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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德拉克洛瓦的18幅油画、巴比松派画家的风景画、库尔贝和科罗的作品,还有米勒在去年沙龙落选的那幅《樵夫与死神》深深地吸引住了。站在这些作品面前,他禁不住涌出了泪水。用笔的灵活,色彩的调和与创造力,使莫奈获得了“一种新的战栗”。

  不久,莫奈进斯维塞画院学习,这是一个从前当过模特儿的人开设的画室。是在奥菲尔码头的一所旧而肮脏的房子。画家只要出一些钱就可以在那里画活的模特儿,既不考试又无课程。不少风景画家都去研究人体解剖学。在写给布丹的信中,莫奈谈到自己工作的一些详情:“我很用功画人体,这是很有益的事。这里的风景画家都开始发现画人的好处。”库尔贝、马奈、毕沙罗都曾先后到那里画画,莫奈很快地便跟他们相识。

  跟毕沙罗一起作画不久,莫奈要去服兵役了。这对他来说并不害怕,他渴望受到战火的锤炼,渴望在异乡采撷创作的灵感。而他的父母则另有打算,他们没有原谅莫奈从家里逃走的过错。他们希望莫奈只要肯认罪,他们就可以花钱买一名替身交差,趁此机会把他拉回家,否则就要当七年的兵。但是莫奈的态度很坚决。他后来解释到:“七年兵役是吓倒许多人的,可是却很引起我的兴趣。我有朋友在非洲军团里,他很喜欢部队生活,曾经把他的狂热传染给我,并使我对他那种冒险的爱好产生同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烈日下无尽的骑兵行列、攻城掠地,火药的爆炸声、马刀的砍杀,在帐篷里的沙漠之夜更能引起我的兴趣了。

  我抽中了签。通过我个人的坚持,我便被派遣到非洲军团里去服役。我在阿尔及利亚度过了很美好的两年。

  我不断地见到一些新事物;在有空的时候,我很想把我所见的画下来。你不能想象我的知识已增加到什么程度,以及我从那里得到的见闻。在那里对光与色的印象开头我不能十分理解,直到后来才能分类;它们里面包含着我未来的研究的胚胎。”正是这种对艺术的执着,对生命的热爱,莫奈渴望在这波澜壮阔的历史洪流中搏击,去吸取创作的灵感和力量。

  1862年,莫奈在阿尔及利亚患伤寒病,被送回家中休养,他在这六个月的疗养期间用加倍的精力作画。父亲看到他这样固执坚持,最后只得承认没有一种意志能够压制这个青年艺术家。由于医生曾经警告说,他的儿子要是回到非洲去一定会发生不幸的结果。在莫奈休假期满之时,父母把他从部队里赎了出来,回到了勒·阿弗尔。

  莫奈又有机会在海滩上自由作画了。自己一个人或者和布丹一起,这时恰巧琼坎也在勒·阿弗尔画画。

  这又是一位在莫奈的艺术道路上产生影响的艺术家。

  琼坎40多岁,高大结实、亲切而羞怯。他和布丹一样重视描绘大自然的光色变化和环境气氛,尤其爱画海景风光。

  他只有在画画或者谈论艺术时才感到舒服。对他来说,没有比千变万化的自然现象这一题材更引起他兴趣的了。他用那敏捷的双手,加以敏锐的见解,把它们转变成简劲的线条和明快的色点,而不反复涂改添加。琼坎、莫奈和布丹之间很快地便结成很好的友谊。夏季,他们三人一起去描绘大自然。莫奈后来回忆道,琼坎“要看我的速写,要我跟他一起画画,对我解释他为什么用他的方法,因此把我曾经从布丹那里得到的教导完备起来。从那时起,他成为我真正的老师;他完成我眼睛观察事物的教育”。

  同年11月,莫奈又回到了巴黎。父亲警告他:“你要好生懂得,这次你要老实地学画。我希望你能够跟一个著名的画家学习。要是你再闹独立,我就立刻停止你的津贴,”为了不使父亲生气,莫奈同意了这个安排,他进了格莱尔画室。

  格莱尔是顽强的学院派的追随者。他总是忘不了自己年轻时求学的困苦情形,开画室以来,对学生非常宽大。他很少拿起笔来修改学生的作品,对于题材也没有偏爱,学生们爱画什么就画什么,尽量留给他们自由发展个人志愿的广阔天地,他赢得了学生们的爱戴。

  格莱尔每星期两次到画室里来,慢慢地在里面兜圈子,在每一个画板或画架前面停几分钟。他严格恪守学院派教规,要求学生们作画时应该以古代希腊、罗马的艺术为标准。有时他也会暴跳如雷,那只是在他看到学生们画画不重素描而过分偏重色彩的时候。

  他时常担心他的学生们会画出“恶魔般的颜色”。

  画室有三、四十个美术学生,每天早上8点到12点都在那里对着模特儿画素描或油画。莫奈第一星期还是老老实实,他很专心地画了一张裸体模特的习作。第二个星期,格莱尔似乎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天赋,他在莫奈的身后,像生了根似的稳稳地坐下来,聚精会神地看他画画。然后他转过身来,把沉重的头靠在一边,用满意的口气说:“不差,真不差!东西虽然画出来了,但是对模特的特征画得太多了。在你面前是一个矮胖的人,你就把他画成矮胖;他的脚很大,你也画得一模一样。而所有这一切都是很丑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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