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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曰──
凡為治必先定分。君臣父子夫婦君臣父子夫婦六者當位,則下不踰節而上不苟為矣,少不悍辟而長不簡慢矣。金木異任,水火殊事,陰陽不同,其為民利一也。故異所以安同也,同所以危異也。同異之分,貴賤之別,長少之義,此先王之所慎,而治亂之紀也。
今夫射者儀毫而失牆,畫者儀髮而易貌,言審本也。本不審,雖堯、舜不能以治。故凡亂也者,必始乎近而後及遠,必始乎本而後及末。治亦然。故百里奚處乎虞而虞亡,處乎秦而秦霸;向摯處乎商而商滅,處乎周而周王。百里奚之處乎虞,智非愚也;向摯之處乎商,典非惡也;無其本也。其處於秦也,智非加益也;其處於周也,典非加善也;有其本也。其本也者,定分之謂也。
齊令章子將而與韓、魏攻荊,荊令唐篾將而拒之。軍相當,六月而不戰,齊令周最趣章子急戰,其辭甚刻。章子對周最曰:‘殺之免之,殘其家,王能得此於臣。不可以戰而戰,可以戰而不戰,王不能得此於臣。’與荊人夾泚水而軍,章子令人視水可絕者,荊人射之,水不可得近。有芻水旁者,告齊候者,曰:‘水淺深易知。荊人所盛守,盡其淺者也;所簡守,皆其深者也。’候者載芻者與見章子,章子甚喜,因練卒以夜奄荊人之所盛守,果殺唐篾。章子可謂知將分矣。
韓昭釐侯出弋,靷偏緩。昭釐侯居車上,謂其僕:‘靷不偏緩乎?’其僕曰:‘然。’至,舍,昭釐侯射鳥,其右攝其一靷,適之。昭釐侯已射,駕而歸,上車,選間,曰:‘鄉者靷偏緩,今適,何也?’其右從後對曰:‘今者臣適之。’昭釐侯至,詰車令。各避舍。故擅為妄意之道雖當,賢主不由也。
今有人於此,擅矯行則免國家,利輕重則若衡石,為方圜則若規矩,此則工矣巧矣,而不足法。法也者,眾之所同也,賢不肖之所以其力也。謀出乎不可用,事出乎不可同,此為先王之所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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