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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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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廖瓦遭遇到的第二次打击。 这一天不上课,德国学生和许多别的学生都聚集在路德派新教会的教室里。学校就是以这个教堂的名字命名的。一个同学拉着廖瓦在一条长板凳上坐下。廖瓦第一次听到管风琴声,这声音使他浑身颤栗不止。后来进来一个衣服上有白翻领、胡子刮得光光的身材高大的人。他开始讲话,声音像起伏的波浪在教堂里回荡。那些令人费解的字眼使他的说教更加显得庄严。 后来廖瓦才知道,这个颧骨突出的大个子原来就是实验中学的校长——一个十足的懒汉和凶恶的打手,下课的时候,他常常弄得他的学生东一块伤西一块疤。 第二天就给廖瓦带来了安慰。他的算术成绩突出,黑板抄写也很好。鲁坚科老师在全班面前表扬了他,并给他打了两个5分。这使廖瓦不再为上衣上的骨质钮扣而难受了。校长施瓦涅巴赫教低年级的德语课。上课前,他总要检查学生的手。他发现廖瓦的手最干净。后来,廖瓦准确地抄写完黑板上的字,校长又夸奖了他,还给他批了个5分。这样,第一天上课廖瓦就得了三个5分。他把它们像一份珍贵的财产收藏在书包里,由于急于想回家把这个喜讯告诉他们,廖瓦不是走,而是跑着拐进了波克罗夫小巷。 就这样,廖瓦成了一个中学生。他起得很早,匆忙吃过早茶以后,往大衣口袋里塞一包早点,就向学校跑去。廖瓦从来不迟到,总是安静地坐在课桌前等候上课。他听课认真,抄写仔细,在家里也很用功。他按时入睡,为的是第二天早上喝完早茶后能及时到校参加早祷。就是这样,廖瓦按部就班地一级一级升了上去。 廖瓦的数学成绩不错,在实验中学的最后几年,他甚至打算以后专攻纯数学。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历史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丢开乏味的中学课本,啃起大学教程和施洛塞尔的大部头著作,这逐渐扩大了廖瓦的知识范围。在他对历史的爱好中,毫无疑问存在着狂热冲动的成分:他甚至用心记下了许多对自己的记忆来说纯粹是负担的毫无用处的人名和轶事。 他极少荡马路、逛市场、参加户外运动和游戏。这些活动他在假期回到乡间去弥补。城市对廖瓦来说仿佛是为了读书而建造的。 第四章 书籍和早年的冲突 1.老作家瑟切夫斯基的考试 在廖瓦的学生时代,乃至在以后的青年时期,大自然和人在他的精神生活中所占的位置不如书籍和思想来得重要。尽管廖瓦出身农村,可他对大自然并不敏感。等他开始注意大自然,并且逐渐对它有所了解的时候,不仅童年已经过去,连青春也快结束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只是一群浮光掠影,在他的意识里一闪而过。廖瓦发奋读书,在书本里寻找自己和未来。 他的读书生活是在1887年莫依塞·菲利波维奇下乡时开始的。那一次他带来了一大捆书,其中有托尔斯泰的通俗文学作品。最初,看书与其是乐趣,不如说是个沉重的负担。每一本新书都有一些新的障碍:生词、无法理解的人物关系和现实与幻想相脱节的模糊不定的描述等。廖瓦把书丢开,又拿起,又丢开,又拿起,对知识的半信半疑的快乐和对无知的恐惧交合在一起。也许,把当时廖瓦的读书状态跟草原上的夜行车相比拟可能非常合适:路旁的篝火在黑暗中闪烁,传来车轮的吱嘎声和人们的絮絮说话声。这一切似乎十分明了,可人们又一无所知:发生了什么事?谁的车?驮的什么东西?甚至人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往哪儿:是前进还是后退?没有一个人能像格里戈利叔叔那样清楚地告诉人们:“噢,这是咱们的大车在运小麦。” 在敖德萨,书籍挑选的范围更大,又有认真的指导。廖瓦开始如饥似渴地读书。他们常常迫使他中断读书去散散步。就是在散步中他也在思考着读到的东西,以至有时又急不可耐地跑回家继续往下读。每晚他都要请求延长15分钟,有时甚至5分钟,以便看完一个章节。几乎没有一天晚上不为这件事发生小小的争执。 每晚家庭作业写完到临睡前的1小时(准确地说是30分钟)的朗读作品是廖瓦在敖德萨生活最初几年中最美好的时刻。莫依塞·菲利波维奇通常读普希金和涅克拉索夫的作品,而以读后者居多。到了规定时刻,女校长芬妮·索洛莫诺芙娜就会说: “廖瓦,去睡吧。” 廖瓦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她。 “孩子,应该去睡。”莫依塞·菲利波维奇道。 “再听5分钟。”他请求道。 于是他们给他5分钟。以后他同他们吻别,回房时他觉得整夜听他们朗读也不会困,可是一倒上床他就睡着了。 在这个家里的熟人中最有威望的要算老记者、浪漫主义作家和南俄著名莎士比亚专家谢尔盖·伊万诺维奇·瑟切夫斯基。这个人智力超群,但嗜酒如命。因为这个弱点,他在别人、甚至在小孩子面前,都带着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他和芬妮·索洛莫诺芙娜小时候就认识,所以总叫她芬妞什卡。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一见面就非常喜欢廖瓦。老人询问了廖瓦在学校里的功课以后,就要他写一篇文章,题目是:试比较普希金的《诗人与书商》和涅克拉索夫的《诗人与公民》。廖瓦吓傻了。这第二篇作品他甚至没有读过。 另外,最主要的,廖瓦见着瑟切夫斯基这位作家,心里就胆怯呢。“作家”这个词,对于他就像是从一个无法到达的顶峰发出来的声音。 “那我们就来读读。”于是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就读了起来。他读得动人极了。“懂了吗?那好,去写吧!”他们让廖瓦坐在另一间屋里,并把普希金和涅克拉索夫的那两篇作品和纸张笔墨交给了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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