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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她告诉我:“罗伯特·F·肯尼迪已经接通。”我还从未见到过他(七年半之后,我帮助将他的骨灰盒带到了阿林顿公墓的坟地上),也想不出他为何要给我打电话,但事情很快就清楚了。“如果你会见我们的内弟萨金特·施赖弗,新任总统将不胜感激。”他说。

  我告诉他,我非常高兴这样做——尽管我并不认识萨金特·施赖弗,也猜不出他为何要会见我,并提议时间为下星期二。

  “不行,”罗伯特·F·肯尼迪说,“他想今天就见到你。”

  我指出,现在已是上午十一点了。

  他回答说:“时间由你来定,他肯定会到的。”

  这样,我只好说:“四点吧。”

  刚好四点整,萨金特·施赖弗就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了。

  谈话一开始,他就直截了当地说:“新任总统让我向你提议,请你担任财政部长的职务。”

  “你疯了,”我说,“我根本不够格。”

  “如果你执意不肯,”萨金特·施赖弗说,“那末我授权再告诉你,杰基·肯尼迪希望你担任国防部长一职。”

  “太荒谬了!”我说,“我根本无法胜任。”

  “这样的话,至少新任总统希望你能同意,明天去华盛顿与他会面。”萨金特·施赖弗仍未退让,我只能默认了。

  亨利·福特二世的办公室就在我的隔壁。萨金特·施赖弗离开之后,我来到他的房间里,打算告诉他我们谈话的内容,使他放心。然而,碰巧亨利·福特二世去纽约了,刚刚离开。我只好向公司要了一架飞机,将我送到了那里。这样,在第二天我与新任总统会见之前,我将情况简单地告诉了亨利·福特二世。当我诉说之时,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而我只能反复强调,我的华盛顿之行将不会产生任何新的变化。

  第二天,在乔治敦N街的住宅里,新任总统约翰·F·肯尼迪接见了我。摄影师、电台播音人员和电视摄像人员云集于此,将那幢三层红砖楼房前面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联邦经济情报局的特工人员只好通过房子后面的一条小道,将来访人员悄悄带入房子。

  我们见面后相互握手,这时,新任总统问我,我是否将担任他的国防部长,我还是像回答萨金特·施赖弗那样说:“我不是合格的人眩”“那么,谁是呢?”他问道。

  我并未意识到他的提问只是一种修辞的方式,并提议由托马斯·盖茨即现任国防部长担任。那天早晨,在去乔治敦的途中,我实际上已在五角大楼作了停留,想弄清托马斯·盖茨是否愿意在新政府中继续任职,他的表示是肯定的。我与托马斯·盖茨相识于斯科特纸品公司,并先后担任过管理职务。

  新任总统并未就此发表任何看法。他对我认为自己不合格的看法不以为然,异常平静地指出,就他所知的范围而言,既没有学校是为培养国防部长而设立的,也没有学校天生就是总统的摇篮。他要求我至少应该考虑一下他的建议,并要求我下周一再次与他会面。

  我同意了他的要求,但也指出,我相信答案将是相同的。

  为什么新任总统约翰·F·肯尼迪会将我作为部长的人选呢?我很难做出肯定的答复,但我相信两位人物在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鲍勃·洛维特,他熟悉我在福特的声誉和在军队中的业绩;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思,他是哈佛的一位开明的经济学家。五十年代中期,在一次去底特律的野外实习课中,我认识了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思,直到现在,我们仍是非常亲密的朋友。当时,他正在探索一种联合式的执政管理模式,之所以选中我,是因为他听说,在底特律有一位汽车公司的管理者,其行为处事显得颇为古怪。

  我一直非常崇拜他的作品,直到现在,每当我想起他《富裕社会》中的语句:“陈陈相因”,就不禁乐出声来。

  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思以后对我说,他之所以提出了我的名字,是因为他认为,总统需要一位富于创新观念的商人,党派的分歧对其也无关紧要。就像大多数人的看法一样,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思极有可能认为,我是一名共和党人。新闻媒体也时常作出了这样的归类,因为,二十一岁的我在加州选举登记时,是以共和党拥护者的身份登记的,其实,这不过是因为父亲的观点也是如此而已。

  我和玛格丽特整个周末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我们也与我们的三位子女们进行了交谈,向他们解释说,如果我离开了福特,家庭的收入前景将会完全不同。我并无巨额的财产,但已有了尚未动用过的大量股权,以及每年总计超过四十万美元的年收入(这个数额与现今时代的二百万美元大致相等)。

  倘若我接受了新任总统的任命,我每年的薪水将只会达到二万五千美元。

  孩子们对此丝毫没有兴趣,玛格丽特对我也是言听计从。

  这样,星期日我们坐在书房里做出了决定,只要我觉得能够胜任这项工作,那么我就应当接受它。

  我们也探讨了一下接受此项职位的前提条件,这主要有两件事:我必须有权在全国范围内挑选最有才华的人手(不管他们属于何种党派),来组成国防部的高层领导,以弥补我在经验上的欠缺。另一点也将应该澄清,我绝不会因为接手这项职务,而过多地参与华盛顿的社会事务。对于如何处理好这两件事,我尚无明确的答案,毕竟,面对一位新任总统,讨价还价似乎是不妥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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