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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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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脑太迟钝、太呆板,难以为任何选择做好准备。总统能够固执己见,拒绝改变态度,就像他对菲乌梅所做的那样。可他没有别的抵御方式;作为一条规则,只须他的对手们稍微地灵活移动一下,就可以防止事情陷入摊牌地步,直到木已成舟。借助愉快的和一种和解的表象,总统就会被动摇立场,就会忘记他固执己见的时刻;当他想起自己身处何境时,已经晚矣。另外,在密切联系中的亲昵、虚伪的谈话中,不可能月复一月地任何时候都固执己见。仅仅对这样一个人而言,胜利才是可能的:对于总体形势,他总是拥有充分、生动的理解以保存他的火力,并确切知道作出决定性行动的珍贵的恰当时机。对此,总统是头脑迟钝和极为困惑不解的。 他不去寻求副手们的集体智慧的帮助,以纠正这些失误。为了条约的经济类条款,他在周围集合起了一群很能干的商界人士;但在公共事务上他们没有经验,关于欧洲(除了一个或两个例外)知道得像他一样少得可怜;并且只是当他为某个特定目的而可能需要他们时,他们才被不定期地召去。这样,在华盛顿时就已发现的冷漠被保持下来了,他本性的不正常的保守,不允许他身边的任何人矢志争取道义平等或持久的影响效果。 他的全权代表只是傀儡,甚至被信任的豪斯上校——关于人类与欧洲拥有比总统多得多的知识——也随着时光流逝跌入幕后。总统自身性格所产生的与外界隔绝的状况,被他在四人委员会的同僚们所促进,通过十人委员会的解体而完成。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在他为获得成功而需要每一种关于资源、丰饶状况的描述、需要知识的极端困难的处境中,他听凭自己处于封闭、没有支持、没有建议和孤零零的状态,而人们比他敏锐得多。他听凭自己麻醉于他们制造的氛围,在他们的计划和数据的基础上进行讨论,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些,与其他各种原因合起来,产生了下述形势。读者一定记得,这里扼要简述成几页文字的这一过程,是在五个月左右的时期中,缓缓地、渐渐地、悄悄地发生的。 由于总统想不出什么办法,会议一般是在法国或英国草案的基础上进行的。因此,如果草案在某个方面,变得同他自己的观点和目的完全不一致时,他只好采取一种顽固的阻挠、批评和否定态度。如果他遇到某些带有明显的慷慨性的观点(因为总有一类谁都不会重视的荒谬建议,作为安全的边缘带),对他来说不赞同别人是困难的。妥协折衷是不可避免的,在本质问题上永不妥协非常困难。此外,他很快被弄成似乎加入德国一方,并使自己公开置于“亲德”的莫须有的暗示下。 在十人委员会的早期日子里,展示过很多原则和尊严之后,他发现在他的法国、英国或意大利同僚的方案中有一些确定的非常重要的东西,对此他不能采用秘密外交的方式保证投降。那么,作为最后一着,他将如何行事呢?他可以通过纯粹固执的行为使会期无限期拖长。他可以使会谈破裂,怒冲冲地返回美国,使什么问题也得不到解决。或者,他可以超乎会议首脑们之上向全世界倾诉。这些,都是低劣的选择,对其中每一种,都有许多批驳的话可说。它们也是非常危险的,特别是对一位政治家来说。 总统在国会选举上的错误政策,已经削弱了他在本国的个人地位,而美国公众是否支持他采取不让步的政策,是一点也不确定的。它将意味着一场政治运动,在运动中,这些问题将被每种类型的个人的和党派的考虑所笼罩,谁也无法预测在一场胜负当然不取决于优点的斗争中,正确者就是获胜者。而巳,与其同僚们的任何公开破裂,必将使“反德”的盲目激情——一所有协约国公众,仍对此情绪激昂——压到自己头上。他们将不听他的争辩,他们将没有足够的冷静,将此事作为国际道义问题或欧洲的正确治理问题来对待。呼喊声将简单地成为:出自各种险恶、自利的原因,总统希望“放走匈奴人”。 法国和英国新闻界的这种几乎异口同声的调子是可以预料的。因而,假如他将手套公然抛到地上,他可能被击败。如果他被击败,同他保持自己的声望、尽力在欧洲政治条件所允许的范围内争取好的结果相比,最终的和平会更糟糕吗?然而首要的是,如果他被击败,他不会丧失国际联盟吗?毕竟,这难道不是关系到世界未来幸福的最重要的事吗?条约将会被时间所改变和软化。其中,现在似乎如此重要的许多内容,将变得微不足道,无法实施的许多内容,将因故永不实施。可是联盟,即使在不完善的形式上,也是永久性的,它是政府新原则的最初开端。国际关系中的真理与公道,不可能在几个月内确立起来——它们必须通过联盟缓慢的孕期,依照适当程序诞生。克里孟梭使人们明显地看到,他将以极高的代价吞噬联盟。 当危机来临时,总统是一个孤独的人。在旧世界中的辛苦劳作,使他极大地获得了同情、道义拥护和群众的热情。但现在埋葬于和平会议中,窒息于巴黎闷热的牢狱般的气氛中,没有激情的震动、同情或鼓励从他在所有国家的沉默的选民那里传来。他感到,曾迎接他抵达巴黎的普遍燃烧的烈火已经黯淡下来了;巴黎公众公然嘲笑他;在他老家的政治对手,正趁他不在之机制造反对他的氛围;英国冷淡、尖刻,无动于衷。他对随从人员的态度,使他无法通过私人渠道,来获得公共渠道似乎已阻塞的忠诚与同情的水流。他需要补充集体忠诚之力,但它是缺乏的。德国恐怖仍然悬在我们头上,即使持同情态度的公众,也是非常谨慎的;绝不能鼓励敌人,必须支持我们的朋友,这不是争吵或煽动的时候,总统必须被人们确信在尽最大的努力。就是在这种干旱之中,对总统的忠诚之花枯萎了。 因而,这位总统撤回了下达给“乔治·华盛顿号”的命令;在怒火燃起的一刻,他曾经命令它做好准备以把他从虚伪的会议大厅送回到他权力的宝座,因为在那儿他能够重新恢复自我感觉。但是,他一采取折衷路线,我们曾指出的他性格和素质上的缺点就不幸暴露无遗了!他可以走阳关大道;他可以坚定不移;他可以从西奈或奥林匹斯签发表明;他可以在白宫或甚至在十人委员会里保持不易亲近的态度而平安无事。可是一旦他进了四人委员会的亲密的平等的氛围之中,显然游戏就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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