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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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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夫卡的作品中,强与弱、高昂与屈从以非常独特的方式相互交织在一起。第一眼看上去明显的是弱点——一这是一种表面上类似颓废、魔鬼般的恶,对正在腐烂、正在死亡、恐怖的东西的一种爱好。就像从爱伦·坡、从维利、德·里斯勒、亚当和其他一些新人作品中爆发出来的东西。然而这个第一印象是完全错误的。卡夫卡的小说如《在流刑营》与坡毫无关系,尽管坡等人笔下出现了许多题材相近的恐怖场面。只要对比一下语言风格就会明白这一点,或至少产生疑问。卡夫卡色调明快的描述犹如安格尔线条清晰的画,岂可与那些恐怖文学专家们颤抖的、有时是强行引起颤抖的形式同日而语?那些人是或多或少有一点科学兴趣对地狱深海进行探究的专家;往往只是出于被迫才拖上那么一小段宗教的尾巴,即一种“道德”。他们是诗人,当然,甚至是大诗人,是确实受到了精神震荡的——可是难道不也到处让人感到那么点“对震荡的自豪”的味道吗?在卡夫卡的作品中充满场景之中的却是宗教信徒们深沉的严肃态度。他从不表露对深渊的好奇心。他违背着自己的意志向深渊看去。他对崩溃并无渴望之。心。他崩溃,但是他是看见并爱着光明的道路、坚定的信念和凝固的整体的,他热爱头顶上方那一碧如洗的、永远拯救人类的、完美的天空甚于一切。可是这个天空皱纹突起,如同一张动怒的父亲的脸。对天空能否保持一碧如洗的担惊受怕要比对一些还过得去的地狱中的反常现象的探索不知要可怖多少倍。比起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学形式所提供的有趣的、病态的素描作品所引起的轰动来,卡夫卡造就的艺术作品给人的震动要强烈得多。正因为如此,他的书《变形记》或《判决》等等)才令人感到那么恐怖。因为在它们周围,包括在它们中间,整个自由的世界门户洞开。因为这些作品不是“根据原则要求而可怕”,其原则要求毋宁说正是“可怕”的反面,从原则要求出发也许应该是田园般的或英雄气概的,反正应该是正在的、健康的、积极的,倾向于生命欲望,倾向于温柔和善良,热爱着美丽的姑娘躯体(它在《变形记》结尾处在主人公的尸体上方放射光芒),爱着乡间的劳动,爱着一切自然的、普通的和童真鲜嫩的,充满了对欢乐、幸福、正直,对肉体和心灵的力量的追求——这种原则要求如同仁慈的上帝创造世界的主意——但是“不是我们的”。在仁慈的上帝的意志衬托下,这“只是不是我们的”比对最极端的暴力的罪行坦白更要惊心动魄得多。卡夫卡并不抛弃生活。他不怨天尤人,只怨自己。所以他对自己的审判严格之极。在他的作品中处处有法官的座席,处处宣告被执行判决。《变形记》——那个不完美的人,被卡夫卡贱化为动物,贱化为昆虫。更可怕的是,他让动物(《致科学院的报告》)向人类靠拢,但这是 怎样一种人类,这是一种化装,是揭去人类假面具的化装。 但是这还是不够!人在他笔下还得更深地坠落——这里只 有“不成功便成仁”——,假如他不能升天到达上帝身边; 假如父亲判决了他;假如与原始道德的完全结合,进入 “法”的企图遭到一个强壮的守门人的阻止;或者是这样 ——这个人没有勇气把这守门入推开;假如垂死的天子的 “圣旨”永远传不到你这儿——好吧,于是你就变成了一个 没有用处的东西,既非有生命又非无生命,变成一个纱芯, 作为“天堂之父的忧虑”不停不息地上楼下楼。“你叫什么 来着?”——“奥德拉德克”(这与一系列意为“背叛者”的 斯拉夫语词汇有谐音亲缘关系,对民族的背叛,洛德,对 建议、对上帝造世决定的背叛,拉达)。“那么你住在哪里?” “飘游不定。”——从这里可以明白,卡夫卡除了写共同的 人类悲剧外,尤其注重写他那不幸的民族,写那无家可归, 幽灵般晃荡的犹太民族,写这没有形象,没有四肢的躯体。 在这方面无人像他这样不吝笔墨。但是在他的书中却从未 出现过“犹太人”一词。 1913年5月,描写美国的长篇小说(在他身后才发表)的第一章《司炉》发表。这回弗兰茨与出版社进行商议没有外加因素,也没有我的促进。我在此援引后来的一封信,它表明了弗兰茨·卡夫卡同他的出版者库尔特·沃尔夫之间的特殊关系,这一关系对作者和出版者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誉。这一关系也值得被冠以具有独特的光辉之誉。库尔特·沃尔夫写道(1921年10月3日): 尊敬的、亲爱的卡夫卡先生! 两周前我偶然在莱比锡碰到来自布拉格的路德维希·哈特,并同他一起由莱比锡前往柏林。乘车途中,路德维希·哈特向我叙述了他在布拉格的报告晚会时,谈到与您在一起给他带来的欢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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