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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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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同时,曼德拉的牢房条件也有了一些变化。在1983年3月,当温妮探视时,曼德拉告诉她,监狱里的条件已大大恶化,并让她“转告有关人士及新闻界”。温妮的报告很快在国际舆论中引起反响。为了缓和国际上的种种压力,南非当局放松了一步。1984年5月12日,监狱当局通知曼德拉夫人,她可以开始“接触性探视”。温妮听到这消息后,激动不已,据她后来回忆: 简直难以想象!我最后一次接触到他的手是1962年。当我来到波尔斯摩尔监狱时——津妮和她最,1、的孩子同我一道——格列高里军曹把我们叫到办公室。我感到十分震惊,我以为纳尔逊病了,因为这太不寻常了。他说:“从现在起,你可以进行同过去不一样的探视了。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个消息很温柔地告诉你。”我们亲吻了纳尔逊,长久地拥抱他。这是一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经历。那么奇妙,又那么令人黯然神伤。 是啊,22年的思念,22年的煎熬,特别对这一对新婚不久就分离了的夫妇而言,太不容易了。曼德拉紧紧抱着自己的外孙,眼里含着泪花。格列高里是他在监狱里惟一的白人朋友,他被深深地感动了。这种人类最美好的情感,这种人人生而俱有的权利,却被这没有人性的制度剥夺了22年。 由于博塔政府强行设立三院制议会,一场全国性的反抗运动在1984年上半年又开始了。首先是阿特里奇维尔镇的学生罢课,政府的哄骗威胁毫无作用。这一股学生罢课的浪潮很快在全国铺开,政府对学生失去了控制。在瓦尔三角区,增加房租的决定导致了一场新的抗议风暴。瓦尔三角区位于约翰内斯堡西南面,当居民们听说镇委会也决定增加房租时,他们开始进行各种形式的抗议活动。1984年9月,人们攻打并烧毁了位于西博肯的房租行政董事会办公室,同时摧毁了位于瓦尔三角区的其他城镇(沙佩维尔、波菲龙、博伊帕通和伊瓦通)的建筑、商店和银行。3名董事会会员被愤怒的人群打死,其中包括两名副市长,其他市长不得不仓皇出逃。 抗议浪潮迅速向周围市镇蔓延。在威特沃特斯兰德地区,抗议的人群向索韦托、道布森维尔、凯特勒洪、林德拉和沃斯罗鲁斯等地的市长家里投掷炸弹。到10月底,局势已逐渐失去控制。南非政府不得不开始了“帕米艾特行动计划”,一个由军队和警察联合的镇压行动。他们包围了西博肯,并挨家挨户搜捕敢于违抗的居民。法律和秩序部长得意洋洋地宣称,军队的目的是镇压骚动;并表明政府可以控制局势,在任何特殊情况下,它都可以掌握国家机器以采取特殊手段。 然而,军队的镇压并未使事件平息,反而火上加油。一直对政治性示威持慎重态度的组织——南非工会同盟和南非工会委员会与联合民主阵线发起了为期两天的罢工运动。他们要求军队和警察撤出市镇,释放被囚禁者,市镇委员会辞职,冻结房租。这次罢工由于组织得力,团结一致,十分成功。索韦托有50-66%的缺勤率,东兰德地区更高,而在瓦尔三角区则高达85-90%。学生罢课也极为踊跃,到1984年11月罢课罢工人数已高达400000人。政府则逮捕了南非工会同盟和南非工会委员会的主要领导人。 1984年,南非教会理事会秘书长、约翰内斯堡英国圣公会主教德斯蒙德·图图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多年来,他一贯支持黑人争取平等权利的斗争,严厉抨击南非当局的种族主义政策和镇压黑人运动的野蛮行径。他多次访问欧美国家,呼吁国际社会对南非施加压力和实行经济制裁,以迫使其放弃种族隔离政策。为此,他触怒了南非当局,多次被撤消护照并受审。但他的斗争精神和勇气赢得了国际社会的赞扬。10月,当挪威议会诺贝尔委员会宣布授予图图诺贝尔和平奖的决定时,他正在美国访问。这一消息鼓舞了美国的反种族主义运动。在感恩节前夕,“争取南非自由”的示威者在华盛顿南非大使馆前静坐示威,在美国促成了一场全国性的抗议活动。 新年伊始,南非各地的抗议运动进一步升级,罢工运动此起彼伏。1985年3月,在兰加纪念沙佩维尔25周年的活动中,警察又杀死19名黑人群众,激起了更大的抗议浪潮。在4月份,全国报道了1500多起骚乱,半数以上发生在东开普地区。这些冲突进一步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美国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在国会游说,要求对南非实行制裁。1985年1月,他访问南非,并在布兰德福特会见了曼德拉夫人。但他申请会见曼德拉却遭到拒绝。但是为了证明曼德拉并未遭到虐待,南非政府却允许英国保守党人、温斯顿·丘吉尔的亲戚贝塞尔勋爵参观波尔斯摩尔监狱,并批准曼德拉与他谈监狱的情况和讨论政治。曼德拉的顽强斗争精神和渊博的知识给贝塞尔勋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后,乔治敦大学法律系教授、曾任参议院水门事件委员会首席律师的塞缨尔·戴希先生也获准访问关在监狱里的曼德拉。戴·希教授是国际人权同盟理事会理事,当时正在南非参加关于刑事罪犯量刑讨论会。他成了第一个获准访问并会见纳尔逊·曼德拉的美国人。他详细记录下自己对这位享有盛名的非洲人国民大会领袖的第一印象: 他身材修长,仪表堂堂,看上去远远不到66岁。他穿一身自制而得体的叶叽衣裤,而不是规定的蓝色斜纹粗棉布囚服,精力充沛,身体健康,神态自若,满怀信心,而且举止庄重,这和我们所呆的监狱气氛很不协调。的确,在我们的整个会见中,我觉得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游击战士或者激进的理论家,而像是一位国家元首。…… 会见一开始,曼德拉就显示出他对时事的渊博知识,这与他多年的囚禁生活似乎很不相称。在欢迎我时他祝贺我曾在参议院水门事件委员会任首席律师,并评论了我刚刚参加过的那个刑法讨论会。他对日内瓦的军备谈判饶有兴趣,也滔滔不绝地谈论了一番。 谈到南非问题,曼德拉使我确信,虽然他的话是对我讲的,但是他却想要我将这些话转达给白人当局。他说,自从他入狱以来,白人政府根本就没有和他讨论过有关他和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意向和政策问题。 在会谈中,曼德拉阐述了他对南非政治局势的基本看法。下面是戴希和曼德拉的对话。 戴希:你是否对政府提出的取消禁止种族通婚法和放宽限制黑人进入白人区法等措施抱有希望? 曼德拉:坦率地说,我未曾有过娶一位白人妇女的奢望,也未曾有过到白人游泳池里去游泳的想法。我们和白人的根本争端是政治平等问题。我们的纲领很明确,根据的是三项原则:(卫)我们需要一个统一的南非,而不是人为的“家园”。(2)在中央议会中要有黑人代表权,而不是为有色人和亚裔人新建什么议会。(3)人人有投票表决权。 戴希:据我所知,白人中有很多人担心政治平等意味着白人会淹没在怨恨满腹并占绝大多数的黑人海洋里。你的纲领能对南非白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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