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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看来此时德军已经开始左右顾暇不及、力不从心了。德军一些高级将领已经看出端倪，要求立即转入防御，把进攻日期推迟到明春。但是德军统帅部断然否定了这种建议。当德军南方集团军群的坦克第1军请求后撤一步的时候，希特勒也不允许。希特勒对战局越来越感到焦躁不安。11月13日，陆军总司令冯·布劳希奇受命去见元首。这次见面从头至尾一直是希特勒一个人在讲话。他不停地训斥、辱骂，一想到什么就大声叫着下达命令。而坐在一旁的陆军总司令除了屈从于元首的执拗，别无他言，他立即下令不得将坦克第1军后撤一步。接到这一命令，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冯·龙德施泰特元帅抗争说，他不能执行这项命令，要么撤销这道命令，要么解除他的职务。结果在第二天，冯·龙德施泰特就被解除了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的职务。

　　虽然德军的进攻受创，但是对莫斯科的威胁仍然没有减轻。德军继续缓慢地向前推进，日益逼近莫斯科。

　　一天，当德军在与加里宁方面军交战中再一次得手后，斯大林很快给朱可夫打来电话：

　　"你坚信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吗？"还没等朱可夫回答，斯大林语气缓慢地继续说："我是怀着沉重的心情问你这个问题，希望你作为共产党员诚实地回答我。"

　　"毫无疑问，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斯大林同志！"朱可夫斩钉截铁地说。他稍停顿一下又说："但是至少还需要增加2个集团军和200辆坦克。"

　　此时，斯大林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一点，说话的语调也提高了："你能有这样的信心，很好！"斯大林同意在11月底前给朱可夫再增加2个集团军，只是要求他与总参谋长商议这2个新增的集团军部署到哪里。至于朱可夫要求的200辆坦克，斯大林认为现在还不能给。

　　战斗仍然激烈地进行着，前线的状况瞬息万变，非常复杂。虽然最高统帅部把保卫莫斯科的重任交给了朱可夫，但是斯大林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战场的变化，有时甚至直接指挥。

　　一次，斯大林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西方方面军放弃了与莫斯科近在咫尺的杰多夫斯克城。

　　斯大林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坐立不安。因为11月28和29日，近卫步兵第9师还顺利地打退了德军的多次冲击。可是只过了一昼夜，杰多夫斯克居然又落到德国人的手里……

　　最高统帅打电话问朱可夫：

　　"你知道杰多夫斯克被敌人占领了吗？"

　　"我不知道，斯大林同志。"

　　斯大林顿时生气地说："司令员应当知道在他的前线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以命令的口气对朱可夫说："你赶快到现场去亲自组织反冲击，收复杰多夫斯克。"

　　朱可夫对斯大林突如其来的情报和命令有些茫然无措。他试图予以反驳地说："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我离开方面军司令部未必慎重。"

　　但是斯大林却不容改变地说："不要紧，我们会想办法应付，这期间由索科洛夫斯基暂时代替你。"

　　放下听筒，朱可夫马上问担任该地区防御的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方面军司令部对放弃杰多夫斯克的事一点都不知道？经过调查，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原来杰多夫斯克城并未被德军占领。斯大林可能是把杰多沃村听成杰多夫斯克城了。

　　事情既然弄错了，朱可夫决定给最高统帅打电话，澄清事实。不料，斯大林却大发雷霆。他要求朱可夫立刻出发，把这个居民地一定从敌人手里夺回来。他还要求朱可夫带上第5集团军司令员戈沃罗夫同去，以组织炮兵火力支援。

　　在这种情形下，朱可夫的反对或者解释都没有意义了。为了不再使这种无谓的争论进行下去，朱可夫只好扔下手中的工作，来到这个不起眼的杰多沃村，派1个步兵连和2辆坦克把村子里一个排的德军驱逐出去了事。

　　朱可夫受命离开方面军司令部后，他的参谋长索科洛夫斯基连续接到斯大林三次电话，首先是问"朱可夫在哪儿？"然后就催促朱可夫立即返回方面军司令部。当朱可夫在电话中向最高统帅报告执行这次战斗任务的情况时，斯大林随口插入了另一个问题，把这件事叉开了。

　　德军企图从南、北两翼包围并占领莫斯科的计划受挫后，决心在12月1日从苏军防线的中央部，单刀直入，正面突入莫斯科。进攻当天，德军部分部队突破防线15英里，但是很快又被迎面赶来的苏军歼灭了，其中许多德军坦克有的在地雷场被炸毁，有的被炮兵火力消灭。

　　德军指挥部分析，要想突破苏军防线有新的进展，必须首先除掉位于突出部的著名军火工业城市图拉，然后才能实现其它目标。于是，德军对图拉施加了强大压力。12月3日，德军切断了通往莫斯科的铁路和公路，图拉终于被德军合围了。

　　德军合围成功后，受命承担保卫图拉的鲍尔金将军很快接到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的电话："喂，鲍尔金同志，"朱可夫说，"如果我没记错，这一回是你第三次被合围了，这是不是太多了？我已经告诉过你，让你的司令部迁到拉普特沃，可你是个木头脑袋，不肯执行我的命令……"

　　朱可夫尖刻的话让鲍尔金难以承受。他回答说："司令员同志，倘若我的司令部迁走了，图拉可能早就被德军占领了，态势会比现在还要坏。"

　　一连几分钟，话筒里没有声音。一会儿，朱可夫又讲话了："你正在采取什么行动？"

　　鲍尔金报告说："正在组织力量对德军发动进攻，扫清莫斯科公路。"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鲍尔金："我可以请求您把格特曼坦克师沿公路向南调动，接应我步兵第999团吗？"

　　"很好，我将这样做，"朱可夫说，"不过你也把你的本事拿出来吧！"

　　按着朱可夫的要求，第999团连续战斗了17个小时，终于和格特曼坦克师会师了。图拉——莫斯科公路又恢复通车了。

　　经过5天的激战，德军以惨败告终。从11月16日到12月5日，德军在会战中伤亡155万官兵，损失777辆坦克和许多其它兵器。部队缺编严重，一些连队仅剩下20～30人。同时官兵士气急剧下降，对攻占莫斯科已经失去了信心。德军被迫退到纳拉河西岸。12月5日，在莫斯科周围200英里的半圆形阵地上，德军的进攻被全部粉碎，闪电战的"台风"攻势破产了。与此同时，也意味着苏军的反攻即将开始。

　　早在11月29日，朱可夫就给斯大林打电话，汇报情况，请求最高统帅下令开始反攻。

　　斯大林听得很认真，然后问朱可夫：

　　"你确信敌人已接近危机状态了？敌人有没有可能投入新的重兵集团呢？"

　　朱可夫当即回答："敌人已极度虚弱。但是，如果我们现在不消除敌人楔入的危险，德国人将来可能从其'北方'集团和'南方'集团抽调强大的预备队来加强在莫斯科地区的军队，那时局势可能严重复杂化。"

　　斯大林听后，决定与总参谋部再商量一下。

　　当天夜晚，朱可夫接到通知，最高统帅部已决定开始反攻，并要朱可夫呈报反攻战役计划。

　　第二天早晨，朱可夫把反攻计划报告了最高统帅部。斯大林对计划未作任何改变，只写"同意"，便签字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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