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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基思的系列政策演讲共有三次,最后一次于9月5日星期四在普莱斯顿举行。(当时他是影子内阁的内政大臣)。早些时候影子内阁就基思的观点进行了讨论,但未作结论。特德拒绝了基思提出的对经济进行全面重新估价和讨论的要求。基思决定,他的意见既不能就此被压制下去,也不能扔在一边无人理睬,他宣布他要就经济政策发表重要讲话。特德和我们大多数同僚都极力阻止他这样做。杰弗里·豪和我被认为是影子内阁中最可能影响他的两名成员,因而被派去设法说服他不要这样干,至少要降低他要讲的内容的调子:不管怎样,基思给我看了一份讲话初稿。这是一篇我所看到过的作出了最具影响力和说服力分析的讲话稿。我没有提出修改意见。就我所知,杰弗里也没有。普莱斯顿演讲至今应仍然被看作是为数不多的从根本上影响过一代政治家的观点的演讲之一。

  这篇演讲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详细地陈述了货币主义的方针。它那忧郁的开场白说:“我们的社会正面临着被通货膨胀毁灭的威胁。”这种说法通常会被看作为危言耸听。但当时通货膨胀率达17%,且居高不下,通货膨胀对老百姓生活的影响使他们感到束手无策。这种情况只能使基思所说的历届政府都对通货膨胀达到如此地步负责的说法更具有爆炸性。他不接受影子内阁所持的观点,即通货膨胀是“进口”的,是全世界物价猛涨造成的。事实上,通货膨胀是货币供应量过分增长的结果。他解释说,“松驰的货币政策和出现通货膨胀之间有几个月或甚至一两年”的时间差。他也含蓄地——当然也是准确地——指责希思政府造成的刚刚开始的通货膨胀问题,而且下一年还会增长到灾难性水平。他同样拒绝把收入政策作为抑制通货膨胀的手段。整篇分析细致入微而且咄咄逼人:

  “仅仅把收入政策(我想仅仅这个词是对影子内阁官方路线的一个小的让步)作为抑制过量货币供应造成的通货膨胀的方法,就像为了堵住一根漏水的管子不去关龙头而是试图堵住漏洞一样,堵了一个还会发现有两个……但是在今年以前很久,我们就知道所有这些论点了。1966—1970年间我们处于反对党地位时,就曾使用过这些论点。那么我们为什么又试图使用收入政策呢?我想我们拼命要信奉它是因为我们实在害怕它的替代物:合理的货币政策。”

  (当然,我在1968年保守党政治研究中心的演讲中也接受了货币主义的分析,所以我感到这也同样适用于我。)

  基思于是指出我们搞灾难性的180度大转弯的根本原因——害怕失业。当失业人数达到100万时,希思政府感到紧张了。不过,基思解释说,这个失业统计有些水份,因为它包括“短期失业”——即有些人暂时没有工作,正在调换工作——还有一大批人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是可以解雇的。同样,还有大量假失业,这些人在有收入的同时领取着救济金。基思指出,事实上真正的问题在于劳动力不足,而不是过剩。他说,由于控制货币供应量抑制通货膨胀,可能会有暂时增加失业的危险,对此我们应当有所准备并予以承认。但是要想压低通货膨胀(通货膨胀本身就减少就业机会,以后基思和我将多次提到这一论点),货币量的增长就必须受到控制。基思没有争辩说如果我们的货币供应正常,那么其他一切都会正常。基思特别指出这不是他的观点。不过,如果我们不能实现货币控制,我们就绝不能实现任何其他经济目标。

  普莱斯顿演讲的影响是巨大的。当然,他让特德和保守党权势集团感到极为难堪。有些人仍然希望,关于可怕的社会主义的警告,加上暗示组织国民政府以及我们关于抵押贷款利率和地方税的新政策,就能使保守党重新执政——基思演讲当天的一次民意测验表明我们领先工党两个百分点,这又助长了上述错觉。普莱斯顿演讲使基思的战略真相大白,因为很清楚,如果保守党重新执政并由特德·希思担任首相,就几乎不可能像基思鼓吹的那样对政策进行重估。基思本人很谨慎,他决定在威尔弗莱德街的政策研究中心里多花些时间而少去威斯敏斯特,因为这里他的一些同僚对他十分恼火。就我来说,我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真正使我们党获胜的机会。在短期内,我准备尽我所能为我们的政策而斗争,为这些政策辩护是我的责任。从长远看,我确信我们必须使整个党跟上基思的思路,而且最好是在基思的领导下。

  第三节 特德孤注一掷

  保守党的竞选宣言,由于对报界走漏了消息而于9月10日星期二提前公布了,这时约在宣布大选前一个星期。当我正在主持切尔西古董交易会的开幕式时,有人提出关于这件事的问题,这使我很吃惊。这样公布竞选宣言,特别是在我们并没有什么新东西的情况下,绝不是竟选运动的好开端。不过,从两天以后影子内阁的所做所为可以清楚地看出,真正让希思和他的核心担心的是基思——在较小的程度上还有我——可能说什么,特德发出了命令:我们只能谈宣言,不能谈别的,财政策的任何发挥都必须经过与有关发言人、保守党主席和他本人讨论。影子内阁成员必须把精力特别集中在他们自己负责的问题上。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些话是冲着谁来的。

  下一个星期三正式宣布大选将于10月10日星期四举行。早在这以前,我实际上已经为竞选运动进行活动了。星期一,我在西北区演讲,支持弗格斯·蒙哥马利,他是我极好的议会私人秘书(下议院前座谈员的眼睛和耳朵)。星期二,我在住房营建者联合会的一次会议上就我们的政策答复有关的提问。星期三全夭我都在接受一家叫作《退休前的选择》杂志的采访。这件事后来又来烦扰我,下面我将对此作出说明。星期四,影子内阁就竞选一事再次进行广泛讨论。第二天,议会解散了,议员们回到他们的选区去,竞选活动随之正式开始。

  我从来没有像在这次竞选活动中这样频繁地在媒体面前出头露面。工党认识到住房和地方税问题方案是我们竞选宣言中仅有的两项吸引人的政策,于是他们立刻就开始批评我们的这两项政策。9月24日星期二,托尼·克罗斯兰把这两项政策说成是“一派谎言”。(也是在这次记者招待会上,丹尼斯,希利抛出了他那臭名昭著的发言,声称通货膨胀率按3个月的数字计算是8.4%,而实际上年通货膨胀率为17%。)为了继续开展辩论,我马上发表了一项声明反驳这一指责,这样会引起人们注意我们的政策,那天晚上我在芬奇利说,降低抵押贷款利率将是新的保守党政府采取的第一批行动之一。

  然后,为了达到同样的目标,经与特德和影子财政大臣罗伯特·卡尔商议之后,我在星期五早晨中央总部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宣布说,如果我们获胜的话,降低抵押贷款利率可望“于圣诞节”时实现。第二天早晨的主要报纸都在显著位置报道了这条消息,我被称作“撒切尔圣诞老人”。人们普遍认为我们在竞选中第一次取得了主动。到了下个星期一,我在党的竞选广播节目中称这一点是“坚定的,不可动摇的承诺”。而政治的严酷性在于,尽管我对提出保证是否明智有保留,我们将只能不惜一切代价来兑现它。

  就是在这时,我陈述住房和地方税政策的方式第一次与特德要求在竞选运动中采取的总方针相矛盾。在他的坚持下,我已经使我提出的政策尽可能明确具体。但是在宣言中,特别是开篇的部分,还故意表达了这样的意思,即保守党可能考虑某种形式的国民政府,并且因此将对提出的政策采取灵活的方式,原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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