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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中庸之德,其質無名。故鹹而不堿,淡而不□(酉貴),質而不縵,文而不繢;能威能懷,能辨能訥;變化無方,以達為節。是以抗者過之,而拘者不逮。
夫拘抗違中,故善有所章,而理有所失。是故:厲直剛毅,材在矯正,失在激訐。柔順安恕,每在寬容,失在少決。雄悍傑健,任在膽烈,失在多忌。精良畏慎,善在恭謹,失在多疑。彊楷堅勁,用在楨幹,失在專固。論辨理繹,能在釋結,失在流宕。普博周給,弘在覆裕,失在溷濁。清介廉潔,節在儉固,失在拘扃。休動磊落,業在攀躋,失在疏越。沉靜機密,精在玄微,失在遲緩。樸露徑盡,質在中誠,失在不微。多智韜情,權在譎略,失在依違。
及其進德之日,不止揆中庸,以戒其材之拘抗;而指人之所短,以益其失;猶晉楚帶劍,遞相詭反也。是故:
彊毅之人,狠剛不和,不戒其彊之搪突,而以順為撓,厲其抗;是故,可以立法,難與入微。
柔順之人,緩心寬斷,不戒其事之不攝,而以抗為劌,安其舒;是故,可與循常,難與權疑。
雄悍之人,氣奮勇決,不戒其勇之毀跌,而以順為恇,竭其勢;是故,可與涉難,難與居約。
懼慎之人,畏患多忌,不戒其懦於為義,而以勇為狎,增其疑;是故,可與保全,難與立節。
淩楷之人,秉意勁特,不戒其情之固護,而以辨為偽,彊其專;是故,可以持正,難與附眾。
辨博之人,論理贍給,不戒其辭之氾濫,而以楷為系,遂其流;是故,可與泛序,難與立約。
弘普之人,意愛周洽,不戒其交之溷雜,而以介為狷,廣其濁;是故,可以撫眾,難與厲俗。
狷介之人,砭清激濁,不戒其道之隘狹,而以普為穢,益其拘;是故,可與守節,難以變通。
修動之人,志慕超越,不戒其意之大猥,而以靜為滯,果其銳;是故,可以進趨,難與持後。
沉靜之人,道思回復,不戒其靜之遲後,而以動為疏,美其懦;是故,可與深慮,難與捷速。
樸露之人,中疑實□,不戒其實之野直,而以譎為誕,露其誠;是故,可與立信,難與消息。(□=石陷去阜)
韜譎之人,原度取容,不戒其術之離正,而以盡為愚,貴其虛;是故,可與贊善,難與矯違。
夫學所以成材也,疏所以推情也;偏材之性,不可移轉矣。雖教之以學,材成而隨之以失;雖訓之以恕,推情各從其心。信者逆信,詐者逆詐;故學不道,恕不周物;此偏材之益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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