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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良、文學既拜,咸取列大夫,辭丞相、禦史。
大夫曰:“前議公事,賢良、文學稱引往古,頗乖世務。論者不必相反,期於可行。往者,縣官未事胡、越之時,邊城四面受敵,北邊尤被其苦。先帝絕三方之難,撫從方國,以為蕃蔽,窮極郡國,以討匈奴。匈奴壤界獸圈,孤弱無與,此困亡之時也。遼遠不遂,使得複喘息,休養士馬,負紿西域。西域迫近胡寇,沮心內解,必為巨患。是以主上欲掃除,煩倉廩之費也。終日逐禽,罷而釋之,則非計也。蓋舜紹緒,禹成功。今欲以《軍興》擊之,何如?”
文學曰:“異時,縣官修輕賦,公用饒,人富給。其後,保胡、越,通四夷,費用不足。於是興利害,算車舡,以訾助邊,贖罪告緡,與人以患矣。甲士死于軍旅,中士罷于轉漕,仍之以科適,吏徵發極矣。夫勞而息之,極而反本,古之道也,雖舜、禹興,不能易也。”
大夫曰:“昔夏後底洪水之災,百姓孔勤,罷於籠臿,及至其後,咸享其功。先帝之時,郡國頗煩於戎事,然亦寬三陲之役。語曰:‘見機不遂者隕功。’一日違敵,累世為患。休勞用供,因弊乘時。帝王之道,聖賢之所不能失也。功業有緒,惡勞而不卒,猶耕者倦休而困止也。夫事輟者無功,耕怠者無獲也。”
文學曰:“地廣而不德者國危,兵強而淩敵者身亡。虎兕相據,而螻蟻得志。兩敵相抗,而匹夫乘閑。是以聖王見利慮害,見遠存近。方今為縣官計者,莫若偃兵休士,厚幣結和親,修文德而已。若不恤人之急,不計其難,弊所恃以窮無用之地,亡十獲一,非文學之所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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