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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第二十章　突破莱茵河

　　布氏妙计渡莱茵，美军突破抢头功；
　　由次变主大出击，两路横扫纳粹军。

　　横渡莱茵河的进攻由蒙哥马利的部队担任主力，布莱德雷的部队担当配角。然而，第一个、第二个渡过莱茵河的不是英军，而是美军。在决定性的战役中，布莱德雷暗中运筹，美国勇将霍奇斯、巴顿巧战德军，抢在英军之前渡过了莱茵河，建立了桥头堡，为盟军全面渡河歼灭德军奠下基础。

　　在横渡莱茵河的前夕，盟军最高统帅部再次决定从第12集团军抽调近5个师的兵力去增援德弗斯的第6集团军群。3月7日傍晚，平克·布尔紧急赶到那慕尔传达决定。按计划，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已划给蒙哥马利执行“盗窃”计划；巴顿的第3集团军要实施“低音”作战计划；霍奇斯的第1集团军应把不少于10个师的兵力作为“盗窃”计划的预备队。布尔的到来，意味着第1集团军要去增援德弗斯，这不但变动了整个横渡莱茵河的计划，也削弱了布莱德雷本不庞大的部队。

　　布莱德雷气急交加，霍奇斯的部队自诺曼底登陆以来一直英勇杀敌，打了不少硬仗，但他们却得不到公平的待遇，常充当增援部队的角色。布莱德雷与平克·布尔争吵了起来，正当他们面红耳赤，吵得难分难解时，霍奇斯打来了电话，他手下的第9装甲师占领了雷马根的鲁登道夫铁路桥。该师师长是布莱德雷的同学约翰·W·伦纳德。布莱德雷听到部队已可以通过莱茵河，欣喜若狂，他对霍奇斯说：“好极了！考特尼！你们在作渡河准备吗？”

　　霍奇斯很平静，胸有成竹，他说：

　　“我们早已将登陆艇准备好，工程兵正准备架设浮桥。”

　　“要尽最大努力，把一切装备运过去，牢牢地固守住桥头堡！”

　　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增添了布莱德雷的勇气和胆识，他决定拒绝执行最高统帅部的决定。不过，他笑着对平克·布尔说：

　　“玩你的球去吧！平克！考特尼已经控制了横渡莱茵河的大桥。”

　　布莱德雷兴奋的是他的部队先于蒙哥马利控制了大桥，可以第一个渡过莱茵河。按计划，他只能唱配角戏，现在居然唱起对台戏来了。如果大军渡河顺利，美军可以从右翼将钢钎铁钩戳进德国腹部，布莱德雷就可以实现其历来主张的“两路突击”计划了。

　　霍奇斯在雷马根渡过莱茵河后，面对的是复杂的地形，那里有一座韦斯特沃尔德山，德军可依仗森林抵抗，易守难攻。霍奇斯可以绕过这座山，攻占南北走向的鲁尔一法兰克福高速公路，这段路约10公里长。抢占公路后，美军可以南进林堡，沿拉恩河谷东进攻打古森。现在，布莱德雷担心霍奇斯不能在对岸站稳脚根，不能牢牢控制桥头堡。

　　按照“低音”作战计划，巴顿率第3集团军推进到莱茵河畔的美因兹和沃尔姆斯，霍奇斯可以沿拉恩河谷推进，动摇东岸德军对美因兹的防御，使巴顿顺利渡过莱茵河。过河后，巴顿挥师向北攻克法兰克福，在吉森与霍奇斯会师。2个集团军会合在一起后形成右翼的铁砧，砸碎卡塞尔。

　　上述计划是布莱德雷自己设想的，与蒙哥马利的主攻相矛盾，是与蒙哥马利唱对台戏的行动。艾森豪威尔本人很欣赏在右翼向德军砸去一把铁钩，但他不能改动北面主攻的计划。英国人一直反对美军这样做，会指责这是对马耳他协议的违背。因此，要求艾森豪威尔批准这样的计划是很难的。若是能批准，霍奇斯的10个师就不用再充当预备队了，可以与巴顿一起进攻卡塞尔，这一点，蒙哥马利绝不会同意。

　　唯一能让艾森豪威尔批准布莱德雷的新构想的优越条件是霍奇斯已渡过了莱茵河。霍奇斯若能坚守雷马根桥头堡，将是争取计划批准的唯一条件。开始，布莱德雷向布尔陈述了他的计划，指望得到支持，但布尔呆板固执，把该计划说成是异端邪说，还把占领大桥说成是一种错误，与整个作战计划不吻合。

　　布莱德雷决心给艾森豪威尔打电话，他只能寄希望于艾森豪威尔了。接电话时，艾森豪威尔正和李奇微、加文、泰勒等空降部队将领用餐。一接到布莱德雷的电话，艾森豪威尔欣喜若狂，连声说“好极了！好极了！”他要求布莱德雷守住这个最佳突破口，先派5个师去保卫桥头堡，布莱德雷喜出望外。当布莱德雷告诉艾森豪威尔布尔反对这个计划，反对利用雷马根桥头堡时，艾森豪威尔大声说：

　　“让他们的计划见鬼去吧！就这样干，布莱德雷，我将全力支援你，坚决守住桥头堡。”

　　艾森豪威尔很痛快地下达了命令，其实他不了解布莱德雷的真实意图，他把固守桥头堡当作支援蒙哥马利北面主攻的有限进攻，可以吸引蒙哥马利正面的德军。艾森豪威尔第二天打电话给美英参谋长联合委员会时也持这样的看法，他并不知道布莱德雷“别有用心”。蒙哥马利获悉这一消息后，也兴奋异常，他把布莱德雷的部队突破莱茵河看成是对他的有力支援，可以把德军从北面吸引过去。

　　美军突破莱茵河并固守桥头堡给希特勒以沉重打击，希特勒一怒之下撤了冯·龙德施泰特西线总司令的职，代之以艾伯特·凯塞林。凯塞林派他的部下沃塞·莫德尔指挥从意大利调来的6个步兵师、4个坦克师向美军的桥头堡扑来。这些德军师虽然人员、装备不足，缺乏实战经验，但仍顽强地反扑，拼死攻击和夺取关键的桥头堡。为了加强火力，德军调来了飞机、重炮，动用了浮雷和蛙人。最后还向大桥发射了11枚V－2导弹，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军唯一一次在战术上使用了V型导弹。

　　霍奇斯也是一块硬骨头，顽强地抗击着德军的反扑，虽然大桥被破坏塌了下去，但霍奇斯的部队在莱茵河东岸站稳了脚根，并建立了6座浮桥可以渡河。首先占领鲁登道夫大铁桥的是伦纳德的第9装甲师，该师刚归属从第3集团军划归霍奇斯第卫集团军的第3军。在作战中，第3军军长米利金缺乏指挥艺术，表现怯懦，与霍奇斯的关系越来越坏。最后，布莱德雷同意霍奇斯解除米利金的职务，保留其原有军衔，调任第13装甲师师长。经艾森豪威尔同意，布莱德雷提拔他的同学吉姆·范佛里特担任第3军军长。范佛里特因名字与人雷同而没得到应有的提升，布莱德雷在9个月中把他从团长提升到军长的位置上，可谓是大胆用人，不拘一格。

　　布莱德雷和美军的4位集团军司令霍奇斯、辛普森、巴顿、杰罗，还有几位空军将领在那慕尔于3月9日接受了法国勋章，法国阿方斯·米安将军亲自抵达那慕尔为他们授勋。布莱德雷抓住几位集团军司令相会的良机，与他们秘密商谈，透露了自己的计划。他准备以雷马根桥头堡为全面进攻卡塞尔的起点，向卡塞尔击出盟军的右翼铁钩。几位集团军司令都欢喜雀跃，但布莱德雷警告他们要严守秘密，这个计划还未获批准，蒙哥马利的北面仍然是主攻。第1集团军还要准备10个师作为蒙哥马利的预备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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