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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最重要的尚待解决的问题不能是她跟男子们的关系了。在最初两年里,她是男女同校的学校中的一个女学生,要出去赴很多约会。“接着,我终于决定我必须加以区别对待。我记得曾经动过感情,我喜欢几个男子,但他们都是这种类型或那种类型的艺术家,而不是科学家。他们和我并非萍水相逢。我感觉到了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情上的依恋,不过就是一种感情上的依恋,如此而已。”对此她很清楚,她就要卷进去了:“这种依恋不能再继续下去。我了解我所遇到的每一个男子,没有什么可继续的。我就是不适应同那些人密切交往,我一直不适应,甚至连我的家庭成员也如此……我没有那种使自己依恋于任何人的强烈需要。我就是不觉得。我永远不可能懂得结婚。甚至到现在我还真的不懂……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方面的需要。”

  另一方面,并不是因为她所选择的专业的梦幻取代了她的感情。没有什么表明麦克林托克的生活是按某种事先设计的计划行事的。“我从来没有觉得我需要继续干什么事,或者我要把力气花在某些特殊的努力上,”她说,“我记得我做了我要做的事,而绝没有想到什么专业。我只觉得我过得好极了。”

  但是不管是由于冲动,还是由于环境的影响,在她大学三年级末了的时候,她完全走上了成为一个职业科学家的道路。当我问她在那么多人们所熟悉的科学家中是否有她的祖先的时候,她看来知之甚少。在她的家庭里,虽然她的父亲是一个医生,但没有人对科学有兴趣,她父亲对她特别疼爱(在很多方面,她是他的宠女),但在她或她姐姐的回忆里,他从来没有和她讨论过科学方面的事情。她记得在中学时她就非常喜欢物理和算术,但她不知道有任何一位导师或者某个中心人物,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对她能够起到表率作用。

  她记得只有在她上大学三年级的期中,在她读完了一门特别激动人心的课程(遗传学)之后,她个人对这门学科的兴趣,是因为接到教授要她参加遗传学研究生课程学习的特别邀请而进一步受到激励。从这以后,她就非正式地获得了研究生的身份。给了她一个小房间,她可以自由听课。虽然还需要一年半,她才能得到足够的学分去补足她以前积欠的“z”,而能正式毕业。但到这时,就不复有问题了。“我知道我只能继续干下去。”然而现在产生了一个问题,就是怎样才能使她的研究生身份合法化。

  她回忆说:“植物育种系不接受任何女生,至少他们不愿意接受女生当研究生,而遗传课是在那里讲授的,”麦克林托克回忆说,“他们也破例接受一些人,但不收研究生。不过在植物学系,我也读过细胞学的课程,那是我非常喜爱的课程(它是一门主要研究细胞和染色体工作的课程)。因此,我在植物学系注册作为研究生,主修细胞学(染色体工作),副修遗传学和动物学。”除遗传学和细胞学之外(农学院设置的课程),她还选了很多动物学的课程,不选的课,她就旁听。

  迄今为止,根据回忆所浮现的麦克林托克的肖像只使我们略略瞥见了她的特点,这些特点是至关紧要的,它刻画出了一个科学家的形象。麦克林托克在童年时代就有惊人的自主性、果断,以及专心致志等能力。成年以后,她一直保持着她幼时的那种专心于事物的能力,其程度确实是异乎寻常的。

  这种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她希望得到“身体的无拘无束”,她曾品尝过这一无拘无束的滋味——一开始是一个小女孩“飞”向海边,之后,是在她全神贯注地进行研究的时刻。“身体被撂在旁边了,”她说。“我常常希望我成为一个旁观者,而不复是别人所知道的‘我’。”有时候她甚至想法忘掉自己的名字。

  她笑着讲述有一次她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功:“我记得,我想那是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选修了地质学,而且我确实喜爱地质学。哦,每一个人都要通过期终考试,没有人能豁免。可我不能坐等考试。我太喜欢这门课了,我知道他们要问的,我全能够回答。我恰恰通晓这门课,我比课程知道得还多。所以我不能坐等期终考试。开始他们发下一些蓝册子,试题在第一面上,你得写上自己的姓名。哦,我可不能让写名字耽搁了时间,我要看那些试题。我于是振笔直书。我太高兴了,我就是非常喜爱这门课。万事如意,但当我要写名字时,我却记不起来了。我不知道怎样才好,就在那里呆着。我实在大为难了,我不能问别人我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们会认为我是一个怪人。我越来越紧张不安,直到最后(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我才想起来了。我就想,非要用身体去干这些事情实在可厌。至于发生了些什么事啊,我看见了什么啦,我在想些什么啊,什么是喜闻乐见的事啊等等,那才重要得多哩。”

  麦克林托克集中注意力的能力以及在科学上创造性想象力的源泉,同样也以其它的形式表现出来。其中之一便是音乐。在学院她选修了一门和声学,因此她必须写些音乐作品,以便教授演奏。“‘你是怎么会想出来的呢?’他问我。哦,我没有把理由告诉他,我想出那些作品,是因为没有其他东西可想——我没有任何经验。”她在这门课程上所积累的经验对她大有好处,在大学四年级时,她参加了一个临时凑成的“爵士”乐团,在当地演奏低音班卓琴。

  她回忆这些时忧喜参半。有一次,当时她已经是研究生了,她非常劳累,她在舞会上演奏:“我想我在演奏整个节目时肯定睡着了,最后,我醒过来问那个萨克斯管吹奏者,‘我睡着了吗?’‘没有,’他说,‘你演奏得很好。’但我知道我是在睡眠中演奏的,我是完全无意识的。”到她在研究生院的第一年末,她有点勉强地退出了小型爵士乐队。“我不可能象这样熬夜而又得到足够的睡眠。”由此看来,事实上她的全部热情都已被生物学吸引住了。

  ◎第三章 成为科学家

  一九二〇年以后的几年里,巴巴拉·麦克林托克在康乃尔农学院作学生,教过她的大多数教师是称赞她,对她抱有好感的。“康乃尔最令人高兴的一件事就是能够结识教授……即使下课以后,我们仍可在一起交谈。”莱斯特·夏普,植物学系的一位细胞学教授,每星期六上午都向她个别讲授一次细胞技术课程,后来,夏普成了她的论文的指导教师。麦克林托克十分灵巧,后来成了夏普的第一位助手。在读研究生时,她继续从事她自己的研究。“夏普本人不是一个搞研究的人,”麦克林托克回忆说,“在早年他做过一些研究,但是后来他主要从事写作工作。他写了一本细胞学教科书,这是第一次出版这种类型的书——在文献总结方面,他有非常杰出的才能,但他从不搞研究。”麦克林托克说,她自己是有“研究头脑的”,夏普也完全支持她。“他给我的正是自由,充分的自由,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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