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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1871年1月3日,他成功地给赫泽尔寄了一封信,但这封信是没封口的。他在信中承认,他们并没遭受被占领的苦楚。

  国防政府发布一道命令,大规模征集20-40岁的男人入伍;要是动员范围扩大到45岁,他就得投笔从戎;因此,他预先买了一支步枪,“可是,”他又说:“这道命令合法吗?人们在多大程度上服从这道命令呢?”

  “要是制宪会议通过了这些法令,那是没啥说的。因此据我认为,最大的错误在于一开始的时候没召集某种形式的制宪会议。”

  这种想法是对的,傅麦斯只愿意跟一个合法政府谈判,因此,这成了1870年9月15日茹尔·法夫尔在费列雷跟焊麦斯会晤失败的一个原因。他在信中不抱幻想地继续写道:

  如今,我认为和平已近在眼前,而且我仿佛觉得,和
  平是符合每一个人的利益的。
  停战协定大概在我写信的时候已经签订了,我确信
  这一点;即使我们只能从停战中得到20亿赔款和拆除阿
  尔萨斯和洛林的工事,我们便已获得不少好处……停战
  后,我们还会发生内战,但相比之下,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希望巴黎的国民别动队继续保留一段时期……

  1871年5月21日,凡尔赛军重返巴黎,当天互换和平条约批准书。首都的生活在缓慢而又艰难地恢复它的进程;六月份,他跟弟弟第一次返回巴黎,并向赫泽尔汇报说:他们“参观了这些令人伤感的废墟……您居住的那条雅各布街得以幸免于难,我看,这条街只受到一点轻伤,但邻近的利尔街,实在毁损不堪,惨不忍睹!”

  他对前途感到忧虑;他心里捉摸不透,“在这种时候,人们是否还能相信文学?”因此,他开始在交易所周围徘徊。

  1871年2日5日,儒勒·凡尔纳给他“亲爱的赫泽尔”写了一封信,报告他最近的创作活动。

  对,我做了大量的工作,是的,我有这种气力,况且,
  我在这里是孤身一人。我将带着两卷已写好的作品去见
  您。但我继续的不是鲁滨逊,为此,我得再跟您谈一谈。
  您知道,我像市列塔尼人那样固执。对,巴黎将鲁滨逊变
  成了一个伟大的人物。但这是我的第二卷和第三卷、而
  不是第一卷的事。同时酝酿需要创作的三部作品,倘若
  不安排一下效果和情节发展,势必会弄得一塌糊涂。
  因此,我将给您捎去一部体现令人恐怖的现实主义
  作品。这部作品和题目叫《大臣号遇难者》。我相信,《墨
  杜萨号木筏》也决不会使人产生如此可怕的印象。我
  尤其相信,只要我没弄错,这将具有真实的气息。

  第二卷尚未有题目,要不干脆叫《六位学者在南部非
  洲的探险记》,所叙述的是一支英、俄科学考察队在此地
  量度子午线弧的活动,仅谈科学,不谈别的……我是从阿
  拉戈的活动中得到启发想出这个题材来的。
  目前,我正着手创作一部新的作品《盛产皮毛之邦》
  ……
  在外省,我认为更了解巴黎的情况,可直至如今,您
  尚未从外省观察过巴黎。巴黎不存在了,她只能靠派谴
  部队拯救(什么战略!)巴黎就要支持不住了……您不了
  解外省,尤其不了解被侵占的外省。还会发生什么事?
  色当之后,您大概会遇到一个确实具有共和色彩的议院,
  可现在,尽管我们作出种种努力,这个议院还仅仅具有半
  共和色彩。

  由此我们看出这两位朋友所忧虑的事:政府的共和形式。公社使他们感到愤慨,不仅因为公社所传播的学说,更主要的是因为公社制造混乱,使共和国陷入危险之中。

  赫泽尔周围的那伙人,虽然十分拥护秩序,但调和色彩十分浓厚。这位出版商从不害怕接触来自革命阶层的作家。他支持过蒲鲁东;他虽然对公社表示遗憾,但如格鲁赛、雷克吕等共产主义者都是他的受恩人。我们知道,儒勒·凡尔纳跟格鲁赛有过联系,而且一直赞赏雷克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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