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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人勃鞮求見文公
 



  初,獻公使寺人勃鞮伐公於蒲城,文公踰垣,勃鞮斬其袪。及入,勃鞮求見,公辭焉,曰:“驪姬之讒,爾射余於屏內,困余於蒲城,斬余衣袪。又為惠公從余於渭濱,命曰三日,若宿而至。若干二命,以求殺余。余於伯楚屢困,何舊怨也?退而思之,異日見我。”對曰:“吾以君為已知之矣,故入;猶未知之也,又將出矣。事君不貳是謂臣,好惡不易是謂君。君君臣臣,是謂明訓。明訓能終,民之主也。二君之世,蒲人、狄人,余何有焉?除君之惡,唯力所及,何貳之有?今君即位,其無蒲、狄乎?伊尹放太甲而卒以為明王,管仲賊桓公而卒以為侯伯。乾時之役,申孫之矢集于桓鉤,鉤近於袪,而無怨言,佐相以終,克成令名。今君之德宇,何不寬裕也?惡其所好,其能久矣?君實不能明訓,而棄民主。余,罪戾之人也,又何患焉?且不見我,君其無悔乎!”

  於是呂甥、冀芮畏偪,悔納文公,謀作亂,將以己丑焚公宮,公出救火而遂殺之。伯楚知之,故求見公。公遽出見之,曰:“豈不如女言,然是吾惡心也,吾請去之。”伯楚以呂、郤之謀告公。公懼,乘馹自下,脫會秦伯于王城,告之亂故。及己丑,公宮火,二子求公不獲,遂如河上,秦伯誘而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