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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他们从巴勒曼回来之后,又在希里斯托尔呆了一年。1883年,马歇尔接替阿诺德·汤因比担任牛津大学巴里奥学院的讲师,给印度学生授课。在牛津的时候,他班上的学生比任何时候都多,因为听课的既有成长中的印度文官,又有一些“大人物”。她记述说:“当时,亨利·乔治的《进步与贫困》引人注目。在希里斯托尔的时候,艾尔弗雷德就这本书作了三次演讲,埃利奥特女士说,这三次演讲使她想起了大蟒吞食猎物前先用涎把它弄湿的情景。在牛津,他与亨利·乔治面对面地遭遇,当时是约克·鲍威尔作东,马克斯·米勒作陪。紧接着又和海因德曼发生论战,论战是由海因德曼提起阿瑟·西奇威克的《见鬼去吧海因德曼》而引起的。复本位制和地方自治也是当时争论的焦点,不过这类话题过于危险,不便在宴会上提出。”

  在巴里奥的这段短暂的插曲,还是巴里奥声威大振、别具异彩的时候,这把艾尔弗雷德·马歇尔带到了一个前所不知的新天地。他成了乔伊特手下的年轻人之一。乔伊特本是希里斯托尔大学理事会的成员,但在这里,两人才不期而遇。在牛津的这段时光,乔伊特与马歇尔夫妇建立了友谊,后来他到剑桥的时候就常去拜访他们。马歇尔夫人记述道:“我第一次见到先生,是在帕西瓦尔夫妇举行的一个宴会上。他和亨利·史密斯都是学院理事会的成员,他们定期地每年三次来这里开会,这时他们总要到我们家里来作客,他们的来访是一件乐事。

  他们二人是颇相投契的一对,在一起时彼此都很愉快,乔伊特本来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但与亨利·史密斯这个意气相投的伙伴在一起时,他也显得挥洒自如。亨利·史密斯则是我所见到的最才华横溢、最幽默健谈的人。我经常陪他们一起谈话,而马歇尔则一直要陪他们到夜半之后。由于乔伊特的羞涩,5年之间我们才相处融洽,到了后来,我们的谈话就全凭意兴所至了。有些时候,我与他一起散步,他会不时地说上几句,不说话的时候,他就哼上几支小曲。”

  这样,马歇尔夫妇就轻而易举地在巴里奥和牛津的社交圈中站稳了脚跟。伊夫林·阿博特、刘易斯·内特、希尔普、安德鲁·希拉德利、斯特罗恩·戴维森、艾伯特·迪西和艾尔弗雷德·米尔纳等人,都是当时巴里奥学院的研究员。“妇女学院最近设立,我十分荣幸地结识了沃兹沃思小姐,她是玛格丽特女子宿舍楼的第一位主管者。她既聪明又诙谐,经常口出妙语,与她一起漫步真是一件乐事。当时,拉斯金正在牛津讲授绘画课,听众很多,他经常鼓励本科生们锐意求新。汤因比楼正在建设中,巴尼特夫妇经常来巴里奥学院鼓动年轻人积极参与这项工程。慈善机构协会也刚刚设立,费尔普斯先生任主席,艾伯特·迪西先生和埃莉诺·史密斯女士(带着她的狗)定期参加协会的会议。还有一个专为讨论社会问题而成立的协会,由悉尼·鲍尔先生领导。因此,我们在牛津度过的四个学期充满了乐趣和兴奋。”

  除此之外,还有乔伊特的宴会:“他喜欢把朋友们聚集到一起,学期中的几乎每个周末,他都要邀请那些想要相互结识或相互帮助的人到他的寓所一聚。星期六,他还计划举行一次规模更大、安排周到的宴会。阿瑟·西奇威克把这称为‘诺亚方舟’宴会,因为有这么多陌生的动物成双成对地到来。罗斯伯里女士身材高大,而暹罗王子却身材短小,他们真是有趣的一对。其他客人还有戈申夫妇、赫胥黎夫妇、马修·阿诺德夫妇、罗伯特·布朗宁,经常说‘见鬼吧神学’的澳大利亚总理罗杰斯、罗伯特·莫里尔爵士、科妮莉亚·索拉比和艾尔弗雷德·格雷夫妇等。

  晚间,他喜欢与朋友们沉浸在静谧之中。他曾会见艾伯特·迪西和埃莉诺·史密斯,后者是亨利·史密斯的姐姐,她以谈吐锋利而为大家所熟知,正如她的弟弟以天生幽默为人熟知一样。还有一次他邀请了罗斯金,罗斯金讲了许多笑话,从他口中讲出的小猪都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史密斯小姐跟他很熟悉,她说以前从未见他这样兴奋过。有一天,艾尔弗雷德偶然碰到了维诺格勒多夫教授,他喜出望外,邀请他到我家吃晚饭,并会一会晚上要如约而来的乔伊特。开始还有些拘束,因为乔伊特以前没见到维诺格勒多夫教授,而他对生人总是过于腼腆。渐渐地,谈话就越来越无拘无束了。

  晚餐之后,我们来到屋后的小花园,树影掩映,皓月当空,这样的良辰美景,正是乔伊特所说的谈论哲学与诗艺的‘好时光’。我从没有见过乔伊特像那天晚上那样海阔天空,那次谈话值得回忆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他喜欢和艾尔弗雷德讨论经济学问题,每当听到他特别感兴趣的观点,他就掏出自己的小笔记本记下来。他曾经跟我说,艾尔弗雷德的谈话是他所听到的最精彩的谈话。还有一次,他说‘艾尔弗雷德是我所见过的最无私的人。’我们忠诚的老女仆‘萨拉’也引起了他的兴趣,萨拉只是和他才谈起了自己在宗教信仰方面的困难。后来当他到剑桥拜访我们的时候,也总要到厨房里和她坐一会儿,谈论那些困难。”

  关于他们1885年回到剑桥的情况,马歇尔夫人自己作了最好的记述:“四个学期之后,我们已经很好地融入了牛津的生活。我们在伍德斯托克路的住宅和花园都很惬意。我教我的女学生,艾尔弗雷德也喜欢讲他的大课堂。尽管他总觉得剑桥才是他真正的家,但当时我们以为我们的未来是在牛津。然而,1884年福西特去世了,他留下的职位,另一位正式竞争者是英格利斯·帕尔格雷夫,最终艾尔弗雷德当选了。

  1885年1月,我们来到剑桥,先是在切斯特顿路租屋住了一年,1886年,巴尔奥·克罗夫特建成,我们就搬到那里一直居住下来。1885年,价格还很便宜,在合同上,建房只花900镑,虽然建筑师出了点错,也不过才花了1100镑。几年之中,马丁利路只有我们这一所房子,我们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主要是看上了那片树林。为了设计这所房子,节省空间,尤其是厨房,艾尔弗雷德大伤脑筋。他非要把书房建在几层楼上不可,因为他觉得在剑桥他应该住得离地面越高越好。不过,建筑师J.J.史蒂文森还是说服他把书房建在二层,并设一个阳台。”

  马歇尔夫人去世之后,巴尔奥·克罗夫特将近60年的租约到期了,它以2500镑的价格卖给了另一位从巴里奥移居剑桥的教授。货币价值变动之大,由此可见一斑。这笔钱成为马歇尔夫人小小遗产的一个组成部分。她的遗产继承了副主教的大量稿费,18世纪祖上长期担任吉格莱斯威克中学校长的积蓄以及更远的时候作为约克郡自耕农的一些家产,这些遗产先是投资于建这所房子,现在已经转入剑桥大学的马歇尔图书馆。这笔遗赠的第一项成果,就是在1944年6月购买了马尔萨斯《政治经济学》的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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