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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三、罗斯福是怎样一个人

　　当全国更深地陷入大萧条之中时，美国人日益频繁地提出这个问题，因为纽约州的这位乐观豁达的州长很可能是美国的下一任总统，在其漂亮的面孔和奇妙的笑容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他能否使工厂开工，使国家重新发挥作用？他有无处理危机的魄力？抑或只是另一个野心勃勃而不会有什么作为的政治家？在大选前夕，对罗斯福作出最富有洞察力的无疑是从哥伦比亚大学政治系挑选出来担任州长顾问的雷蒙德·莫利。莫利在给妹妹的复信中这样写道：

　　你打听他的为人，这不容易回答，因为我还没有机会证实我的许多转瞬即逝的印象。有一点是肯定的——人们根据其迷人风度认为他性格软弱的看法完全是错误的。当他热衷于某事时，他显得坚决、顽强、机智、无情。我时常由于观察不细心而认为他的和蔼可亲只不过是贵族老爷对农民的故作谦恭。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的热情友好显得非常自然——这与其说是因为他对乐于接近的大部分人都真心喜欢（他确实喜欢不少各色各样的人），倒不如说是因为他像一个迷人的妇女一样很愿意扮演使人感到愉快可亲的角色这个人的精力惊人，他对各种事物的兴趣一直使我感到惊奇。他的兴趣无拘无束地深入到各种貌似错综复杂的问题我没有发现他读过多少关于经济方面的书籍。他的知识是从与人谈话中得到的；当他收起谈话网时，他自己也根本弄不清他获得的东西中哪些是自己说过的，哪些是别人说的。他在知识方面存在着严重的自我中毒现象，这是我们必须注意的罗斯福在取得1930年州长选举的全国胜利后的当天上午就开始了争取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活动。

　　路易斯·豪松开衣领，任凭衬衫前襟撒满烟灰，喜气洋洋地构思着将用吉姆·法利的名义向报界发表的声明：“我不知道罗斯福先生怎能逃脱被本党提名为下一任候选人，即使无人将费举手之劳把此事提出来。”豪担心罗斯福会阻止发表这样一个声明，因此在发表声明前未向这位首长请示。法利对罗斯福的反应也感到不放心，罗斯福一到奥尔巴尼，法利就给州长官邸打了电话。州长满不在乎地回答说：“吉姆，你怎么说都可以。”接着罗斯福召见了记者们，再次声明自己仅对履行自己的州长职务感兴趣。

　　1932年民主党可能提出的候选人中除了罗斯福以外还有很多很多。呼声最高的是艾尔·史密斯。

　　尽管史密斯所信仰的宗教，他的公开反对禁酒法和支持城市对他不利，但他可以利用经济危机来改变1928年的决定。他还对罗斯福怀恨在心，因为他觉得罗斯福曾无礼地冷落他。皱眉蹙额，喜欢嚼雪茄烟的众议院议长、得克萨斯州的约翰加纳也怀有当总统的野心——他的野心是由控制加利福尼亚代表团的威廉赫斯特煽动起来的。伍德罗·威尔逊政府的陆军部长·贝克仍然高举着国际联盟的火把；而四度担任马里兰州长的英俊的艾伯特·里奇则对保守派具有吸引力，一个记者问里奇是否想当总统，他回答说：“当然想，谁不想呢？”

　　罗斯福亲自为自己的竞选活动作出大量的战略决策，而日常工作则托付给豪和法利去办，这两个人之间有着鲜明的对比。豪形容枯槁，眼眶深陷，态度常常粗暴严厉；法利则是一个个子高大、和蔼可亲的爱尔兰人，圆圆的脸庞上带着笑容。豪在暗里活动；而法利天赋中就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和对姓名和面相的惊人记忆力。在遇到多年前偶尔见过面的某个政界小人物时，他不仅能记起他的名字，而且还能想起一些细节说些奉承话，由于他具有这套本事。他在政坛突击队，即摇旗呐喊的群众中很得人心。

　　法利40出头，出生在罗克兰县，他的父亲是砖窑工人，被马踢死的，法利在还不到21岁的投票年龄时即已被选为家乡斯托尼角的办事员，虽然这里是共和党的势力范围。早先他是艾尔·史密斯的支持者，由于有这位快乐勇士作后台，他爬上了纽约州的政坛。后来，罗斯福的风度、精力和明显的政治潜力吸引了他，因此他贡献出自己的才能为罗斯福工作。

　　在1930年的竞选以后，罗斯福给法利写信说：

　　“你干得漂亮，我用不着对你说，我是多么感激你。”

　　1931年初，豪和法利就创立了一个掩护竞选活动的组织“罗斯福之友”，向争取提名公开跨出了第一步。他们在麦迪逊大街比特莫尔饭店对面设立了个办事处，里面的工作人员部分来自竞选州长的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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