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人传记系列——

 

 军事家卷——苏沃洛夫

 温家奇 智涛 孙蕾   编著

第七章  苏沃洛夫的婚姻、家庭








  73年深秋,苏沃洛夫请短假回莫斯科,一是为探望令他时时挂念的体弱多病的父亲;二是为遵父命回去相亲。


  1. 公爵小姐——未婚妻


  这位两颊红润,身材匀称丰满的未婚妻是莫斯科名门望族家的千金。她父亲是伊万·安德烈耶维奇·普罗佐罗夫斯基公爵。她的母亲出身于显赫的戈里岑家族,有权势的库拉金、塔季谢夫、帕宁等家族都是他家的亲戚。她的一个亲姨母嫁给了俄国统帅鲁缅采夫·彼得·亚历山德罗维奇伯爵,另一个姨母嫁给了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列普宁公爵。

  这位公爵小姐名叫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方年24岁,受过旧式教育。当时,这种教育除读书、习字外很少给姑娘其他方面的知识,加之,瓦尔瓦拉从小娇生惯养,不爱学习,所以处处显得学识浅薄。但是,作为轻佻浮躁的叶卡捷琳娜时代的年轻女子,她思想开放,经常参加上层皇宫贵族的各种社交活动,把和异性接触视为常事,这和苏沃洛夫在女子面前,经常表现的那种拘谨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瓦尔瓦拉通常只会以貌取人。当她审视她那未来的丈夫苏沃洛夫时,她看到一个脊背微驼,腿有点瘸,个头矮小,颜面机灵,然而布满皱纹,眉毛高高耸起,鼻子也不够端正,头发疏疏落落,两鬓染霜的中年人,这样的形象根本不可能使她中意。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从内里看,他们之间毫无共同之处。苏沃洛夫思想深邃,博览群书,是当时俄国学识最为渊博的人物之一;她却只学过普通课程。苏沃洛夫勤俭节约,有时甚至稍显吝啬,坚决反对奢侈;她却全然不惜金钱,继承了她父亲那种挥霍无度的生活方式,为所欲为;苏沃洛夫笃信上帝,对婚姻义务态度严肃、认真;她却作风轻浮,跟男性在一起总是卖弄风情,况且,两个人都性情急躁,易发脾气。


  2. 悲剧的种子


  人们很难想象,公爵小姐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竟会嫁给苏沃洛夫。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什么原因促使普罗佐罗夫斯基公爵的千金同意了那位44岁的将军的求婚呢?首要的一点是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并不富有,她的父亲伊万·安德烈耶维奇·普罗佐罗夫斯基在生活上喜欢优裕阔绰,大手大脚,慷慨好客,结果荡尽了家产。这位未婚妻的嫁妆只不过有5000至6000卢布,而且,这些钱是一贫如洗的普罗佐罗夫斯基家给的,是广有财路的戈里岑家出的,还是个疑问。然而,苏沃洛夫的父亲不算金钱和其他财产,光“男性”农奴就有2000名之多。除此而外,指挥多次大战的胜利也算是儿子一份满不错的“聘礼”。显赫的贵族都非常注重军职,不能不敬重这位南征北战的将军的功绩。


  3. 遵父命完婚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苏沃洛夫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他的两个女儿早已出嫁,他担心儿子这边无人传宗接代,他本人结婚很早,所以正为年已整整44岁的儿子操心。老苏沃洛夫以基督教教义严格教育长子,亲自为他物色普罗佐罗夫斯基公爵的女儿。现在运用做父亲的权威,将儿子召回身边。

  彼得一世之前,不允许情侣在婚礼之前见面。彼得颁布了一道使青年男女皆大欢喜的御旨,它规定未婚夫和未婚妻第一次见面后,至少要过6个礼拜方得举行婚礼,而且事前必须公开表明同意结婚。小苏沃洛夫是一个孝子,对父亲的选择并没有二话,而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对她父亲的决定也是如此。就这样,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他们自己促成了这桩注定要失败的婚姻。

  苏沃洛夫完婚的速度也像他的一切行动一样快。1773年12月18日宣布订婚,22日举行定亲仪式。1774年1月16日就举行了婚礼。这一婚姻引起了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的亲戚们的许多流言蜚语。妄自尊大的莫斯科贵族们聚集在有名的彼得·帕宁伯爵富丽堂皇的宅邸里。他们辱骂苏沃洛夫是一个不守本分的暴发户,是飞进深宫大殿的乌鸦,议论他的那些古怪行为,人们过早地对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表示惋惜。公爵小姐的其他亲戚也不赞同,易怒的列普宁和彼得·帕宁伯爵更为不满。

  苏沃洛夫把结婚看作是一个人应尽的义务。他说:“人不传宗接代是不符合上帝意志的。”这位统帅不仅不能容忍淫逸放荡的生活,而且连淫秽的话也听不得。他自己只在打仗的时候才讲几句不大体面的话以鼓舞士兵的士气。他那童贞般的纯洁品格,在叶卡捷琳娜那班骄奢淫逸的达官贵人看来,本身就是一种古怪性情。

  婚礼是在费奥多尔·斯图季特教堂,也就是苏沃洛夫早年受洗礼的那个教堂举行的。婚后第二天,在新房或叫洞房里,一对新人坐在一起给彼得堡和作战部队里的宦亲贵戚写信,报告结婚典礼的情况。

  苏沃洛夫用奔放的字体给元帅亚历山大·米哈伊洛维奇·戈里岑公爵写道:“遵从上帝的旨意,我已顺利完婚。值此机会,我荣幸地将自己再次托付公爵大人垂青眷顾……”

  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在信末尾加了几句附语。她偏低着头,紧张得咬住舌尖,慢慢地用天鹅毛羽笔写道:“舅父大人,我也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同时荣幸地请您垂顾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和我本人。舅父大人,我永远是您忠顺的外甥女瓦尔瓦拉·苏沃洛娃。”

  苏沃洛夫在莫斯科大尼基茨基街父亲家里度假,住到1774年2月中旬,享受了蜜月的幸福,然后动身去土耳其战场。新娘留在了莫斯科。起先,他们俩生活得很和睦,相互似乎都很满意。在给鲁缅采夫的信中,苏沃洛夫说自己的婚姻是“意外的幸福”。苏沃洛夫万万没料到,后来他和妻子会那样地不幸。

  将军曾写道:“为帝国效劳的职责范围极广,每一项个人的义务均为之淹没而不复存在,宣誓,随之就会产生诚实和良善的品行。”婚姻和女人在他的生活中至今还是无足轻重的。苏沃洛夫像孩子一样的单纯朴实,由于长年过着行军打仗的士兵生活而变得寡情淡欲。他的基本道德观念、性格和外貌使他难以再有什么儿女私情。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是他所喜欢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子。婚后,他对她感到依恋,甚至用他自己的方式爱上了她。若干年后,他在给自己朋友的一封信中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可怜可怜不幸的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吧,她对我来说比我的生命还要宝贵……”


  4. 悲喜交加


  1775年夏天给苏沃洛夫既带来了极大的快乐,又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8月1日,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生了一个女孩,为了纪念姨母纳塔莉娅·伊万诺夫娜·萨福诺娃取名娜塔莎;但是就在娜塔莎降生前不久,7月15日,将军的父亲瓦西里·伊万诺维奇·苏沃洛夫逝世了。晚年他一直住在坐落于莫斯科附近的罗日杰斯特文诺村。

  苏沃洛夫在圣母诞辰教堂外面父亲坟墓的对面立了一座碑,一个没有刻字的大石块,只在上端刻着家族的徽号:一块盾牌被竖着分成两半,白地的一半上是胸甲,红地的一半上是交叉在贵族冠冕上的长剑和利箭,上方有一只披着铠甲朝右握刀的肩臂。

  1777年6月,苏沃洛夫回到他妻子和女儿身边,他对小娜塔沙的慈父之情越来越深。他亲昵地叫她“苏沃洛奇卡”。1777年10月3日,这位统帅从波尔塔瓦写给赫拉波维茨基上将的信中自豪地说:“……我的女儿很像我,大冷天就在泥地里跑来跑去,嘴里还说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话。”


  5. 受伤害的自尊心——夫妻间难以弥合的裂痕


  1779年夏,当苏沃洛夫按女皇旨意率部由克里木撤军后,利用难得的假期匆匆返回波尔塔瓦家中时,妻子不忠的传闻几乎将他击毙。自尊和荣誉受到深深的伤害。其实,苏沃洛夫夫妻间的关系已早有裂痕。说句公道话,这些年来,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日子过得很不轻松。她有时住在波尔塔瓦附近的奥波什尼亚,有时随着自己的丈夫——这位安定不下来的中将辗转各地。显然,无休止的旅行对她身体很有影响:1776年至1777年坑坑洼洼的道路颠簸使她两次流产。克里木气候不好,她得了寒热病,8个月卧床不起。苏沃洛夫公务繁忙,往往半年才能和妻子见一次面。这位夫人年轻漂亮,同时又没有坚定的道德观念,经受不住考验,于1777年夏,同圣彼得堡龙骑兵团的准少校尼古拉·苏沃洛夫发生了暧昧关系。

  此人系苏沃洛夫的堂侄。长期以来,他颇得苏沃洛夫中将的赏识,曾在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属下的苏兹达尔团服役。在朗茨克鲁纳和围攻克拉科夫时他勇敢过人。1778年,尼古拉·苏沃洛夫在克里木任沙金—格来的监察官。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心地纯洁、胸襟坦白,曾说他自己“除了婚姻,不晓得还有其他什么关系”,对揭露出来的这种一下子就涉及两位亲人的不忠行为感到震惊。多事的人,将那两人的私情当苏沃洛夫的面讲得绘声绘色。人们发现,将军的脸气得煞白,人立刻显得衰老而憔悴。

  “我如此关顾的人竟是一个勾引妇女的的卑鄙小人,而她却是一个荡妇!”这时苏沃洛夫甚至连妻子的名字也不愿提了。“雪耻要刻不容缓!”

  经过一番简短而又激烈的谈话,苏沃洛夫夫妇分道扬镳了: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带着娜塔莎回莫斯科大尼基茨基街的家里去了。苏沃洛夫作着离婚的准备。

  1779年9月,苏沃洛夫向斯拉夫宗教法庭递交了离婚申诉书。他控告妻子“置基督教教规和对上帝的虔诚于不顾,与我的堂侄公然有淫乱的不法行为……乘我不在家之机,她将侄儿放进卧室。随后,今年她来到波尔塔瓦,那个侄儿又令人不能容忍地在她那里住了有24天之久,我有证人可以揭发并证实她的这些行为。”

  在处理家庭冲突时,苏沃洛夫也表现出平素的果断精神。为了使呈递给宗教法庭的申诉更加牢靠有力,他写信给有无限权势的波将金,请求他在女皇面前求情,“将我从原婚约的束缚下永远解脱出来,这个婚约定将从我的记忆中彻底消除”。同时,他想把女儿从妻子那里要过来,送进斯莫尔尼贵族女子中学读书。


  6. 女皇调解言归于好


  1779年末,在波将金的帮助下,苏沃洛夫被召回彼得堡。12月24日,叶卡捷琳娜头戴小王冠,身着缀有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的艳丽服装接见了他。在女皇的活动中私生活有着重要意义,她喜欢“安排”臣下的个人生活,并已完全了解苏沃洛夫想解除婚约的愿望。

  苏沃洛夫中将为人小心谨慎,甚至好起疑心,好同包括波将金在内的达官贵人谈话并在书信中常常讲些笑话,巧妙地装疯卖傻,敷衍了事。所以当叶卡捷琳娜有一次问到苏沃洛夫时,波将金说,苏沃洛夫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和游击战军人,但却很古怪。女皇同这位统帅谈话时,对他渊博的知识和精辟的论述感到惊讶。在政治问题上,他甚至比毕生从事这种活动的外交家更熟悉也更具洞察力。他谈到欧洲的战局、波兰和奥斯曼帝国政府的前途。叶卡捷琳娜同苏沃洛夫谈了很长时间,接见结束时,从自己衣服上摘下圣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宝石星章赐给他。

  毫无疑问,女皇亲自出面干预苏沃洛夫和妻子之间的纠纷,促成了他们的和解。1780年1月,他同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在莫斯科会了面。就在莫斯科,中将接到波将金要他赶赴阿斯特拉罕准备里海远征的秘密指令。1780年2月,苏沃洛夫带着妻子来到阿斯特拉罕。

  但是,命运又给了他一次新的打击。3月初,瓦尔瓦拉向他坦白地承认有一个“亵渎神职者”对她进行了袭击,用两支手枪威胁着侮辱她。苏沃洛夫坚决要求惩处肇事者。此事,将军没责怪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而是尽量为她辩护——苏沃洛夫对妻子的感情迸发出来了,他那感人至深的人道精神表现出来了:

  “请怜悯可怜的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吧,对我来说她比我自己的生命都宝贵,要不然上帝会惩罚您的!我看着她的处境,泪流不止。请维护她的名誉。请按宗教和世俗法规严惩这一恶棍,铲除人们作恶的欲念。拯救圣母最忠实的奴仆,为祖国服务将近四十年的军人的荣誉吧。”

  苏沃洛夫在努力恢复家庭和睦关系。

  1782年—1783年的秋天和冬天,苏沃洛夫和他的妻子及从斯莫尔尼女子中学接回的娜塔莎一起在圣德米特里要塞度过了难忘的时光。


  7. 最终的离异


  1784年初,当苏沃洛夫移交自己的部队,准备去莫斯科接任新职时,又听到关于他妻子不忠的传闻。他再也无法忍受这难言的耻辱,于是他突然出现在彼得堡家里。此时,苏沃洛夫与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已经彻底决裂。新的怀疑迫使他向东正教事务总管理局提出诉状。这次苏沃洛夫指责妻子与准少校瑟罗赫涅夫有关系。将军同不贞的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最终断绝关系,并决定给她3000卢布的生活费。苏沃洛夫满心嫉恨地对她进行监视,不许哪个亲属对他的前妻表示同情。

  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在莫斯科定居下来,1784年8月4日在这里她生下儿子阿尔卡季。她为谋求和好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徒劳无益。她发出许多信,但都没有回音,甚至连她女儿娜塔莎也被禁止同母亲通信。

  应该说苏沃洛夫对婚姻和家庭关系的纯洁而严肃的态度与宫廷里盛行的“自由”风尚截然不同。当时正是货真价实的“淫荡时代”,帝国第一夫人——叶卡捷琳娜二世在这方面就是上梁不正。许多“戴绿帽子”的丈夫宁愿对妻子的任性妄为佯装不知,以免招恼女皇和她的宠臣。苏沃洛夫不顾叶卡捷琳娜二世多次出面调解,断然同他的妻子公开决裂,这表明他既具有坚强的性格,又有坚强的意志。他的行动也是对女皇本人品行的间接斥责。


  8. 献给女儿全部的爱


  自1784年苏沃洛夫与妻子最终离异后,他把全部的爱都献给了他惟一的心肝——娜塔莎。在彼得堡期间,他常到斯莫尔尼女子中学看望他所钟爱的女儿。

  金布恩战斗刚一结束,苏沃洛夫立刻提笔给爱女写信。信中充满真情和感人的话语:

  “亲爱的娜塔莎!你的来信使我万分高兴……当你穿上婚礼服,或者更好是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你会使我更加高兴的。你一定要笃信宗教,操行善良,祝愿你圣诞节期间平安顺利……我们这里一直在进行激烈的战斗,霰弹打中了肋部,左臂被子弹打穿了,我骑的马脸部也被打掉了一块;8个小时后,好不容易才将我从战场上抬下来,送进医院。请放心,我已痊愈。在黑海之滨多么快活呀!到处有天鹅、野鸭、鹬鸟歌唱。田野里遍地都是云雀、山雀、狐狸,而鲟鱼、鳇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多极了!别了,最理解我的娜塔莎;我想你已知道,我的国母赏赐给我一枚安德烈勋章以嘉奖我的忠心……”

  在另一封信中他又写道:

  “苏沃洛奇卡,我亲爱的,你好!我们这里小椋鸟在欢唱,小兔蹦蹦跳跳,森林里核桃熟了。过一段时间你要给我来信。虽说我没有时间,可是也要看看你的来信。你祈求上帝保佑我和你相会有期吧,我用鹰羽笔给你写信;我养着一只鹰,亲手给它喂食。你还记得吧,那时我们滑冰,用那么大的铁球玩地球戏,你拿起来很费劲,我们还玩铅弹子,要是打到眼睛上,那就会连脑门都砸破的。我真想给你送些野花去,这里的野花美极了,可是在路上会干枯的。别了,亲爱的小妮,救世主基督保佑你。你的父亲亚历山大·苏沃洛夫。”

  他放下笔。夜幕下一切都沉浸在寂静之中。上将抽出时间给可爱的“苏沃洛奇卡”写信是很不容易的,但是,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他的女儿。战斗的胜利、慷慨的奖赏、遍及全俄罗斯的声誉、一刻不停的军事警戒——无论什么也都不能使苏沃洛夫丢开他惟一的亲人娜塔莎。他久久不承认阿尔卡季是自己的儿子。与妻子决裂后,他的全部心思都倾注在女儿身上了。与女儿不在一起,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感到极为痛苦,一月月,一天天地计算着见面的日子:“我很难过,我没有长翅膀啊!说真的,再过16个月才能见到你,这可怎么个等法呀……”过了整整一个月,他又写信说:“上帝保佑,再过15个月,你就能回家来了,我会异常高兴的。一年之后我又要掰着手指头来计算这些日子。”

  苏沃洛夫写给女儿的信今天读起来还是使人心情激动的。这些信写于奥恰科夫城下、雷姆尼克田野、芬兰边界、波兰和科布林——一直写到他逝世为止。这位老兵心中蕴藏着多少尚未迸发的温柔而纯洁的情感啊!

  雷姆尼克河一战的胜利,使苏沃洛夫兴奋不已。

  “伯爵公主和帝国伯爵公主,”苏沃洛夫给他的女儿写信说:“……我的脑袋发热……小妮,我的心肝,想您已听说,慷慨大度的国母又下了半页纸的圣旨,说给亚历山大·马其顿授价值5万卢布的圣安德烈章。亲爱的,比这一切更高贵的是一级圣·乔治勋章。看你的慈父多英雄!真的,我都要高兴死了!”

  总之,苏沃洛夫无论在欢乐或心绪不宁的时刻都愿把内心世界向女儿袒露,甚至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当然更多的是父爱和对女儿命运的牵挂和担忧。


  9. 为娇女择婿


  当然,作为父亲,最使苏沃洛夫放心不下的是女儿的婚姻大事。在女儿的婚事安排妥当以前,伟大统帅一直不敢采取某种类似退休或到国外服役的冒险行动:“娜塔莎掌握着我的命运,要赶快安排她出嫁;到那时,我的心事就了结了。”

  早在1791年2月15日,娜达莎从斯莫尔尼贵族女子中学毕业时,他就想将女儿接到自己身边,以便更好教育她。但是,3月3日,女皇赐封纳塔莉娅·亚历山德罗夫娜为宫中女官,年俸600卢布。因当时宫廷内常出丑闻,这使统帅惊骇万分。他立即写信教导苏沃洛奇卡,为她定出了一整套的规约,极力防止她走上邪路:“让贞洁的女神永远保护你吧。你的地位在改变。要牢牢记住,容忍他人对你放肆将会使你轻贱。”苏沃洛奇卡既无姿色,又不苗条,不易受到男人的侵害,何况她在人前羞涩腼腆,寡言少语,性格孤僻。因这位新的宫中女官不善于交际,叶卡捷琳娜二世几乎不同她交谈。宫廷中有人说,纳塔莉娅·亚历山德罗夫娜“心地善良,但很傻气”,无论如何谁也找不出苏沃洛奇卡的品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1791年7月,上将来到首都,他决定让女儿离开宫廷。女皇表示不悦,但却准他把女儿带走——这一行动表明苏沃洛夫对上层社会抱有轻蔑态度。随后,苏沃洛夫开始考虑让娜塔莎出嫁的问题。这时,她已成为一个十分富裕的及笄姑娘:苏沃洛夫立遗嘱将所有的产业834名男性农奴、“全部现金”如数留给她。

  向苏沃洛奇卡求婚的人为数不少,而且都是名门望族。上将自然亲自来挑选未来的女婿,斟酌各个“合适”与“不宜”的方面加以全面考察。

  随着苏沃洛夫声誉的提高,娜塔莎的身价倍增,追逐者越来越多。作为父亲,苏沃洛夫非常希望为自己女儿找到如意郎君,几经比较挑选,最终择了32岁的陆军中将尼古拉·祖博夫为婿。

  苏沃洛夫小女这桩婚事是女皇亲自出面为她作媒的。尼古拉·祖博夫是女皇陛下宫廷的御马司。他比他另外几个弟兄要朴实一些,对自己的职守勤恳认真,曾长期在军队供职,在第二次俄土战争中,他作战表现勇敢。1795年2月8日尼古拉·祖博夫和纳塔莉娅·苏沃洛娃在塔夫利达宫隆重举行订婚仪式,4月29日,一对新人就举行了结婚典礼。

  苏沃洛夫对自己的女婿很快就失望了。祖博夫的同辈人认为他是个平庸之辈:学识浅薄,粗鲁野蛮,是“一头只有喝醉了酒才能勇敢起来的公牛”,生性忧郁,还是一个酒鬼。他体格健壮,同文弱的娜塔莎形成鲜明的对照。然而,尽管他不喜欢尼古拉·祖博夫,但对女儿的钟爱却从未受影响。他把终于承认是自己亲生儿子的阿尔卡季托付给她照料,后来又委托她和女婿对其进行教育。纳塔莉娅·祖博娃比自己的丈夫要长寿得多。她丈夫积极参加了1801年的密谋①,第一个用沉重的金鼻烟壶猛击保罗一世的太阳穴。尼古拉·祖博夫于1806年去世,给遗孀留下6个孩子。他死后,纳塔莉娅·祖博娃住在莫斯科,专心教育子女。作为不朽的苏沃洛夫的女儿,她受到人们的尊敬。

  1844年3月30日,娜塔莎逝世于莫斯科。


  10. 元帅之子阿尔卡季


  1784年,苏沃洛夫与其妻离异不久的8月4日,他们的儿子小阿尔卡季诞生了。他是个不幸的孩子。由于苏沃洛夫对其妻的怀疑和憎恨,他很长时间都不肯接受这个可怜的小生命,不承认他是自己的亲骨肉。后来,事过境迁,阿尔卡季也长成一位美少年。15岁那年,阿尔卡季·苏沃洛夫当上了少将,担任起他父亲的副官。

  阿尔卡季·苏沃洛夫是生着一头淡黄色头发的美男子。他身材高而匀称,力气很大,自幼天资聪颖,品德高尚,襟怀坦白。战斗中他英勇无畏的精神使最勇敢的人也为之赞叹。然而,他既未受过正规教育,也未经过很好培养就当上了大官,后来,他常为自己知识不足而感到困惑。不管怎么说,阿尔卡季·苏沃洛夫是年轻士兵崇拜的偶像。

  最不幸的是在1811年他当师长时,为救助一名列兵,溺水身亡,当时年仅25岁。阿尔卡季溺水而死的地点正是他父亲大元帅苏沃洛夫当年把土耳其人打得魂飞魄散的雷姆尼克河。



免费E

更多好书请

书作品

登陆:应天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