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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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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由于战争的延续,使得艺术剧院的演出工作十分困难。大部分演员都有应征入伍的可能,剧院简直无法安排上演什么剧目和由哪些演员来演出。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又在信中写道: “我陷入了神经衰弱的状态。今年剧院将不到彼得堡演出了,我们对此是很高兴的。虽然这对剧院来说将在经济上受到重大损失。为什么取消了到彼得堡的演出?这是因为在当前形势下去进行访问演出,与艺术毫无关系,纯粹是生意经。那是商业,不是艺术。今年,因为不断地应征入伍,我们什么也干不了。所有的剧院都处于可怕的混乱中。剧院已经遭到破坏,人们的神经也脆弱不堪。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再演戏。我们宁可呆在家里研究《斯切潘奇科沃村及其居民》和《玫瑰和十字架》等剧本。” 《玫瑰和十字架》是诗人布洛克的一个浪漫主义新剧本。由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排演了将近两年。但始终没有上演。然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是把它作为运用黑丝绒幕来简化舞台设计的进一步试验,特别是为了创造舞台远景幻觉的试验。 《斯切潘奇科沃村及其居民》是艺术剧院在1917—1918年的演出季中惟一的新剧目。这个剧本是根据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篇幽默小说改编而成。1891年,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艺术文学协会曾演出这个剧,扮演剧中的罗斯坦涅夫上校。 在艺术剧院这次演出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仍然扮演罗斯坦涅夫。 可是这一次演出,却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后果:促使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同丹钦柯最后决裂,并使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从此不再扮演任何新的角色。 这个剧由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与丹钦柯联合导演。但主要负责导演的是丹钦柯。通常二人合导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扮演主角的话,一般都是完全服从丹钦柯的指挥。例如,当丹钦柯负责导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时,演员们就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接受丹钦柯的指示时,那种谦恭的态度感到吃惊。 那时他像一个胆小的新手,站在其他的演员中间,虚心地听取导演对他表演的意见,并且像一个小学生那样,谨慎地在本子上记下导演的每一条指示。 可是在《斯切潘奇科沃村及其居民》中,导演丹钦柯对罗斯坦涅夫上校这个角色的理解和文学分析,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对它的直觉的体会恰恰相反。就像在《斯多克芒医生》中扮演斯多克芒医生一样,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罗斯坦涅夫上校的相互融合毫不费力,好像是出于天性的。在扮演这个角色时,他感到自己就“是”罗斯坦涅夫上校。 然而,当他试图忠实地贯彻丹钦柯对这个角色的概念时,竟一无所得。 彩排了,上妆后的表演使得他更为苦恼,大家都在等候他,而他却在化妆室里像一个孩子般地哭泣…… 最后,丹钦柯撤消了他扮演这个角色的资格,让别的演员来代替他。这一消息令剧院的演员们大为震惊,大家都担心会出事,可是什么事也没出。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严格遵守纪律,服从导演的决定,没有一句怨言。 几年后,有人问他最近将排演什么新的角色,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我不再扮演新的角色了……丹钦柯说我没能成功地创造罗斯坦涅夫上校这一角色,而把那个角色给了别的演员。自从那次以后,我就不再扮演任何新的角色了。” 说这话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嘴唇在颤抖,声音里充满忧郁。但他没有说一句对丹钦柯不满的话。 不过,这件事对作为一个艺术家最宝贵的东西——对一个角色的直接和直觉的认识能力,所造成的伤害,却使他终生难以忘怀。 17. 十月革命爆发了。 从那时起,演出一律不收费。戏票都是统一分发到各个机关、团体和工厂。 自法令公布之日起,剧院面临的是全新的观众。这些观众里的绝大多数,不但不了解莫斯科艺术剧院,而且不了解任何一个剧院。 一开始,剧院的制度和气氛都得改变。一切必须从头做起,要教育这些在艺术修养方面处于原始状态的观众:应当按时进场,安静地坐着,不大声讲话,不随便走动,不吸烟,脱帽,不带东西进场里吃。 在刚开始时是很困难的,戏的情绪往往被没有受过教育的观众所破坏。 使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不得不在演完一幕之后,掀开幕布,一再地请求观众安静。 情况很快就改变了。观众在开演前一刻钟便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并且立即摘下自己的帽子。他们不再吸烟,也不啃带硬皮的零食了,养成了服从“艺术之家”的习惯。 在饥荒和内战的年代,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他的同事们的生活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我已经成了一个无产者,”他不无自嘲地给友人写道,“但实际上还不算太穷,因为我可以在剧院没有演出的晚上到别的地方去演戏。我没有降低我的艺术水平。说来惭愧,常常是我的老朋友《万尼亚舅舅》来解救我。 过两天,我将在哥尔多尼①的《女店主》中出现……我们家的钱都用在吃饭上了,别的事情几乎顾不上。衣衫褴褛,住处狭窄——一间房租了出去,被研究所占用了大厅、客厅和餐厅……” ①哥尔多尼(1707—1793)意大利著名喜剧作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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