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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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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损于学者的名誉。在科学上报私仇是不容许的。” “这话说得对,”瓦格纳同意道,“德米特里的意见很对。” “用不着这样,伊万,”博戈亚夫连斯基温和地说,“你应当超脱个人恩怨。况且,塔尔哈诺夫完全不是那次辩论时表现出的那种人,请相信我!” 巴甫洛夫有点迷惑地望了望在场的人,憨厚地笑了笑,挥了挥手,像要把一切不愉快的东西一古脑儿赶跑,他每逢看问题不对或者说了错话,总是这样的。 “真见鬼。那就不写了!你们说得对,我还是气量不够。我都讨厌自己了。” “为你这种严于责己的精神,我们更爱你了,”瓦格纳说着就拥抱了巴甫洛夫。 大家又笑又嚷,又喝了一些酒,然后天南海北聊了起来。他们互相打断,因为每个人都认为只有自己的话才是最重要的。然后就唱歌,到席终人散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德米特里起身送客,巴甫洛夫却躺在沙发上,枕着手臂,陷入了愉快的沉思。他滴酒未沾,脑子非常清醒。他正要打盹时,突然门铃响了。巴甫洛夫跳起来,心里埋怨弟弟忘了带钥匙,让他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谢拉菲玛。 “是你!”他高兴得叫了起来。 谢拉菲玛扑倒在他胸前,抽泣起来。 “怎么,出了什么事?米尔奇克呢?”巴甫洛夫没见着孩子,不禁喊起来。 谢拉菲玛哭得更厉害了。到这时他才明白,发生了无可挽救的事。他让她坐在沙发上,搂抱着她,两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德米特里回来了,帽子神气地歪戴着,领带也斜系着。当他看到谢拉菲玛时,先是高兴,但马上就惊惶不安地冲到他们跟前。 “你们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巴甫洛夫抬起头,满面泪痕。 “米尔奇克死了……” 21.博特金的处方 米尔奇克的死夺走了谢拉菲玛的全部人生乐趣。任何的安慰和关怀体贴都无济于事——她失眠,哭泣,不思饮食,常常一动不动地一坐几个小时。 她开始消瘦了,医生诊断她得了神经衰弱,并且警告说,如果不能“唤起生活的勇气”,就可能会发生不测。巴甫洛夫更是忧心如焚,这自然引起了他同事们的注意。 “你怎么又忧郁起来了?”巴甫洛夫家的老朋友,年轻的内科医生西玛诺夫斯卡娅关怀地走近前来询问。 巴甫洛夫倚立窗边,漠然地望着花园的落叶。儿子的夭折使他痛不欲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恢复了生命力,精力充沛地投入了工作。他的声音又充满了自信,实验室的各个房间里重新响起他那坚毅而又严厉的声音。可是不久他脸上又笼罩了阴云。 “我妻子病得很厉害,”他说。 “看医生了吗?” “看了,可是没有什么效果。她快不行了。” “天哪,你找过博特金吗?” “不,这不合适,我是幸亏有他才……” “别说傻话了,应该立刻带谢拉菲玛到博特金那里去。我来负责此事,好吗?” “当然好……唉,什么事都是一团糟,这种情况……不过,应该工作。” 他强迫自己蹒跚走近邻近的小屋,看得出来,他的步履非常沉重,好像顶着大风前进似的。 他知道,创伤只有工作才能医治。就是在米尔奇克夭折后,也是如此。 那是多么可怕的心灵创伤啊,但是,一旦干起所喜爱的工作,他就振作起来。 但这一次,心爱的工作也无济于事。他深知其中的原因。那时,虽然悲剧发生了,但还存在希望,他们年轻、充满活力,损失可以弥补。现在一切都处在绝望的边缘。他痛苦万分,但使人吃惊的是,这并不影响他从侧面来观察自己。从少年时代起他就培养了自己这个能力,不管在何种心理状态下,他都下意识地对自己进行生理学方面的观察。年复一年这已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使他在最痛苦的时刻得到精神上的补偿,即在研究工作中得到满足。 西玛诺夫斯卡娅当天就去找博特金,把一切都对他讲了。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博特金没有拒绝接受病人。 谢拉菲玛来了,博特金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到窗前较亮的地方。窗外细雨濛濛。 他望着谢拉菲玛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说道:“孩子死了,我们就忧愁? 就屈服?就再也不想活了,想扼杀那些可能出世的人?”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有一种威力,迫使谢拉菲玛从麻木状态中清醒过来。“一个著名的生理学家的妻子这样做对吗?” “我觉得对不起他……” “如果你觉得对不起他,你就不要再让他痛苦了。你关心关心他吧。” “当然,当然,我应当关心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了不让你的情绪影响他,你应该离开一段时间。” 说完之后,博特金观察她的反应。 “不行,不行,我不能留伊万一个人在这儿!”她着急地,甚至有些惊慌地说。 “好吧,我们就不说走的事。”博特金宽慰地说。“告诉我,你喜欢喝牛奶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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