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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曰──
衣,人以其寒也;食,人以其饑也。饑寒,人之大害也。救之,義也。人之困窮,甚如饑寒,故賢主必憐人之困也,必哀人之窮也。如此則名號顯矣,國士得矣。
昔者秦繆公乘馬而車為敗,右服失而埜人取之。繆公自往求之,見埜人方將食之於歧山之陽。繆公歎曰:‘食駿馬之肉而不還飲酒,余恐其傷女也!’於是遍飲而去。處一年,為韓原之戰,晉人已環繆公之車矣,晉梁由靡已扣繆公之左驂矣,晉惠公之右路石奮投而擊繆公之甲,中之者已六札矣。埜人之嘗食馬肉於歧山之陽者三百有餘人,畢力為繆公疾鬥於車下,遂大克晉,反獲惠公以歸。此詩之所謂曰‘君君子則正,以行其德;君賤人則寬,以盡其力’者也。人主其胡可以無務行德愛人乎?行德愛人則民親其上,民親其上則皆樂為其君死矣。
趙簡子有兩白騾而甚愛之。陽城胥渠處廣門之官,夜款門而謁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醫教之曰:“得白騾之肝病則止,不得則死。”’謁者入通。董安于御於側,慍曰:‘譆!胥渠也,期吾君騾,請即刑焉。’簡子曰:‘夫殺人以活畜,不亦不仁乎?殺畜以活人,不亦仁乎?’於是召庖人殺白騾,取肝以與陽城胥渠。處無幾何,趙興兵而攻翟。廣門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獲甲首。人主其胡可以不好士?
凡敵人之來也,以求利也。今來而得死,且以走為利。敵皆以走為利,則刃無與接。故敵得生於我,則我得死於敵;敵得死於我,則我得生於敵。夫得生於敵,與敵得生於我,豈可不察哉?此兵之精者。存亡死生,決於知此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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