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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8月13日,南丁格尔带着无论遭遇任何困难都不再烦恼的勇气,离开了凯撒沃兹。

  她还利用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写了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是呼吁并鼓励全英国的女性前往富于友爱精神、能让人感觉幸福的凯撒沃兹,参与服务奉献的工作。1851年,西敏寺英国殖民地贫民学校的学生们印刷了这本小册子,并匿名出版。

  值得一提的是,在埃及尼罗河畔游玩时,南丁格尔捕到了两只石龙子,并在床边养了许多天,分手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多可爱的小伙伴”。以后,她又养了两只小乌龟,还给它们取了名儿:一个叫希尔先生,另一个叫希尔太太;还有一只知了,取名叫柏拉图①;还有只小猫头鹰,取名叫阿西娜。这只猫头鹰是她在巴特农神殿②用一个银币从一群顽童手中赎下来的。在旅行中,小猫头鹰阿西娜就放在她的衣袋儿里,成了她的忠实旅伴。在布拉格时,阿西娜竟把小柏拉图吃掉了。

  ① 柏拉图(公元前427—前347年),古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家,苏格拉底的弟子,客观唯心主义的创始人,著有三十多篇哲学对话(《哲人篇》《巴门尼德篇》等)。

  ② 巴特农神殿位于希腊雅典,是奉祀雅典女神阿西娜(Athena,司掌智慧,学问的女神),建于公元前5世纪。

  8月21日,南丁格尔回到恩普利。她的日记是这样写的:“那些亲人们正坐在客厅里,我衣兜里的猫头鹰可把她们吓坏了。妈妈很高兴,姐姐芭斯也拉我坐下来长谈,爸爸带我骑马游逛……”但好景不长,几小时后,当樊妮得知南丁格尔自己去过凯撒沃兹后,她气得浑身发抖,认为这是丢人,是天大的耻辱。她禁止南丁格尔出门,罚她做“她应做的事”,做那种“适合于自己的门第和教养的事”。

  南丁格尔陷入更困难的境地。

  7. 等待黎明

  南丁格尔与家人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一开始樊妮的愤怒,纯粹是为了南丁格尔的幸福着想,担心她走错路毁了自己的一生,但是这种出自母爱的关怀和爱护,演变到后来,已经逐渐游离初衷了。

  南丁格尔心想,平常家人都是温文尔雅的,现在却为了她表现出最难堪的一面,因而深咎不已。她认为,家中恶劣的气氛,全都因她而起。

  姐姐芭斯的反应尤其激烈。31岁的芭斯在社交界的表现并不如南丁格尔出色,只能分享南丁格尔的成就和荣耀。也惟有靠着妹妹,她才有机会过着热闹繁丽的社交生活。故而,芭斯决不能容许南丁格尔离她而去。

  南丁格尔曾经为了逃避家人,离家将近一年,去作自己乐意的事。

  这段时间,芭斯因为受不了妹妹走后的无聊乏味的生活,竟闷出病来。于是南丁格尔被父亲强迫侍候芭斯半年,一步也不准离开。

  南丁格尔为自己的行动和精神受到限制而深感痛苦。当初还曾经抱着无比的勇气,信心十足地离开凯撒沃兹,现在却又回到以往那种不见阳光的日子,“梦想”的习惯也再度侵扰她。

  虽然如此,南丁格尔心中对姐姐和母亲却没有半句怨言。她觉得芭斯是“在上帝乐园中嬉戏的孩子”,又因为看到母亲对自己的痛切失望,内心万分不忍,怪罪自己是这个幸福家庭的破坏者。

  1851年的春天,南丁格尔在伦敦的一次舞会中,意外地和理查德相遇了。自从拒绝理查德的求婚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南丁格尔一阵轻微的心动,等着理查德走近自己的身边。却没想到,理查德的态度异常冷漠无情,伤透了她的心,于是,她再一次肯定了拒绝理查德求婚的心意。

  理查德已经等她9年了,虽然南丁格尔心中不愿承认爱着理查德,但是一再的遭受拒绝,理查德也不会提出求婚。几星期之后,就传来他与克鲁小姐订婚的消息。

  在陪伴芭斯的半年中,芭斯是快活起来了。她终于能同南丁格尔在一起了。一起作画,一起唱歌、散步,一起评诗论艺、诌天扯地。南丁格尔坐在母亲设置的“旋转木马”上,感到痛苦不堪。

  4月,南丁格尔侍候芭斯的半年期满,她马上前往威鲁顿拜访赫伯特夫妇。回家的时候,还邀请伊莉莎白医师来家作客。一天下午,她俩站在恩普利的正门,伊莉莎白称赞恩普利是座美丽的建筑物,南丁格尔告诉她:“你看到这么整齐的窗子,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把这里改成医院是什么样子?病床该摆在什么位置?”那年夏天,她的人生观开始发生变化。姐姐芭斯对她极端不合情理的奴役,以及赫伯特夫妇对她的鼓励和开导,使她打开了眼界。先前那种内疚于心的感觉逐渐消失了。她终于看到,在家庭关系网中,她是被损害者,而不是损害人者。于是在1851年6月8日,她在笔记中以前所未有的语气写道:“我必须知道,从她们那里我是不会获得同情和支持的。我必须获取那些我赖以生存的一点点——尽可能少的一点点。我必须自己动手,她们是决不会恩赐与我的……”

  两个星期之后,她决定去凯撒沃兹,和母亲及芭斯最后的一幕终于上演了。“场面是如此激烈,竟使我昏倒在地上了。”第二天,她离开了家。

  1833年,有一位叫西欧得·佛利多那的年轻牧师和他的妻子在自己房子的后院仓库中准备了一张床、一把椅子,收留了一位从监狱出来的男子。后来,从这间仓库发展成凯撒沃兹的机构,到1851年成为拥有一百张病床的医院、幼稚园、感化院、孤儿院和女子师范学校。

  在那里,必须忍受艰难,过着困苦和缺乏物资的斯巴达式生活。南丁格尔在给母亲樊妮的信上说:“到昨天为止,我还抽不出时间洗自己的衣服。我们每日四餐,每餐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一星期中有几个晚上,我要到讲堂去上圣经课。对这儿的一切,我感到无限的乐趣,身心愉快。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到了这里以后,我第一次了解生活的意义,也开始懂得珍惜生命,除了这里,我不会再向往别处的世界。”

  南丁格尔晚上就睡在孤儿院,白天和儿童们一起在医院工作。她还参加了当时认为“妇女不宜”的开刀手术,对于协助手术的工作感到兴致勃勃。

  1897年,她写下这么一段话:“那里护理的水准等于零,卫生状况恶劣。在凯撒沃兹的机构中,以医院的情形最为严重,但是我没有见过比这更具有崇高的观念和奉献的工作,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有身份地位的妇女,但对待病人却很细心。”

  在凯撒沃兹受训即将结束时,赫伯特夫妇来看望过南丁格尔。佛利多那牧师告诉他们说:“南丁格尔小姐在此有优异的表现,护士之中没有一个像她这么认真学习的。”南丁格尔受到鼓舞,内心充满幸福的感觉,同时也充满了投入新事业的热情和勇气。

  南丁格尔努力想要取得母亲和姐姐的谅解。她一再以谦虚的态度写信强调自己的心意,不厌其烦地加以解说:“请你们耐心而仔细地观察我所作的一切,你们务必相信我,鼓励我!我亲爱的家人,请别再为我悲伤,我需要你们的祝福!”

  樊妮和芭斯都没有回信,甚至后来在德国科隆会见的时候,她们对南丁格尔还是不理不睬。但是,凯撒沃兹显然已经点燃了南丁格尔心愿的火苗,那扑籁的光焰在隐约的命运中闪耀,她仍旧热切地渴望接受正规的护理训练。

  就在南丁格尔进行计划的同时,阻碍她的事又发生了。

  父亲威廉突患眼疾,医生要他在约克郡的盎巴斯去作冷水治疗。但是威廉坚持要南丁格尔同行,否则不愿接受治疗。

  南丁格尔十分为难,最后基于对父亲的热爱,她决定将自己过去所得的一切和计划全部封闭起来,重新接受命运的安排。

  “啊,多郁闷的日子……啊,那些似乎永无尽头的长夜,”她这一时期的笔记中写道,“女人简直不能把自己当成人……英国一个所谓有教养的家庭里琐碎、严酷的精神桎梏简直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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