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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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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肯尼迪的为人 有人曾写道:“真正不寻常的人实在就是平凡的人。”我第一次同约翰·肯尼迪会晤时,他的“平凡的”举止立即给了我深刻的印象——那种品质本身在政治家中就是非凡的。1953年1月初的那天早上,我们简单地谈了关于我向这位新参议员的办事处申请工作一事。这次,我是怀着希望但又没有多少把握的心情去会见他的。早在一个月前,当我同一位有见识的华盛顿律师一起查阅我可以为之工作的新参议员的名单时,他对肯尼迪的姓名曾经嗤之以鼻。他说,“杰克·肯尼迪①不会雇用任何一个不是乔·肯尼迪②叫他雇用的人。而且除了吉姆·兰迪斯③外,乔·肯尼迪五十年来从未启用过一个非天主教徒。” ①杰克是约翰的昵称。——译者 ②指肯尼迪总统的父亲约瑟夫·P·肯尼迪,乔是约瑟夫的昵称。——译者 ③即詹姆斯·兰迪斯,肯尼迪总统的特别助理。——译者 结果,这两项揣测都是错误的。不过有一点倒是确实的,即肯尼迪议员一连三次被选入众议院以后,再由马萨诸塞州选入参议院一事,并没有在全国性的报刊上或者在民主党内部各派引起关于他将要出人头地的任何预言。有见解的学术性杂志对他作为一个自由派人士的资格、对他的宗教信仰、尤其是对他的父亲都抱有怀疑。一些比较通俗的报刊竭力渲染他在竞选中所花的钱,他的家族的参与,他利用茶话会来帮助竞选的新技巧,以及他那蓬松的头发和孩子气的外表在妇女心中所激起的同情。 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想想,面对着艾森豪威尔的势力席卷马萨诸塞州这一事实,肯尼迪要把艾森豪威尔的竞选经理、知名的亨利·卡伯特·洛奇赶走,这光靠茶话会和同情心是办不到的。洛奇第一次被选进参议院时,肯尼迪还是个大学一年级学生。事实上,在马萨诸塞州的历史中肯尼迪仅仅是被选进参议院的第三个民主党人。但是他当选后那种煊赫的气势,却掩盖了他仅以微弱多数获胜(获得投票总数的51.5%)这个事实。 马萨诸塞州的纺织业城市和其他萧条地区既没有对其他地区和其他纤维织造业的日益强大的竞争作出反应,也没有尽量利用战后的工业发展所提供的条件。肯尼迪在1952年的竞选口号是:“他能为马萨诸塞州做更多的工作。”①他希望有一个人帮助他把这个口号、这些问题和对这些问题的反复研究写成法案——他说他希望这个人能够就在那个月会见哈佛大学的西摩·哈里斯教授、波士顿《环球晚报》的约翰·哈里曼、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的艾尔弗雷德·尼尔以及其他一些专家去讨论繁荣新英格兰经济的问题。我从来没有到过新英格兰,也没有研究过多少经济学,不过对失业工人我却和他一样感到关切,所以我就开始工作了。 ①这一口号后来由民主党参议院竞选委员会应用到许多州的竞选运动中去。爱德华·肯尼迪在1962年竞选同一个参议员席位时,也一字不改地使用了这一口号,不过这次它受到了很多的批评。 我逐渐惊异地看到这个人能以极端超然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优缺点,他对国家大事总能作出正直、客观的反应,而且他还能坚持冲破流行的偏见和神话去抓住问题的核心。他有一个受过训练的、善于分析的头脑。甚至他稳重的本性也是讲理性,而不是凭直觉的。他不憎恨他的敌人,也不为灾难哭泣。他既不愿意也不善于搞浮夸的言行。 在他那看来是幸运而欢乐的外表下面,存在着对于最为重大的悲剧性事物的一种敏锐的体验。他生前一直怀念着在大战中阵亡的他极为钦佩的哥哥和在海外因飞机失事而殒命的一个妹妹。此外,从童年起他就多病多愁,而且另一个妹妹又因为神经迟钝被禁闭在一家疗养院。从这些事中,我们就可以了解他对人情的敏感了。参议员本人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中的任何一件。但是由于他熟悉悲剧,所以他同时具有享受这个世界和改善这个世界这两种愿望。这两种愿望,特别是在1953年以前的那几年里,有时候是互相冲突的。 他在谈话时如此直接干脆,这也说明他的脑力活动不是很简单的。当时,马萨诸塞州的大多数政治家都相当轻蔑地把他看作一个知识分子;而马萨诸塞州的大多数知识分子又同样轻蔑地把他看作一个政客。他在哈佛大学求学时,特别是在入学的头两年,他的辅导教师之一(后来出任大使的加尔布雷恩教授)曾认为他是一个性格开朗、讨人喜欢、傲慢不羁、面貌漂亮但一点也不用功的学生。然而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他的政治学教授阿瑟·霍尔库姆发现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学生。他的天性爱好思索,并喜欢把他的思想付诸行动”。 在二十三岁时,他把受人高度重视的大学四年级论文扩大篇幅,写成了一本出色的书。英国何以沉睡,就那个国家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缺乏准备,作了条理分明、很受重视的分析。他写信给父亲说他在那篇论文上所花的工夫“比我有生以来在任何工作上所花的都多”。在三十五岁时,他继续广泛地阅读历史、传记和政治学著作。但他对抽象的理论没有多少兴趣。他主要探索可以作为依据来采取行动的真理和可以在其职务上使用的一些观念。 他投身政治有着错综复杂的原因。在往后的年代里,他常嘲笑那些杂志撰稿人,因为他们总根据某一个心理上的动机来解释他的经历——例如为了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一下,为了能胜过去世的哥哥,为了维护家里的一个老传统,或者为了成为爱尔兰人的复仇工具。事实上,他在青年时代曾经认为,只要他哥哥乔渴望踏入政界,政治就没有他的份,因为乔身体比较强健、性格比较外倾,更符合于马萨诸塞州政界人物的传统形象。(也许,年轻的杰克预见到了他和他的两个弟弟往后会听到的指责,即指责“肯尼迪家人太多了”。)在我认识他后不久,他就告诉我,他曾考虑当律师、新闻记者、历史学或政治学教授,或者当个外交官员。(他就读于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的短暂时期,显然促使他去寻求更有兴趣的领域,)但在乔死后,他进入了政治舞台。 杰克·肯尼迪知道,他要参加竞选,而不仅是做一个旁观者。他在许多方面都是一个老式的爱国主义者——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而是一个忠于国家利益的爱国主义者。他对几大洲许多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制度作了第一手的比较,认为我们自己的制度比其他国家的要好得多。他和巴肯①抱有同样的信念,即“民主政治……基本上是思想的态度问题,是一种精神上的信条”,同时“政治仍然是最伟大、最光荣的冒险事业”。 ①约翰·巴肯(1875一1940),苏格兰政治家、小说家和历史学家。——译者 虽然在1953年我们会晤时,他作为一个政治家已经取得了相当成就,但他并未妄自尊大地把自己描绘成上帝选定了来拯救人类脱离什么特定的罪恶的救世主。但是他以撇开谦逊和自负的那种一贯的客观精神,确实认识到自己具有才能、理想和对公众的吸引力,而这三者结合到一起就能帮助这个国家解决其面临的任何问题。在此后的所有年代里,尽管国家面临的问题和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可能会发生变化,他私下对自己和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看法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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