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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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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束得一塌糊涂。现在,一切都完了。一切。” 如果说科恩和皮得罗是两个极端的话,那么杰克便是他们不幸的中间体。一方面杰克与皮得罗十分相像,共有一个同样的法则,都相信男子的尊严有赖于他自己的智慧;另一方面杰克与科恩也有许多微妙的相似之处:在布莱特面前,科恩把自己下降到一个茫然无措的青年那样的地位,杰克也被贬成了一个奴隶般的男妾了。当布莱特要求杰克帮助处理她与皮得罗的关系时,杰克无法保持完整的人格,只能象科恩那样为她服务。他甚至愿意由她把自己当作皮条来利用,让她用自己的朋友蒙托雅来羞辱自己,腐蚀罗莫洛,从而使整个狂欢节失去了意义。 布莱特出于一时狂热,爱上了年轻的斗牛士皮得罗,但是冷静下来后,终于发现两人年龄相差悬殊,不得不把他打发走,她觉得这样至少能避免去做“一只糟蹋孩子的母狗”。她独自呆在马德里的旅馆里,准备召回杰克。这时杰克在圣赛巴斯莱恩,他正试图恢复自己的尊严。但是一接到布蒂特的电报,他立即又象科恩一样了,准备为他的情人效劳,将自尊心抛在脑后。 在马德里,杰克彻底幻灭了。他现在才意识到:布莱特不可能恢复自己失去的女性气质,也不可能和一个好男人同居而不摧毁他。这就意味着:即使杰克没有丧失性爱能力,他与布莱特也不会成为一对真正的爱人。全书在浓重的悲观主义和哀伤痛苦的情调中结束:“唉,杰克,”布莱特说,“我们要能在一起该多好。” 前面,有个穿着卡其制服的骑警在指挥交通。他举起警棍。车子突然慢下来,布莱特紧偎在我身上。 “是啊,”我说。“这么想想不也很好吗?” 应该指出的是,这里的警察具有象征意义,他象征着战争以及制造战争的社会,因为他有力量命令情人们的汽车停下,又能剥夺他们正常的性别角色。杰克和他的同代人已经到了最清醒的时刻,他们都不能去爱。 总之,书中的人物一事无成,他们的生命仿佛是一场空,就像鲁迅的《在酒楼上》所形容的那样:“蜂子或蝇子停在一个地方,给什么来一吓,即刻飞去了,但是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上,只有皮得罗能显示出力量和希望。 在这本书的扉页上,海明威用了两段题词。一段是女作家格特鲁德·斯泰因说过的话:“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但海明威认为这只是句听上去很入耳的空话,他否认这是他的创作意图。他又引用《圣经·传道书》的一段话来加以纠正:“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海明威写信告诉他的编辑麦克斯威·柏金斯,说这本小说的真正寓意是“地却永远长存”。尽管读者最强烈的感觉不是大地永远存在,而是所有动作的周而复始,徒劳无益,但这部小说依然完美而有意义,也是海明威最优秀的小说之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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