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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第三装甲搜索营在黑夜里抵达了维斯瓦河。在希维切附近的波里德罗(Poledno)农村中,由于不慎,使军官遭受到相当的伤亡。第三装甲师的主力被布尔达河隔为两段;天亮后,波军就开始向留在东岸的部队发起攻击。一直到了正午,德军才开始实行逆袭,该师才又且战且走地进入了森林地带。第三十步兵师跟在第三装甲师的后面,用强行军追上。另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在越过图霍拉灌木地区的行动中,都有了很迅速的进展。

  到了9月3日,第二十三步兵师在布罗克多夫将军(Gen.Brockdorff)的率领下,已经进入了第三装甲师(现在已经推进到维斯瓦河)与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两者之间的空隙位置。所以现在我们对于敌人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当前的敌军都被包围在希维切以北和格鲁琼兹以西的森林地区里面。波兰的骑兵因为不懂得我们战车的性能,居然用他们的长矛和刀剑向战车冲锋,结果遭受了极大的损失。有一个波兰炮兵团正向维斯瓦河的方向行动,途中为我们的战车所追上,全部被歼灭,只有两门炮曾经有过发射的机会。波兰的步兵也死伤惨重。他们一部分补给物资和架桥纵列都在撤退中被缴获,也全都被毁。

  9月4日这个口袋就更缩紧了,波兰走廊之战已经接近尾声。有一个短时间似乎第二十三师有支持不住的模样,不久就从史特劳斯的第二军所辖的第三十二步兵师中抽调了一个团的兵力来增援,局面马上就稳住了。

  部队的作战精神颇佳,一般士兵的伤死率很小,但是军官的数字却比较高。这是因为大多数军官都是忠于职守,不避艰险,有许多高级官员都失去了他们的儿子。

  9月3日我在视察第二十三步兵师和第三装甲师的时候,有机会看到我的幼子库尔特,并且也看到我出生的地点——库尔姆。库尔姆的尖塔,在维斯瓦河的对岸,给日光照耀得发出闪亮。9月4日我又监督着第二师和第二十师向森林地区战斗前进,到了那一天黄昏的时候,我就到达了格鲁琼兹西面的格鲁贝(Gruppe)旧德国军事训练基地。那一天晚上,我又和第三装甲师在一起,背向着维斯瓦河朝西面进发,以期把围在袋形阵地中的残敌完全肃清。

  这个走廊地带已经在钳形攻势之下完全被解决,我们现在又可以接受新任务了。当我们正在苦战的时候,政治形势却转趋恶劣,英国和在英国压迫之下的法国都已经对德国正式宣战,这使我们早日获得和平的希望完全毁灭了。我们已经发现了这是一场第二次世界大战。很明白的,这个战争一定会拖很长的时间,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坚忍不拔的精神。

  9月5日,希特勒突然驾临我们的军区,我在从图霍拉到希维切的公路上,距离布里非罗(Plevno)不远的地点迎接着,并坐上了他的汽车,陪同他沿着我们前几天已经走过的路线前进。我们经过了被毁灭的波兰炮兵团,经过希维切,再紧跟着我们包围部队的后面,驶向格鲁琼兹。在那里他停留了一会儿,看了看维斯瓦河上面的那些已被炸毁的桥梁。当他看到那些被毁的波兰炮兵团的时候,希特勒就向我问道:“这是我们的俯冲轰炸机所干的么?”我回答道:“不,是我们的战车干的!”他不禁吃了一惊。

  在希维切与格鲁琼兹之间,凡是不必参加包围作战的第三装甲师部队,都调集齐了让希特勒亲自视察一番。以后我们又去视察第二十三师和第二师的各单位。一边走,我们一边谈论到这一次我军作战的经验。希特勒问我死伤了多少人,我把我最新得来的数字告诉他:在全部走廊战役中,我所指挥的四个师大概一共死了150人,伤了700人。他对于这样小的死伤数字,不免感到很奇怪,并把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经验拿来作对比:他那一团人在作战的第一天就死伤了2000人以上。我就告诉他这一次敌人固然也很坚强勇敢,但是我们的损失却能这样的小,其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战车能够发挥高度威力的缘故。战车实在是一个“救命”的武器。由于走廊之战的成功,可以使相信装甲兵威力的人声威大振。敌人的全部损失有两三个步兵师和整个骑兵旅,我们俘获了好几千战俘,数百门大炮。

  当我们走近维斯瓦河的时候,我们可以看见在河的那边,以遥远的天边为背景,正现出了一个市镇的阴影。希特勒问我那是不是库尔姆,我回答道:“是的,那是库尔姆。去年3月间我有那个难得的机会,在你的出生地欢迎你,今天你却又和我在一起到达了我的出生地,我是出生在库尔姆的。”好几年以后,希特勒还能够记得当时我们谈话时的情况。

  我们谈话的内容又转到技术问题方面。希特勒希望知道关于我们的战车,有哪些地方是可以特别令人满意,有哪些地方又还需要再加以进一步的改善。我就告诉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把“Panzer Ⅲ”型和“Panzer Ⅳ”型的战车交给战斗部队使用,并且尽量提高这两种战车的生产量。关于进一步的改进问题:它们现在的速度已经很够用,但是却需要更重的装甲,尤其是前面部分;它们火炮的射程和穿透力也都需要增加,那就是说炮管应该较长,而炮弹也应该有更多的装药量。后者对于我们的战防炮也同样适用。

  希特勒在对于前方部队的成就表示了一番赞扬之后,就在黄昏的时候离开了我们,回到他自己的统帅部。

  值得注意的是,当战争过去之后,那些老百姓从躲避的地方又都钻了出来,他们看到希特勒的座车经过,居然也向他欢呼,并且还向他献花。希维切镇上也都悬挂了我们的国旗。希特勒访问战地,使得前线部队对他产生良好的印象。不幸的却是当战争继续打下去之后,希特勒亲临前线的机会也愈来愈少;而到了战争的末期,就简直不再去了。因此他就和部队的感觉完全丧失了接触,从此对于他们的成就和痛苦也都再不能够了解。

  9月6日军本部和各师的前卫都渡过了维斯瓦河,军部就驻在多拉—芬肯斯坦伯爵(Count DohnaFinckenstein)的一个极美丽的古堡里面。这个古堡是菲德烈大帝赏赐给他的大臣芬肯斯坦伯爵的——就是现在主人的老祖宗,拿破仑曾经两次利用这个古堡做他的司令部。大皇帝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是在1807年,他在维斯瓦河上战败了俄普两国的联军,就从这里进入东普鲁士。在经过那个贫瘠而单调的图霍拉灌木地带以后,突然看到这一座古堡,他不禁大声叫起好来了。现在在那木质的地板上面还留着他靴上马刺所划伤的痕迹。他第二次到这里是在1812年征俄战役之前,他和那美丽的瓦莱夫斯卡伯爵夫人(Countess Walewska)在这里消磨了几个星期。

  我就睡在那间拿破仑曾经睡过的房间里面。

  美中不足的,就是伯爵本人正在柏林养病,所以我无缘拜访居停主人夫妇。不过他真是够客气,特地写信告诉我可以自由猎取他所养的家鹿。因为关于我们未来的配属,还没有接到命令,我仅仅知道此后我们将不再属于第四军团,暂时将由博克集团军直接指挥,所以我就决定在这里休息几天。当我部所属各师在7日夜间和8日上午还正在继续渡河的时候,我就去打猎,结果运气很好,收获颇丰。

  9月8日,我所辖各师都已经渡过了维斯瓦河,于是事情也就迅速地发展了。在那天夜间我奉召前往驻在阿伦施泰因(Alienstein)的集团军总司令部听取给予我的新命令。我19点30分离开我的军部,在22点左右就到了目的地,在那里接到了新的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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