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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我很高兴你能和我在一起。”

  “将军,能和你在一起我也非常高兴。”

  “我让你早晨就攻打比尔森。”

  “是

  “能行吗?”

  “能。”

  “太好了,马上行动吧。这次战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会去看你的,再见!”

  “再见,将军。”

  许布纳返回餐桌旁说:“唉呀,这次可失算了,不是12小时,而是12分钟,我们要在早晨向比尔森发动进攻。”

  布雷德利给我下达了命令,我们大部队不得超越贯穿比尔森西北方向圭东南方向的战线,但是可以并且应该向布拉格派遣侦察部队进行火力侦察。我向全军传达了这一命令。第12军以第叨师和第5师发起进攻,且其所属第11装甲师和第26师攻克了林茨。

  第20军第65师接防林茨后,这两个师继续向北前进。

  我还记得在这次进攻林茨的战斗中第巫师师长保罗将军同我的一次谈话。他提醒我说,他的师在去年10月7日整编成立时,我曾对他说过,他的士兵就像是一群将要同职业队员比赛的业余选手,必须使他们发奋努力去赶上职业队员。他说,我的这番话也同样适用于这次对林茨的总攻。由于伤亡和损耗,他的师有大量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然而一个师久经沙场和一个师刚刚组建,不论组建的个人资历如何,都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战争使战斗部队产生了无数精英。也许一个师里没剩下几个老兵,但有了这一点点“酵母”,就可以使一大团面发酵。当时我开玩笑地说,只要有几个老兵做酵母,就可以发出一个师的面娃娃来。

  令人惋惜的是,指挥官中很少有人认识到部队的个性特征和及时鼓舞士气的重要性,而政治家们根本没人认识到这一点。说到这个使我想起,正是这位保罗曾发自肺腑地对我说,参加凸出地带战役是他一生中最自豪的时刻。当时,我搂着他说:“今天我的小狗崽子们怎么样了?”他说,这句话不仅鼓舞了他,也鼓舞了全师的战士。情况可能就是这样。许布纳告诉我说,无论何时,如果我们会见苏联人,我必须要同他们相互赠送礼品,如勋章、旗帜及个人物品等。为此我最好不要佩带高级手枪,也不能戴名贵手表。因为在交换礼物时,我绝不会从苏联人那里得到等价的礼品。我立即打电话给布雷德利将军,询问我们有权赠送哪些勋章。我们决定,大致按以下原则赠送勋章:师级与苏军师级会合时赠送6故最低等级军功勋章和6枚铜星勋章;军级可赠送对方的军级9敌军功勋章和3枚铜星勋章,其中一半勋章是军官级的;集团军级可赠送12故不同级别的军功勋章,包括第3级或指挥官级,如果需要也可赠送铜星勋章。我们立即着手准备并弄到了足够的勋章。我从收音机的新闻报道中听到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占领了布拉格,我非常迫切地想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我向布雷德利请求此事,可惜未能如愿。其实,第3集团军的侦察部队已抵达了布拉格市郊。这表明在西方任何军队中我军向东推进得最远,而且,第3集团军成为西方各集团军中保持最后进攻的部队。

  5月6日,上级明确规定了我们不得超越横贯比尔森的停止前进线。安全侦察队可以超越,但只限5公里范围内。我十分懊恼,我当时觉得,现在仍这样认为,我们本应该向伏尔塔瓦河推进,如果苏联人因此而不高兴的话,就见他的鬼去吧。过了好几个星期,我才了解这样决定的缘由,原来是为了执行文森豪威尔将军让我们在指定的地方停止前进的命令。

  我们还接到停止沿多瑙河向东南前进、原地等待苏军前来会师的命令。上午11点,第16装甲师先遣战斗队(C·H·诺布尔少将指挥)进入了比尔森。我们把第3军调到了纽伦堡附近,按所谓的“日蚀”计划开始占领巴伐利亚。

  我们接到报告,有十万名白俄罗斯人打算向我们投降。这些人显然状况不妙,大批妇女儿童夹杂在其中。我们把其中的士兵按战俘处理,把妇女儿童按战争难民收留。5月7日,我们获悉战争将于5月8日至5月9日午夜结束。布雷德利派出一名苏军上校通过第5军前往布拉格向德军集团军司令舒埃纳尔将军下达了有关投降的规定。

  盖伊将军很有远见,他已经指示第3集团军的主任医生亲自去莫斯堡视察,确保盟军战俘能得到良好的治疗和充足的食品。

  陆军部副部长帕特森法官在5月6日一7日夜里和我们在一起,7日,我们乘两架幼狐式飞机飞往第叨军。这一天,我们越过了恩斯河和伊萨尔河。在一个地方,我们见到至少一百辆机车完好地停在侧轨上。

  到达沃克将军的司令部后,我们发现第20军已经特附近一个城堡的西班牙皇家骑兵学院的所有人员全部俘获了。由于苏军的迫近,他们离开了维也纳。这座学院自西班牙查尔斯五世以来一直设在维也纳。

  午饭后,沃克将军安排我们观看了一场精彩的马术表演。不过我感到很别扭,当一场世界战争还在硝烟弥漫的时刻,居然有20多个律小伙和身强力壮的中年人,还有30名马夫整天摆弄一群马。他们调教马儿按缰绳的起落及后蹄的暗号扭臀抬腿。我是很爱马的,但我认为这是在浪费精力。从另一角度看,让那些经年累月才形成的艺术,可能是愚昧的艺术强行失传也是不应该的。而且,各种艺术是否愚昧,那也是人们见仁见智的事。对我来说,训练骑术总比绘画和音乐有趣得多。

  离开第20军后,副部长和我乘机飞越林茨,林茨遭受的破坏之严重,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接着我们降落在第12军司令部,欧文将军在那里迎接我们。我们从那里飞回司令部时已是晚上8点钟了。

  副部长对人名的记忆力高得惊人,凡是介绍给他的军官,下次见面时他都能说出他的姓名。他的历史知识也很渊博,尤其对南北战争史更是如数家珍。因此,我们之间的谈话非常投缘。据我所知,在政府成员中他是惟一获得优异服役十字勋章的人。那是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步兵时荣获的。

  5月8日,副部长离开后,布雷德利和艾伦来我这里共进午餐,我们在一起探讨了我们希望能确定下来的问题,即我们要占领的区域问题。然而,由于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还没有作出决定,我们仅能就即将可能发生的事作些估计。

  8日上午的例行简讯发布会上,我对军官们说,这是我们在欧洲召开的最后一次简讯发布会了,我特别强调了是在“欧洲”,我想与会的大多数人都会明白,我希望在亚洲有机会也召开几次简讯发布会。也许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接着我向参谋部的所有成员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作出的贡献,我郑重地对他们说,凭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指挥一个集团军的。任何军队的胜利都是靠参谋人员协调一致的努力工作和全体指战员的无比强大的战斗能力。没有团结协作,就不会打赢任何战争。

  5月8日,这是我们自非洲登陆之后至今整整两年半的日子。5月8—9日午夜之前的岁月,我们一直在连续不断地战斗,每逢作战空暇,我们总是受到滚滚而来的指责,这真比打仗还令人难受。

  上午11点叨分,我在最后一次举行的战地记者新闻发布会上向记者们告别,并接受他们的采访。有一位记者问道:“将军,我们为什么不占领布拉格?”我回答说:“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为什么。”于是他们都掏出了记录本,期待地看着我。我说:“因为我们奉命不要去占领。”全场立即哄堂大笑,虽然他们都很失望。接着,我用了些奇特的词汇给他们签名留言,并无数次地摆出姿势与他们留影。总之,第3集团军的随军记者们还是很过硬的。他们忠实出色的工作,使国内人民对我们的战斗情况有了透彻真实的了解。

  1945年5月8日巴顿在美国发布的广播讲话(预先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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