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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我看起来像刚生过孩子,身体不好……

  这封信很可笑,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写出来。1918年10月10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我正在太阳底下,坐在轮椅上抽烟,感觉不错,非常舒服。我们昨天换了个新病房,比以前的好多了。这儿有好几个护士和勤杂兵,所以一切都容易多了。更令人高兴的是,我们不用被隔离起来进行脑膜炎检查了。

  战斗中,我有7个上尉、2个少校和我。除了一个上尉、2个少校,其余的全受了伤。英国上尉被杀,希金斯上尉两只眼睛全瞎了。另外还有两个中尉战死,15名受伤,但坦克军团以坚守阵地而出名。他们英勇奋战,是这次战斗中最值得称赞的部队。

  我感到最遗憾的是没能参加这次战斗最精彩的部分。如果我当时在场的话,我会往前冲,或许敌人的防线会被攻破。也许我弄错了,但不管怎样我仍相信我已被提名为荣誉勋章或优异服务十字勋章的候选人。希望我能获得其中的一块。

  1918年10月15日致比阿特丽丝

  今天很高兴接到你让布莱恩捎来的信。我还没有见到布莱恩,但我相信很快就会的。

  我已经告诉你,罗奇推荐我为上校的事儿了吧?一方面,我比较高兴,但另一方面,一个人的军衔越高,进行战斗的机会就越少,而战斗是其乐无穷的。这不是故弄玄虚。战斗是能给我带来快乐的少有的东西,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事情的结果。

  他们今天又从我的伤口取了些样品,我希望检验结果没有坏疽。我现在感觉很好,一点儿也不疼。

  1918年10月24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在我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刻,如果没有你和我的先辈们,我是不会前进的。我感到我应该对得起我的军衔和你的希望。当时我真没想过我会被击中。每个人对子弹都有莫名的恐惧,但对被击中却没有具体的想象。在我返回去指挥坦克军之前,在山上等着的时候,我记起了基伯林的一个故事,说军官们抽烟为的是让士兵消除恐惧。于是,我开始像工厂一样往外吐烟。当时我们正处于前方频遭炮轰、两侧遭枪击的形势下,但我不断地对自己说我不会被击中。这样感觉是好些,但实际更糟,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了,有的被炸得尸首横飞。

  在这样的时候,军事教育就派上了用场。处于前线这个位置的这座山就像在画中山的侧面。我把我的人安置在山顶后面,那儿没有壕沟,但我想起了发射学,袭击山顶的炮火不会再降落到山顶上,而是落到山脚下,可那些愚蠢的士兵却偏偏呆在山脚下。我的人没有一个被击中的,而山脚下却是惨不忍睹。于是我下去命令那些士兵爬到山顶,这样伤亡少多了。

  我手下一个军官昨天来说,雾气大的那天,我们坐的地方下面竟有一个营的德军,而我们只有9个人,…真够幸运的。

  我的伤口基本愈合了。大夫说子弹从这个部位穿过去竟没使我致残,真是个奇迹。他说,他用探针都不可能不碰到臀关节。坐骨神经或是大动脉,子弹竟然没碰到,很幸运。我现在不疼了,走得也比较稳……

  另外,我没中毒气,有人却没能幸免,但我的人都没中毒,因为我让他们戴着防毒面具。

  1918年10月28日致父亲的一封信亲爱的爸爸:

  我刚刚收到你9月29号写的信,非常高兴。我没像你想的那样在战场上战斗,而是呆在医院里。我屁股受了伤,血流不止。伤口用块浴巾堵着,我能做的就是睡觉。

  今天我出院,重新指挥我的军队或者说残余军队。我现在在自己的房间里,感觉不错,只是还不能走长路,还瘦了30磅,争取尽快补回来。

  我在圣米耶尔战争后写的那封信,你该收到了吧?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我坐在坦克前面直冲进了步兵后来都不敢进的潘奈镇。我被那些狗娘养的打了下来,没受伤,可吓坏了。

  每个人都说我在沃顿·阿格尼的表现就像发疯似的,我现在也承认了。但是如果不是想到你和妈妈、比阿特丽丝和祖辈们,我是没有勇气往前冲的。在枪林弹雨中往前冲,真是见鬼!冲进去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都凉透了。

  参加战争的布莱特少校说,那是整个战争中最难打的一仗。在我正前方150码的地方有12架机关枪,还有一个营的步兵。另外有50到150架机关枪从两侧向我们扫射。

  我的“自我保护意识”起了作用,使我没被击中要害,所以不能责备它让我一侧身,被击中了腿部。

  英军坦克部队的埃利斯将军说这虽“辉煌但不是战争”。他也是这么说轻旅部队的。可他错了,当战斗开始以后,军官的职责是进攻而不是指挥。

  我内心一直害怕自己是个懦夫,但现在我开始怀疑这一点了。

  我们的教育把死亡说成极其恐怖的事情是不对的。死亡没什么大不了,是很容易把握的。

  这并不是说我在寻找死亡,但至少可以说对死亡的恐惧并没有影响我尽我应尽的职责。

  我的军队这段时间不能参加战斗,所以我生日(11月11号)之后一个月的时间,你们都不用担心。

  我的同学非常眼红我提升了,他们认为这是因为妮塔和潘兴将军有关系或我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代问候家里所有人。

  爱你的儿子

  乔治·S·巴顿优异服务十字勋章获得者(也许)

  坦克部队上校指挥第1旅

  1918年11月16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和平时期到了,我们基本上天天都是一个样,只是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比较困难,因为我们原来只有星期六才这样。我担心挥之不去的惰性最终会毁了我。可笑的是原来我在战场上指挥1000个或更多的士兵,而在我回到美国之后,却要指挥一个74人的骑兵团,而且每天上午都要巡逻。

  为尽量避免目前这种可怕的寂寞感,我打算写书。因为在和平时期,只有笔才能刻画出战争的伟大。所以如果写得好的话,在下次战争到来之前,我可能就是将军了。如果下次战争开始时,我是个准将的话,以我在这场战争中提升的速度,我会再升三级,那就是上将了。我不能让妮塔失望,至少现在。另附上我要写的书的各章主题。这本书写完得有几册,但很可能没人买。

  1918年11月20日“坦克策略”(演讲)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坦克”是个很老的概念。在公元前318年,伟大的亚历山大围攻特洛伊时,特洛伊的城墙对当时围攻的大炮来说实在是坚不可摧,因此有必要设计出一种更有效的攻城武器,于是就发明了一种能够活动的高塔。

  在那场战争的第一年,由于向内式的城墙,使得围攻部队非常被动,再加上这种活动高塔在壕沟中行动不便,于是屡屡受挫的围攻部队把这种活动式高塔改进成了坦克的形状,使其在壕沟中能够活动自如。

  这就是坦克最初时的用处。但我们要证明坦克这种武器像许多其他发明一样,在广阔的范围内发挥着它的发明者们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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