将领显然对隆美尔赢得的荣誉感到嫉妒。霍特私下也表达了保留意见,他在一份机密报告中告诫说,这位将军太容易凭一时冲动行事,要是隆美尔能获得“更多的经验和更多的战术判断能力”,或许是一名军长的合适人选。他同时指责隆美尔对别人在他所赢得的胜利里作出的贡献表现得过于心胸狭窄。

  集团军司令克鲁格上将也有共鸣。当隆美尔邀请克鲁格为自己写的有关法兰西战役的手稿撰写序言时,克鲁格委婉地指出:书中有许多图表和资料被篡改为是第7装甲师的功绩;而空军的作用是绝对不能忽视的;隆美尔左翼第32步兵师实际进展速度要比书上提到的快得多;他也不同意隆美尔在书中对自己的右翼友军哈特利伯中将指挥的第5装甲师所表露的冷嘲热讽。

  哈特利伯则正式向柏林告发了隆美尔。他指出,他的装甲师行动迟缓是因为隆美尔借用他的装备在马斯河上架桥不归还。施特莱彻也深有感触:“隆美尔还抓住这个机会偷用我的重型坦克,以便让他的师得以向前推进。这样做的结果使我们的步兵遭到了重大伤亡。”他曾与隆美尔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但隆美尔在给人事部长鲍德温·凯特尔的信中却道貌岸然地宣称:“我并不认为有什么粗暴的地方。”

  另外,隆美尔偏袒纳粹要员的行为也成为同事们议论的话题。在向圣瓦勒雷发起最后冲击的时候,隆美尔让汉克中尉指挥一个坦克连,尽管汉克本人也认为自己不能胜任而加以反对,但他仍然坚持这样做。不久,一枚炮弹的碎片打进汉克的坦克炮塔里,汉克惊慌失措,下令暂时停止前进,挡住了全团的前进路线。团长卢森堡上校只好派自己的副官前去叫汉克让开道路。

  隆美尔却建议授予汉克“骑士十字勋章”。他绕过正常渠道,由特别信使直接把推荐信送给了希特勒。大伙都认为,这是隆美尔心术不正的极为明显的标志。就在这时,汉克冒犯了隆美尔,他无意间提及自己身为宣传部高级要员,权势要比隆美尔少将的管辖权大得多。隆美尔闻听后气急败坏,立即又派一名副官到元首大本营索回了自己刚送上去的推荐信。“这种做法成了全师官兵的话柄,它使全体将士心目中那个勇敢无畏、才华横溢的领袖偶像顿时变得黯然失色。”

  朋友们都由衷地钦佩隆美尔,“他的魔语是速度;英勇无畏是他的资本”。戈培尔手下那帮纳粹宣传家们更是欣喜若狂,隆美尔在1940年夏天的功绩好比是一件极好的礼品,他们恨不得将所有赞美之辞都堆到他身上。对他们来说,隆美尔就像是《启示录》中的一名骑士,他的装甲师“就像一支魔鬼的舰队”。

  法兰西战役结束了,德国部队占领了法国。不久,戈培尔邀请隆美尔协助拍摄关于法兰西战役的大型影片《西线的胜利》。他把整个8月都用于布置“魔鬼之师”抢渡索姆河的场景,并亲自担任导演,训练士兵们的表演技巧。然而,这场战役的场景实在大得惊人,以致许多人在拍摄过程中丧失了生命。

  为增强效果,他从战俘营里挑选出一批法军黑人士兵,扮演从村庄里走出来投降的情景。他告诉他们,脸上要带着恐惧的表情,举着双手走出来迎向坦克。可他们表演得太过分了,翻着白眼,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隆美尔只好卡断镜头,通过翻译耐心地向“演员”说戏,告诉他们,感情应该表现得更逼真一些。这时,他简直比真正的电影导演还要认真。

  这一时期,他和部属的关系十分融洽,不时关心他们的妻子和家庭,关心他们的假期和功勋。纳粹报刊也加紧宣传他的战功。年轻军官中崇拜隆美尔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从四面八方跑来看望隆美尔。但这一切也给他在德国最高统帅部里树立了更多的仇敌。他的朋友海斯这时已受命主管军队报纸,他私下去信提醒注意这种正在增长的敌意。但隆美尔并不以为然。空暇之余,隆美尔不是和亲德派法国地主一块打猎,就是躲在指挥所里撰写自己的战役史。

  1940年夏天,隆美尔一直在为入侵英国而紧张地训练他的装甲师。他仍旧渴望新的荣誉,在这一点上,他似乎永远感觉不到满足。7月19日,希特勒在国会大厦发表演说时威胁说,如果温斯顿·丘吉尔不停止对柏林的夜间空袭,他就要“摧毁”英国的全部城市。许多高级将领都参加了会议,但师长一级却谁也不知道。

  8月,隆美尔的两位朋友弗雷德西里·保卢斯和卡尔克里·艾培尔晋升中将,这使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但令他最痛苦的是,这两位都是在最高统帅部任职。“看来我们这些作战的军人照例只能当炮灰”,他在一封信中抱怨道,“只要这个派系把持着高位,情况就不可能有什么改变”。

  时过不久,隆美尔突然接到电报,命令他于9月9日前赶往总理府,这令他心情万分激动。隆美尔非常自信,他自认为自己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希特勒一定会授予他“橡树叶勋章”,他还为佩带这枚勋章预先买了一根缓带。然而,希特勒只打算和他的将军作一次礼节性的会见。为此,他曾沮丧地写信告诉露西:“我不计较这些。”不过,他又享受了一次非常待遇:坐在希特勒的左边共进午宴,站在希特勒的右边列席军事会议。

  1941年2月,在柏林,人们潮水般地涌向电影院观看《西线的胜利》首映式。15日,隆美尔回到了家中,希望能弥补一下被打断的圣诞假期。然而,就在他到家的当天晚上,希特勒的一名副官带着一份命令也赶来了,通知他立即飞往柏林面见希特勒和布劳希奇元帅。显然有什么重大的使命在等着他。第二天清晨,他便又吻别了妻儿,匆匆赶往柏林。

  几天后,邮递员给露西送来了一封信:

  飞机12点40分在施塔根机场降落。我首先乘车去见总司令,他简单地向我介绍了一下新的任务。然后我又去见元首。会见十分仓促。我的日常用具也到了,我只能带上这些最低限度的必需品。你可以想象此刻我脑海里的一切是怎样翻腾的。……这一来我们的假期又得再次缩短。无论是你或我都不应该烦躁,这是形势使然。新的任务十分艰巨和重大。

  他究竟去了哪儿?到底在干什么?作为妻子,露西十分关心。她猜测命运将把丈夫带向何方,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丈夫又从柏林来了封信:

  “昨晚在新的地方睡觉。它将是治疗我的风湿病的一个好地方……”她蓦地想起了一件事。有位法国医生曾为隆美尔治疗风湿病,他善意地劝告:“您需要阳光。将军,您应该到非洲去!”难道这个建议真成了现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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