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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第十一章　会战莫斯科

　　莫斯科是苏联的首都，是全国政治、经济、军事中心。莫斯科的战略意义，对于双方统帅部的人来说，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1941年9月30日德军发起了对莫斯科的总攻。德军企图在维亚济马-莫斯科方向和布良斯克-莫斯科方向上消灭苏军，然后从南、北、西面迂回莫斯科，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其占领。为此，德军投入了180多万兵力，1700辆坦克和1390架飞机。就在德军向莫斯科发起进攻的时候，担任莫斯科防御的西方方面军、预备队方面军和布良斯克方面军的总兵力约125万人，990辆坦克，7600门火炮和迫击炮，677架飞机。从数字上看，德军兵力和装备都占优势。

　　德中央集团军群根据代号为"台风"的战役计划，对布良斯克方面军的部队开始实施突击。10月2日，德军又向苏军西方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实施猛烈突击，接着德军又从更多的方向展开了凌厉的进攻。10月2日，德军从中部突破了苏军防线。3日，德军坦克从南翼突入奥廖尔。6日，又攻陷了布良斯克。同一时刻，德军突击集团急速向前推进，从南北两面包围了苏西方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4个集团军。虽然苏军在合围中浴血奋战，顽强战斗，但是损失是相当惨重的。据史料记载，从10月2日到10日，苏军仅被俘人员就达663万人，另外不少指战员为国捐躯。

　　在形势十分危急的关头，斯大林电召朱可夫立即从列宁格勒前线返回莫斯科。10月7日，黄昏，朱可夫大将乘飞机来到莫斯科。当他进入克里姆林宫才知道，斯大林正患流行性感冒，已经改在他的住所里工作。他急匆匆赶到斯大林住所，只见斯大林正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里，面色显得很不好。斯大林冷淡地向朱可夫点了一下头，算是致意了。"你看，这里的情况很严重。"他缓缓地走到地图跟前指着被德军围困的维亚济马地区说，"我无法从西方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得到有关真实情况的详细报告。"斯大林于是要求朱可夫立即到西方方面军司令部去一趟，弄清情况，并随时向他电话报告。

　　告别前，斯大林问："你认为德国人最近会再次进攻列宁格勒吗？"

　　"我想不会。敌人损失惨重，又把坦克和摩托化部队从列宁格勒地区调到了中央方向。敌人在列宁格勒地区现有的部队是无力实施一次新的进攻战役的。"

　　"你认为希特勒把从列宁格勒地区调出的坦克和摩托化部队用在哪里？"

　　"很明显，用在莫斯科方向。"朱可夫很有把握地说。

　　谈话时，斯大林站在桌旁。桌上放着地图。他看着西方方面军的位置，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他们已经在这个方向上行动了。"

　　告别了斯大林，朱可夫来到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元帅的办公室。朱可夫于7月底前往担任预备队方面军司令员的时候，沙波什尼科夫重新就任总参谋长职务。看样子，这位元帅疲劳极了。

　　他向朱可夫问好之后说："最高统帅已来过电话，命令为你准备好西部方向的地图。"

　　沙波什尼科夫元帅在听了朱可夫关于列宁格勒12月6日的情况后，详细介绍了莫斯科方向的情况。他向朱可夫传达了最高统帅部的命令：

　　"预备队方面军司令员
　　西方方面军司令员

　　根据最高统帅部的命令，
　　兹派朱可夫大将到预备队方面军作战区为最高统帅部代表。
　　最高统帅部希望你们向朱可夫同志介绍情况。
　　今后，对朱可夫同志有关各方面军部队使用和指挥问题的一切决定，必须执行。

　　受最高统帅部的委托
　　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
　　1941年10月6日19时30分
　　编号2684"

　　情况紧急，朱可夫不敢有片刻停留。他夹起地图，马不停蹄地奔赴西方方面军司令部。为了节省每一分钟，他在颠簸起伏的汽车里，用手电照亮，继续研究敌我双方的位置和行动。当困得眼皮打架的时候，他就跳下车跑一段路。

　　到了西方方面军司令部已经是夜晚了。司令部的屋子里点着几支蜡烛。司令员科涅夫上将正在召集开会，昏暗的亮光映照在大家表情紧张的脸上。朱可夫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斯大林派他来的意图。参谋长马兰金中将回答了朱可夫提出的问题，并汇报了10月2日至7日的情况。朱可夫对敌我双方的态势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已经是8日凌晨2时30分了，朱可夫打电话给斯大林，当时斯大林还在工作。朱可夫汇报了西部战线的情况后说：

　　"现在的主要危险是防线的兵力薄弱，可能无法抵挡德国装甲坦克的冲击，应尽快设法从别处抽调部队，增强这里的防线力量。"

　　斯大林问："你打算做些什么？"

　　"我现在要去找布琼尼。"

　　"你知道预备队方面军司令部在什么地方吗？"

　　"我到小雅罗斯拉韦茨地区去找。"

　　"好，找到布琼尼，从他那里立即打电话给我。"

　　天正下着小雨，空旷的田野大雾弥漫，能见度差极了。朱可夫来到奥博连斯科耶车站前，这里离莫斯科大约60英里。他看见两名通信兵拉着电线从普罗特瓦河桥上走过来。"同志们，你们给哪里拉线？"大个子士兵随口回答："命令我们给哪里拉就给哪里拉。"

　　对于这两名士兵不轻易回答陌生人的问题，朱可夫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他只好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询问预备队方面军司令部的所在方向。

　　两位士兵觉得刚才的答话有些唐突，马上补充说："大将同志请原谅，我们不认识您，因此才那样回答了您。"随后指着一座山："就往那里走。"

　　按照士兵指的路，朱可夫很快找到了最高统帅部代表梅赫利斯和方面军参谋长阿尼索夫少将。

　　朱可夫问司令员在哪里？参谋长回答说：

　　"不清楚。白天他到第43集团军去过。我担心布琼尼司令员会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

　　"你设法去找他了吗？"

　　"是的，已派出联络官去找，他们还没有回来。"

　　无论是梅赫利斯，还是阿尼索夫都不能向朱可夫提供敌军和方面军的更具体的情况。

　　于是，朱可夫又朝尤赫诺夫方向开进，希望能在现场直接察明部队情况。

　　经过普罗特瓦河时，看到那熟悉的河岸和远处的奥布宁斯克车站，朱可夫顿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想起就在奥布宁斯克车站，妈妈依依不舍地把他送上火车，让他去莫斯科学皮货手艺。那时他才11岁，毕竟还是个幼稚的孩子，他多么不愿意离开自己温暖的家啊。他是那样地渴望有一天回到这里，永远不再离开。今天他又回来了，但是他的汽车却不能停留片刻。在离预备队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奥布宁斯克10公里的地方，是朱可夫的故乡——斯特列尔科夫卡村。此时他的母亲、姐姐和她的4个孩子还住在那里。

　　"他们现在还在吗？战争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如果法西斯知道他们是我的亲属，会怎样对待他们呢？大概会枪毙他们的。"想到这里，他真想乘车去一趟。但是军人的责任心和他特有的理智，使他心中感情的波澜很快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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