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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第十四章　诺曼底登陆

　　登陆作战骤然起，临阵指挥显雄风；
　　扩大战果受挫折，盟军胜败仍难知。

　　1944年6月份是盟军确定在诺曼底登陆，实施“霸王”行动的时间，但具体日子一直未定。登陆前，布莱德雷身兼第1集团军和第1集团军群司令两职。盟军加强了情报工作，英国“超级”破译情报组织将美国专家扩展了进去，布莱德雷可以从“超级”破译队获得许多重要的情报。日本驻柏林大使弘尾岛将军与希特勒和纳粹党人关系密切，他定期以“魔术”为代号向东京报告德国的情况，而这些高级机密大多为“超级”情报组织破译。

　　1943年下半年，弘尾岛沿法国海岸考察了德军的防御工事，并把德军最高统帅部的防御战略、德国军队的部署、武器装备数量乃至于德国海、陆、空指挥官的名字，均详细报告了东京，这份报告被盟军的情报组织截获。加上盟军从空中侦察和其他渠道得来的情报，布莱德雷及其他高级将领对德军的情况了如指掌，深知德军的弱点和脆弱部位。希特勒企图挫败“霸王”作战行动，以便抽掉50个师到东线挽救危局。他们部署了V－1巡航导弹准备在挫败“霸王”行动后攻击英国。盟国空军也很注意使用空军摧毁德国人的导弹发射场。登陆前夕，盟军努力搜寻德国部署在法国的V－1导弹发射装置，并打击正在做最后试验的V－2导弹阵地。这些武器可以用来进攻普利茅斯和朴次茅斯港。

　　根据情报，德国陆军由68岁的元老格尔德·冯·龙德施泰特元帅担任西线总司令，他的主要下属是“沙漠之狐”隆美尔元帅。其B集团军群包括了第15、第7集团军，前者部署在加来地区，后者则部署在诺曼底和布列塔尼，共有58个师。诺曼底部署着隆美尔第7集团军的14个师，包括第21装甲师。在战略上，龙德施泰特主张机动防御，在盟军登陆后准备在法国腹部展开广泛的运动战；隆美尔鉴于突尼斯的失败和德国缺乏空军优势，力主在盟军登陆48小时内决战，两人分歧很大。结果，隆美尔计划在法国北部海岸深沟高地构筑“大西洋壁垒”以加强加来的防御。防线包括自行火炮、掩体、防坦克壕、地雷、水下障碍物及远离海岸的漂浮水雷。

　　可是，隆美尔得不到龙德施泰特的支持，大多装甲部队仍留作预备队，双方的力量都不够。1944年春，狡猾的希特勒意识到盟军将攻击诺曼底。隆美尔也有同感。龙德施泰特仍顽固坚持加来是盟军攻击的突击点。隆美尔未能及时修好诺曼底的防御工事，但是，他调来了精锐的第77、91和325步兵师，这些调动也被盟军的情报组织截获。德军的战斗序列、指挥部均被盟军掌握，盟军获知德军从阿姆斯特丹到布雷斯特海岸的28个师的部署。攻击开始日之前的5周，“超级”破译情报组织发现德第9步兵师到了圣洛附近。美军第101空降师原拟在圣洛空降，后因此改变了空投区。

　　攻击日前夕，艾森豪威尔召开了最后审查“霸王”作战计划的会议。会议在圣保罗学校蒙哥马利的司令部召开。英王、丘吉尔、英三军参谋长及战时内阁成员均到会。军事将领坐在长凳上，英王、丘吉尔、艾森豪威尔坐第一排，布鲁克、蒙哥马利、特德、拉姆齐、利一马洛里分别坐在他们两旁；布莱德雷、登普西、史密斯、斯帕茨、哈里斯、霍奇斯、巴顿坐第二排，坐在后面的是各位军长、师长。艾森豪威尔首先讲了10分钟话后，蒙哥马利、拉姆齐、利一马洛里、布莱德雷等十几人分别讲话。布莱德雷不带讲稿，发言简短，连巴顿也盛赞布莱德雷“言简意赅”。巴顿同时也认为丘吉尔的讲话充满“战斗激情”。这一天，英王亲自授予布莱德雷“低级巴斯荣誉军事勋位（这一年下半年，英王又授予他高级巴斯勋位——高级爵士）。

　　布莱德雷身居高位，他成了《时代》杂志、《生活》杂志和《新闻周刊》等追逐的人物，特写照片赫然出现在封面上，被美国公众称为“大兵将军”。他以珍惜士兵的生命和不作无谓的牺牲而成了著名人物，并引起狂热宣传。

　　在诺曼底登陆战开始前夕，布莱德雷更频繁地去看望士兵，并把军长、师长召到布里斯托尔最后审查行动计划。布莱德雷手持教鞭亲自讲解有关问题。部属们亲切地称他是“西点军校和步兵学校的老教师布莱德雷将军”。审查结束后，布莱德雷感到应该讲几句话，他激动万分，感到千斤重担系于一身。与巴顿在进攻西西里前大叫大吼，对部属示以威胁截然不同，布莱德雷眼睛模糊，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

　　“祝你们幸运！”

　　结果，部属们感到布莱德雷是一位“应当为之牺牲一切的司令”。

　　6月5日是进攻计划确定的行动日。

　　各种战舰和登陆舰艇云集英国南部港口，登上各自的指挥舰前，蒙哥马利邀布莱德雷、巴顿、登普西、克里勒4个集团军司令到他在朴次茅斯的岸边司令部进晚餐并过夜。6月1日下午，蒙哥马利对布莱德雷的计划作了最后一次审查。晚上，他与布莱德雷等人打赌，乐观地说11月1日将结束战争。布莱德雷不以为然，但还是赌了5英镑（时值25美元），井希望自己输掉。聚会中，巴顿频频为蒙哥马利的健康干杯，表示听从领导，服从命令。他和蒙哥马利之间显得亲密无间。第二天，布莱德雷和巴顿回布里斯托尔，在机场分手时，巴顿激动地拉住布莱德雷的衣服，并说：“布莱德雷，祝你走运。我希望我们能早日重逢！”

　　6月3日，布莱德雷和助手在普利茅斯登上美国“奥古斯塔”号重巡洋舰，他的司令部设在舰上。

　　6月4日，港口阴云密布，空气潮湿。参谋长比尔·基恩送来艾森豪威尔推迟24小时行动的通知，即6月6日再行动。晚上，布莱德雷上岸和“霸王”行动酉线特混舰队美海军司令艾伦·R·柯克少将、美第9航空队副司令拉尔夫·罗伊斯少将等会晤，并向艾森豪威尔建议，若天气不好转宁愿推迟行动，即8日或9日再进攻。

　　1944年6月5日晨，艾森豪威尔来电：

　　攻击开始日不变，星期二，6月6日。

　　5000艘舰只浩浩荡荡地从普利茅斯出发了，“奥古斯塔”号在21艘护卫舰只的保护下，向登陆点“奥马哈”和“犹他”海滩驶去。布莱德雷这次和西西里登陆时那样，又受到疾病折磨，鼻子上长了疖子，医生作了处理，并给他贴上了绷带。布莱德雷有点心烦意乱，拒绝任何记者给他拍照。6日凌晨3点35分，布莱德雷到达指挥位置。表面上，他十分平静、乐观，但内心的忧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奥马哈”海滩调来了德军精锐的第352师，那里肯定有一场恶战。

　　就在地面部队乘军舰驶向海峡时，盟军的空降部队已在深夜出发，他们要先期空投到德军“大西洋壁垒”后面。1.6万名美军官兵和5000名英军官兵分乘1000架飞机将空降在德军阵地后，其中美军第82和第101空降师降落在“犹他”滩，英军第6空降师则在奥恩河畔卡昂附近降落。和西西里岛的空降不同，这次空降虽然由于飞行员的急躁和天气恶劣，降落点较分散，但部队已开始夺取要害部位。布莱德雷坚持使用空降部队，这次行动证明他是正确的。不久，德军出现了混乱和恐慌，桥梁、公路和部分据点被小股盟军空降兵攻占，而盟军损失却不到15％，比战术空军司令利一马洛里预计的损失50～70％的数字要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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