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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沃尔特只是要掩饰他的失败。伊都威不肯按沃尔特的方法配音，说他可以看着银幕的动作来配乐。但是卡通动作太快了伊都威跟不上。在加州，洛衣拼命找好钱来支付第二次配音费用。沃尔特也作出最大的牺牲：要洛衣把他最心爱的月亮牌敞逢汽车卖掉。“我认为我们的影片会卖出好价钱，”沃尔特向洛衣和乌比说，“只要卖出好价钱我们的公司就可以扩大。

　　我们为什么要为一点点钱而前功尽弃呢？我认为财神爷正在敲我们的门呢。因此，尽管把一切东西拿去典押也要把录音的钱准备好。”

　　沃尔特虽然因为第一次录音不成功而睡不好，吃不下，但是在信中他多半表现得很乐观。等到第二次录音的时候，沃尔特在影片上做了标记，用来表示音乐的节拍。他又说服伊都威，把乐队人数减少，只用了两位特殊音响的人员。影片中的米老鼠的尖叫声、小老鼠的喊叫声，以及鹦鹉所叫的“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这些音响效果都由沃尔特承担了。这一次伊都威跟上了银幕上所注明的节拍，音乐和动作配合得很好。《汽船威利》终于有了声音，这时候沃尔特所要做的就是把这部影片卖掉。

　　沃尔特按着包维斯的安排，把这部卡通片一家一家地送到各个主要发行人公司里去放映，但是结果都是一样。他对接待员说：“我是沃尔特·迪斯尼，我们有一部卡通片来演。”于是他被引导到公司负责人那里，而这些负责人都这么对他说：“你把片子送到放映室里去，我们一有时间马上就放映。”有的时候沃尔特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直等到那些家伙先把他们自己所摄制的影片看完。最后终于有一个人记起：“啊，这个家伙送来的卡通影片，把他放出来看看。”

　　于是米老鼠和木腿彼得终于出现在银幕上。但是尽管他们的滑稽动作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当沃尔特问那些负责人意思如何时，他们总是说：“我们会打电话给你。”或者说：“我们会和包维斯联系。”而最后没有一个人答应要。

　　沃尔特深信《汽船威利》一定会轰动，却不清楚为什么没有人来订买米老鼠片集。后来演艺界老手哈瑞·莱琴伯说出了其中道理：“没有观众的反应，那些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片子。”莱琴伯是一位能干的宣传推销员，并且在纽约为环球公司经营一家戏院。他在试演室里看过《汽船威利》，认为一定会轰动。“我要在我的戏院里放演这部卡通。”他说。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沃尔特说，“我担心在百老汇一家戏院放演之后，就不能把影片卖给发行人了。”

　　“不会的，”莱琴伯说，“你就是带着你的影片跑遍全市，那些公司也不会买你的。除非观众有热烈的反应告诉他们这部影片好，他们才会买。让我放映两个星期，好让新闻界也看到。你一定会得到好评，然后大家会一窝蜂拥到你面前购买你的片子。我一个星期给你500元。”沃尔特立刻就接受了，因为从来没有人为只在一家影院放演的一部卡通片付出过这么多钱。沃尔特的财务状况太需要这1000块钱来支持了。

　　1928年11月18日《汽船威利》在莱琴伯的戏院上演，轰动的情形正如沃尔特所梦想的那样。

　　尽管海报上所列的是由奥立佛·巴顿和杰克·毕克所主演的有声电影《流氓之战》以及本·博尼和他的乐队的现场表演，但是观众离开戏院后却只谈论在海报上列为第一部有声卡通的《汽船威利》。《综艺杂志》、《每周影评》、《观览评论》，甚至连《纽约时报》都注意到了沃尔特所摄制的第一部有声卡通。他们说沃尔特在创造了“幸运兔子奥斯华”之后，现在又创出了“此后要被称做‘米老鼠’的角色。”时报评论说这部卡通是“一部有创造力的影片，其中有许多使人发笑的地方，片中的哼、哈、尖叫以及各式各样的声音，都增添了喜剧色彩”。

　　每天晚上，沃尔特都站在戏院的后排，看着观众所表现的狂热。莱琴伯说得不错，许多电影公司打电话来邀请沃尔特去谈生意。沃尔特此时对前途充满了信心，马上写信给史塔林，要他到纽约来，要他着手为《疯狂飞机》和《骑快马的高卓人》写乐谱。

　　和每个发行人谈判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问拍摄米老鼠一个星期需要多少钱。沃尔特答复他们，他有自己的制片厂，要保持独立，不要按期付给他钱。

　　他们又说要雇用他，每个星期付给他钱，或者答应把影片一次卖掉。沃尔特不同意，他必须拥有自己的卡通影片，但发行人说不干。

　　“我同意你的做法，”包维斯说，“你应该保持独立，我愿意帮助你。我需要推销电影声，而你的米老鼠也可以帮我推销。我可能帮助你赚到比大公司给你的还要多的钱。我替你把放映卡通片的权利卖到每一个州，并负担推销员和其他一切的费用。我先借给你摄制卡通影片的钱，而我只要1／10的毛利。”

　　沃尔特同意了。他和史塔林把《疯狂飞机》、《骑快马的高卓人》、《谷仓之舞》也配上了音，然后带着一份新合约和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2500元回到了加州。当洛衣看到合约条款中规定的包维斯要求在使用电影声装置的10年内要付给他26000元时，非常生气，和沃尔特吵了起来。但沃尔特说：“那有什么关系？我需要用这些设备。”

　　包维斯把录音装备运到了赫伯龙制片厂，沃尔特就着手摄制米老鼠有声卡通片。这时，制片厂中的工作人员也增加了，但主要还是以乌比为主。

　　米老鼠声誉日增，但是沃尔特在高兴之余却有点疑虑。因为收入好固然可以把公司扩大、提高卡通的质量，但是会被迫一部接一部地拍摄短片，并且是以同一个主角。他已经有过爱丽丝和奥斯华的教训，知道搞久了就没有意思了。

　　在纽约的一次录音中，史塔林建议沃尔特按照葛里格的《矮人游行》的故事摄制一部不同的卡通，取名为《幕园宴会》。沃尔特回到制片厂之后，就和乌比研究出故事大纲，于是，骨骼架从坟墓里飘浮出来，跳出骨头甘伐舞。在这次的卡通制片方面，雷士·克拉克绘了一些，但大部分工作还是乌比做的。乌比坚持要绘他那部分的每一张图画，但是沃尔特认为应该把容易的部分交给其他人画，由此两个人发生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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