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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崔可夫凄获方面军的命令后,即与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司令部取得了联系,得知该集团军已进抵瓦尔塔河岸,夺取了登陆场,在波兹南的东部受阻。

  同时,崔可夫还了解到,波兹南城的防御工事坚固,它是根据著名的筑城家沃班的设计修建的,由十分坚固的堡垒群构成,各堡垒群又有核心堡,核心堡均建筑在地下,可以容纳大量的兵力,易守难攻。

  1月23日,崔可夫率部进抵波兹南后,即指示各侦察支队进一步探明敌军在波兹南组织防御的情况,在侦察过程中必须弄清楚敌人堡垒群的布势、特点、火力分布以及兵力部署等情况,并且查明瓦尔塔河岸的敌军状况。崔可夫很快得悉:在瓦尔塔河敌人构筑有防御阵地,但只有少量兵力把守,力量单薄;波兹南城区和各要塞则全然不同,敌人在这里集结了大量兵力兵器,部署了许多大威力火炮,正严阵以待,准备迎击苏军的任何冲击。据守该城的敌军声称,要让每一个进攻者都暴尸荒野。

  种种迹象表明,波兹南守敌仍心存幻想,自恃有坚固堡垒相护,准备屯兵固守。如果攻打该城,必然要花费大量时间,这样会使正惶恐不安、仓皇退逃的敌人有可能赢得时间,整编被击溃的部队,在德波边境组织起坚固防御,从而大大增加苏军进攻的难度。而且波兹南与罗兹不同,苏军攻抵罗兹时,部队尚在敌人的浅近纵深,敌人的整个防御尚未完全松动,因此必须拔掉敌人这个据点,解除后顾之忧;攻抵波兹南后,苏军进入德军防御的深远纵深,敌军防御体系已完全松动,而且处在波兹南方向的第69集团军正日夜兼程地赶往这一地域,波兹南实际上已成囊中之物,随时可摘。崔可夫左右权衡,又与突击第5集团军司令别尔扎林取得了联系,别尔扎林证实,敌人正在施奈德米尔市和弗罗茨瓦夫要塞构筑坚固的环形防御,准备利用铁路、公路、交通枢纽进行顽固抵抗,阻止苏军主力前进,为其后续部队进入预有阵地争取时间。这一消息进一步坚定了崔可夫先不攻打波兹南,率领部队继续前进的决心。

  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对这一情况也有清醒的认识。1月25日,他打电话给斯大林,汇报了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朱可夫指出:“敌人军心涣散,目前已作有力的抵抗,我们决定继续进攻,使方面军前出到奥得河。进攻的主要方向是科斯钦,我们将力求在该处夺取登陆场。方面军右翼将向北和西北方向展开,以对付敌东波美拉尼亚集团。”朱可夫认为,东波美拉尼亚集团对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尚未构成直接威胁,因此,请示斯大林允准对波兹南守敌实施封锁,主力部队不要停止进攻,以防延误战机,加大突破梅瑟里茨筑垒地域的难度。斯大林同意了朱可夫的请求。

  1月26日,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的侦察分队进抵梅瑟里茨筑垒地域,很快就消灭了这里的敌人,这样,敌人已不可能依靠奥得河接近地上的工事,阻止苏军进攻。朱可夫见形势有利,即向最高统帅部建议,方面军部队应在1月30日前到达别尔林亨—兰茨贝格—格列茨地区,于2月1—2日晨继续进攻,争取从行进间强渡奥得河,准备集中主力从东北、北面和西北几个方向向柏林迂回。

  方面军给崔可夫的任务是:

  “向奥托罗瓦、凯米、普利蒂什、赫利茨方向实施进攻,并攻占下列地区:

  1.第1日—加波施、高尔奇、阿尔迪尔、巴符鲁夫卡;2.第3日—强渡奥布拉河,并攻占特莱波施、诺伊福威克、新多夫—线;3.第6日—在科斯钦(不含)、维森地段强渡奥得河,并攻占根施马尔(不含)、旧托希帮、威尔德尔、马尔诺夫(不含)一线。随后向泽洛夫、旧茨贝格、伯伊森湖方向发展突击。”1月28日,苏联元帅科涅夫也向最高统帅部呈报了乌克兰第1方面军的战役计划,打算粉碎德军的布列斯拉夫集团,于2月25—28日前出到易北河,并与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协同动作,同时对柏林实施突击。最高统帅部批准了这一计划。

  1月26日,崔可夫与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司令员卡图科夫进一步协商后,决定派出近卫第4军和第28军从北面绕过波兹南,迅猛地向前推进,两天时间内就前进了60余公里,到1月28日傍晚,他们己前出到谢拉库夫、列维察地区。此时,敌人见苏军已兵临国境,慌忙从西线和国土纵深调集部队,准备加强梅泽里茨筑垒地域。由于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和近卫第8集团军决策果断,抓住了战机,赶在敌军增援部队到来之前即夺取了这一地区,柏林已近在眼前了。

  近卫第8集团军的一部在竭力西突的同时,一部分兵力则被留了下来,封锁波兹南守敌。近卫步兵第39师占领了波兹南城北堡垒、近卫步兵第29军在南面及西南面攻击敌人;集团军坦克群在波兹南市南部渡过了瓦尔塔河,前出到了尤尼科沃地域,歼灭了西撤之敌;近卫第82师从东面封锁了波兹南守敌;此外,方面军还将统帅部的炮兵预备队分成为两个强大的炮兵群,配置在波兹南的南、北两翼;第69集团军也已日益逼近波兹南。

  波兹南守敌面临强敌,极度惊慌,立即封闭了所有出入口,崔可夫派出的侦察分队一时无法渗透到市区,无法把握敌军兵力部署等情况。原以为盘踞在波兹南的敌人不过区区2万人,但几经周折,最后获悉:敌军为了在波兹南闪击苏军,集结了6万余众,它们分别由2个士官学校、1个强击炮预备教导营、11个内卫营、机场维护队、1个航空兵教导团、2个军官学校、2个工兵营、当地党卫军分子组成的1个“伦采尔战斗群”,以及由休假士兵和在上几次战斗中被歼灭的摩托化第10师、步兵第251、第6、第45师的散兵游勇组成的17个连等构成,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防御。

  他们在顽固不化的克内尔将军的指挥下,秉承希特勒的旨意,决心利用城内大量堡垒及各式永久火力点,倚仗充足的弹药和给养,准备与苏军决一死战。为保万无一失,德军文在城市周围受坦克威胁的方向,挖掘了大量防坦克壕和野战发射阵地。并在市区东北部精心构筑了特别坚固的核心堡,其墙壁和顶盖厚达1.8—2米,四周筑有壕沟和土墙;每个角又配有多面堡或三角堡,驻有一个多师的精兵把守。此外,德军还在波兹南组织了严密的防空火力网,它由18个钢筋混凝土的平台组成,筑有坚固的便于炮手隐蔽的防空工事。

  1月25日,崔可夫整日沉浸在思考中,力图在这绵密的火力交叉网中找到一丝破绽。久经战阵的崔可夫,十分清楚处于绝境中的敌军将如何垂死挣扎。崔可夫拿起铅笔,在波兹南地图上标示了三面挤压、一面围歼的作战计划:近卫步兵第27师、第74师从南面实施主要突击;近卫步兵第39师从北面发动辅助突击,西面留下缺口,诱引敌人退出波兹南,然后聚而歼之。

  26日清晨,天空中弥漫着白雾,暗淡的天光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此时此刻,近卫第8集团军的战士们正等待着总攻的命令。不久,战斗打响了,但是,近卫步兵第27师、第74师在南面的突击没能达到预定目标,只是攻占了瓦尔塔河西岸和城南的两个堡垒。近卫步兵第39师从北面发起的攻击也未获得重大战果,诱使敌人西逃的计划化为泡影。

  部队进攻受挫,崔可夫心情沉重,再次走到波兹南城防图前。他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思绪飞转。敌人有坚固的工事,又有坚炮利器和大量粮食,军心尚稳,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足可与苏军相抗衡。苏军欲夺取波兹南,决非几日之功可为!必须找到新的办法!

  崔可夫回想起斯大林格勒那段艰难的日子,第62集团军凭借一草一木顽强抗御顽敌,重创敌人。派出的强击群、强击队更是如蚊龙人海,大显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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