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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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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勤勉的学童 人活着,每天都有各种需求;生活本身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传统的宗教观念。车尔尼雪夫斯基的长辈都是平常人,当然受到各种并不奢侈的需求的纠缠。幼小的尼古拉在他们当中成长,已经习惯于他们的言行和思维。以致在后来需要从理论上辨别真伪和善恶时,这些对他起了很大的作用。 除上面描述的家庭及其影响之外,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生活。这种生活对这个敏感的小孩子,同样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他在童年就有机会观察到,底层人民的生活是多么艰辛。农奴制、兵役、当局的专横残暴,给农民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在伏尔加河岸边,到处可以见到纤夫和搬运夫的住宿地。生活条件极为恶劣,受着骇人听闻的剥削。还有,成群结队的囚徒,沿着察里津大街被驱赶而过。从1835到1845年的10年间,有成百上千的农民,因造反从萨拉托夫省被流放到西伯利亚。 佩平家在阿特卡尔县,拥有一座不大的庄园。佩平家的农奴,经常从那里来到车尔尼雪夫斯基家。在紧靠佩平庄园的一个村子里,农民打死了一个虐待他们的地主。当局残酷镇压农民的消息,也传到车尔尼雪夫斯基这些小孩的耳朵里。 在城里,经常可以见到当众鞭笞犯人,和在校场处决犯人。萨拉托夫城里驻着一个团的部队。在校场上,士兵进行步法操练和持枪操练。稍有差错,立刻就地当众受到惩罚。征兵站前聚集着人群,母亲们满面泪水,她们将要和儿子分别25年。被抓的壮丁则显得满不在乎,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车尔尼雪夫斯基对自己在萨拉托夫的那段生活,作了如下的描述: “不是在高贵的社会中长大的。所记得的,都是粗野贫困的生活。一群群喝得醉醺醺的纤夫,踉踉跄跄地走过古城的街道,他们喧闹着,吼叫着,唱着粗犷豪放的歌曲。” 老百姓的逆来顺受和无可奈何,引起了年少好问的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注意,并使他感到忧虑不安。 1836年,小尼古拉8岁时,加夫里尔·伊万诺维奇开始为儿子启蒙,教他学习识字读写,决心亲自为儿子进入教会中学创造条件。送给了孩子一个笔记本,本子上写着:“劳动能征服一切”,“诚实者受人敬爱”,“唯上帝为万物之本”等等。 加夫里尔·伊万诺维奇不仅有教育才能,而且还有点教学经验。他能够流畅地阅读古希腊和古罗马作家的作品,在数学、史学和地理方面,也颇有基础。儿子很有天分,接受能力强,学习成绩引起所有亲友的注目。 一位比尼古拉大5岁的亲戚拉耶夫,曾作如下描述: “你很难看到他手里不拿着书的时候。不论是吃早餐、用午饭、还是同别人谈话,他总是手不释卷。他父亲藏书室的各种书籍,他都读过。我经常看见他在翻阅普柳沙尔的百科辞典。尼古拉·车尔尼雪夫斯基对于阅读的酷爱,简直令人吃惊。在他的影响下,我当时也读了许多书。包括罗连的整部《通史》,此书是由特列季亚科夫斯基译成俄文的。车尔尼雪夫斯基当时只有10岁,其知识的广博,15岁的中学生也很难与之相比。他13岁那年便帮助我准备考大学。” 对阅读的酷爱,引起了祖母的反对,却得到了父亲的鼓励。加夫里尔·伊万诺维奇认为,大量阅读有助于儿子培养翻译文笔。他不时称赞道:“奇怪,希腊人的思想,科利亚(尼古拉的小名)用俄语转述得多么好。” 父亲布置的功课,科利亚完成得很快。然后他就到大街上去玩或坐下来看书,再不然就和祖母下棋。祖母一边下棋,一边给孙子讲述古老的故事。 1836年9月5日,加夫里尔·伊万诺维奇把儿子送进了教会学校。 其实只办了入学注册手续,说好他可以不上课,各自在家里学习;但必须参加每次考试。他这样做,是想让儿子躲开教会学校的不良影响,因为这所学校的粗暴,已经根深蒂固,盛行体罚和死记硬背书本。 教会学校坐落在一栋肮脏的两层楼房里。冬天供暖很差,学生们穿着大衣和短皮袄上课。加夫里尔·伊万诺维奇知道,这所学校的校长是个酒鬼,住在学校集体宿舍的那些教师,都是些作风粗暴和不学无术之辈。他得出结论,比较明智的办法,是不受这种学校的影响。 科利亚在家学习,求知欲很强,记性好,聪明过人,学过的东西掌握得很牢固。家人预料,他日后的生涯将在宗教界,所以准备让他考教会中学。 拉丁语和希腊语是教会中学的基本课程。加夫里尔·伊万诺维奇把主要注意力放在教儿子学这两门语言。其实,他只能断断续续地教儿子。妻子抱怨说:“他哪有工夫教科利亚呢?他从教堂回来,和科利亚谈上半个小时,布置点希腊语作业,便又上宗教法院去了。而科利亚坐下来写功课,写罢便出去玩。” 尽管在这偏僻的城市里,处在神甫和助祭之中,是难以满足求知欲望的。但车尔尼雪夫斯基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对语言产生了兴趣。他家不富裕,不能像其他贵族家庭那样给孩子聘请家庭教师。 在学习上,科利亚很有主动精神,很能想办法。比方说,有一次他偶然结识了一个卖水果的伊朗人。便提出教那人说俄语,作为条件,对方教他波斯语。伊朗人每天卖完水果,便来到车尔尼雪夫斯基家里。把鞋脱下放在门槛边,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互教互学起来。 车尔尼雪夫斯基没有机会系统地学习法语。他发现同学笑话他的发音,便不再上私立寄宿中学学法语。不过,他虽然不到学校去,却自学得很用功。表兄弟们一起向一个教音乐的德国移民学德语。作为交换条件,这个德国人向他们学俄语。在进教会学校以前,他已开始学拉丁语、希腊语、动物学、博物学、几何学、俄语语法、文学理论、历史、地理、德语和法语。并进行了从斯拉夫语到希腊语和从希腊语到俄语的翻译练习。进教会中学以后,除学校所开设的课程外,他还给自己增加了波斯语、阿拉伯语、希伯莱语和鞑靼语。 车尔尼雪夫斯基为培养好的文笔,开始作些简单的修辞练习。过了几年,便能着手翻译古罗马历史学家科尼利厄斯·尼波斯、西塞罗和李维等人的著作。 除了必须做的功课外,这个“书蠹”几乎无所不读,包括俄国天文学家佩列沃希科夫的《天文学》。在这部书里,每行文字几乎都附有整页的积分方程式。至于他父亲的两个书柜里的藏书,他当然尽情饱览。这里藏有18世纪至19世纪初,俄国作家的重要文史书籍。如卡拉姆津著的《俄罗斯国家史》,普柳沙尔的《百科辞典》,A·韦尔特曼的《世界景象》等等。 父亲不满足于自己的藏书和所订的报刊(他只订了《绘画评论》和《莫斯科公报》),他和城里的贵族来往密切,经常从那里借回来许多书刊。于是便有了普希金、茹柯夫斯基和果戈理的作品,以及厚厚的大型月刊《祖国纪事》、《读书文库》和很出名的《现代人》杂志。 还在上大学前,他就在《祖国纪事》上读到了赫尔岑和别林斯基的著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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