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游于菑(2),聞晏子死(3),公乘侈輿服繁駔驅之(4)。而因為遲(5),下車而趨;知不若車之遫(6),則又乘(7)。比至于國者(8),四下而趨,行哭而往(9),伏尸而號(10),曰:“子大夫日夜責寡人,不遺尺寸,寡人猶且淫泆而不收,怨罪重積于百姓。今天降禍于齊(11),不加于寡人,而加于夫子(12),齊國之社稷危矣(13),百姓將誰告夫(14)!”(1) 盧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并下二章皆晏子歿後景公追懷之言,故著于此篇。’” ◎則虞案:治要亦附雜下,元刻本、活字本“哭往”二字互倒。 (2) 孫星衍云:“御覽作‘臨菑’,說苑作‘蔞’。郡國志:‘平昌有蔞鄉。’韓非作‘遊少海’。” ◎蘇輿云:“治要無‘于’字,‘菑’作‘淄’。” (3) 孫星衍云:“‘死’,御覽作‘卒’”。 ◎蘇輿云:“治要同。” ◎則虞案:說苑君道作“卒”,文選安陸昭王碑文注引作“死”。 (4) 孫星衍云:“說苑作‘乘輿素服驛而驅之’,文選注作‘公擊驛而馳’。按韓非作‘趨駕煩且之乘’,則‘繁駔’馬名,‘煩’、‘繁’,‘且’、‘駔’,聲相近。說文:‘駔,壯馬也,一曰馬蹲駔也。’文選注作‘擊驛’,形相近,字之誤耳。” ◎孫詒讓云:“考工記輿人云:‘飾車欲侈。’此景公意欲急行,不在輿之侈弇,竊疑晏子本文當作‘公侈乘輿’。古從‘芻’從‘多’之字聲近通用,(周禮樂師‘趨以采齊’,鄭注云:‘故書“趨”作“跢”。’鄭司農云:‘“跢”當為“趨”,書亦或為“趨”。’‘趨’俗書亦或作‘趍’,並其證也。)此‘侈’即韓子之‘趨’,言催促令急駕乘輿也。‘繁駔’、‘煩且’義亦難通。說苑宋本作‘乘馹’(音義引作‘驛’者,據明刻本也),文選注引亦作‘驛’,疑‘繁駔’之‘駔’,亦即‘馹’之形誤。” ◎劉師培校補云:“‘公乘侈輿’當從孫詒讓改‘公侈乘輿’。‘侈’即‘趍’誤(唐人書‘趨’恆作‘趍”),‘趍’,即促也,‘繁駔’,即韓非子外儲說之‘煩且’。彼書外儲說左上又云‘以煩且之良’,則為馬名明甚。‘服’,即詩鄭風‘巷無服馬’之‘服’,猶韓非子之‘駕’也。文選安陸昭王碑文注引作‘公繁駔而馳’,‘公’下挩‘服’字。褚淵碑文注作‘繁而馹馳’,‘馹’即‘駔’誤;俗本又作‘擊驛而馳’(音義所據本),其誤尤甚。說苑君道篇誤‘服繁’為‘素服’,誤‘駔’為‘馹’,俗本又作‘驛’,當據此文訂正。治要作‘公乘而驅’,乃約引。” (5) 孫星衍云:“說苑、文選注、御覽俱作‘自以為遲’。” ◎蘇輿云:“治要同。” ◎則虞案:指海本改作“自以”。 (6) 孫星衍云:“文選注作‘□’,御覽作‘速’。” (7) 則虞案:選注引“乘”下有“之”字。 (8) 則虞案:選注及御覽四百八十七引無“于”“者”字。 (9) 孫星衍云:“說苑下有‘矣’字,御覽‘往’作‘至’。” ◎則虞案:指海本作“至”。 (10)孫星衍云:“‘尸’,說苑作‘屍’。” ◎王念孫云:“案‘伏尸而號’上有‘至’字,而今本脫之,則敘事不備。‘行哭而往’,尚未至也,則‘至’字必不可少。說苑君道篇及治要、御覽人事部百二十八並作‘至,伏尸而號’(今本御覽‘至’誤作‘制’)。文選褚淵碑注、齊安陸昭王碑注並作‘至,則伏尸而哭’。” (11)蘇輿云:“治要有‘國’字。” ◎則虞案:說苑亦有“國”字。御覽四百八十七引亦作“降禍齊國”,元刻本,活字本“今”誤“令”。 (12)則虞案:治要二“于”下皆作“之”,說苑、御覽四百八十七引無二“于”字。 (13)蘇輿云:“‘社’舊刻誤‘杜’,今依浙刻正。” ◎則虞案:御覽兩引皆無“齊國”二字。 (14)孫星衍云:“文選注作‘百姓誰復告我惡邪’,韓非外儲說、說苑君道篇用此文。” ◎盧文弨云:“‘夫’,說苑君道篇作‘矣’,是。” ◎蘇輿云:“治要此下接‘晏子沒十有七年’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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