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名人传记 > 我是如何弄垮巴林银行的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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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把我送到海外联合银行(OUB)大厦底层。那是交易员们平时聚会的地方。我到时他们正站在那里,身着长袖衬衫和长裤。但是,在新加坡,没有人穿西装外套。离开新加坡回国时,人们往往已累积了六件质朴的夹克、六件磨得发亮的长裤了。我看见丹尼,给他买了杯咖啡。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市场很坚稳。你看看昨天的美国指数和昨晚的道琼斯指数就知道了。” “而且,日元价值也在下跌。” “通货膨胀的情况如何?” 我们这些人总爱讨论诸如此类的话题,仿佛我们知道市场情况,有什么招术似的。其实我们俩都清楚自己一旦进入市场,也是喊破喉咙,抢在二秒钟内做成交易一再过一秒钟,我们便又会改变主意了。 “这样吧。”丹尼将咖啡从左手传到右手中,说道:“跟你赌一百美元,我赌市场价格会继续上扬。” “赌就赌。”我说,“你肯定会在最后一小时败下阵来。” 我大口喝下柳橙汁和咖啡,和丹尼乘电梯来到交易场地。 一百美元的赌注在我们眼里似乎比每天要买进或卖出的数百万美元都要重要。我那件黄蓝两色的条纹夹克正挂在椅背上,翻领上别着通行证(写有姓名起首字母的徽章)。我的通行证上用的是丽莎姓名的起首字母:LJS。每个交易商都用三个字母,而他们也往往根据这几个字母给别人想出五花八门的绰号,有个女孩用的是BJS,结果几个月之后,人人都叫她“吹牛大王”(BLOW JOB SPECIAL1ST)。这太令人难以忍受了,她只好改用其他的字母给合。我自己也是在几个月后找个机会灌醉了乔治,从他嘴里套出了别人叫我的方式。 “再清楚不过了。”他醉醺醺地说,“LJS代表LOANCHYOU(卵球)”。 我仔细推敲了一会儿。 “那J和3到哪儿去了呢?” “什么J和S”乔治似乎大惑不解。 “中间的J和结尾的s呀。别忘了,我用的是LJS。” “我们根本没有去想后面的两个字母。”乔治笑道,“那已经够了:小卵球一SMALL DICK。” “但是,这儿有三个字母你们却只取其一,这太不像取浑名了。” “别那么学究好不好。”他说,“它就是你的浑名。你越争辩,越摆脱不了。” 所以我就成了“小卵球一SMALL DICK”。 乔治和马士兰分别选用的是GSE和AD1。显然,他们慎重考虑过,所以也就免去了绰号的困扰,因为谁也造不出有意思的浑名。我朋友丹尼用的是VIZ,但是人们却普遍称之“气泡”(BUBBLE),因为他是希腊人一BUBBLE ANDSOUEAK,或者称之为“3D”—3D代表DANNY DON’T DRINK(丹尼不喝酒),这正好与事实巧合。沙力福丁的名字要长得多,他的全名是沙力福丁宾珀基曼。他的通行证上干脆就用了DIN。因为他觉得,他那长长的名字已在他周围创造了足够多的噪音了,但我们都叫他“肥仔”。他果然不负众望——一九九二年初他进SIMEX工作时,体重仅为四十三公斤,一年后他已重达七十多公斤了。 我走进我们在SIMEX的工作间站在电话旁边。电话静静地待了几秒钟。我抬眼朝交易场地望去:那些执行委托的人都穿着红色的夹克。在中国,红色是大吉大利的颜色,所以这里几乎所有的夹克都是红色的。只有那些大个子西方人——英国人或美国人才敢穿其他颜色。这时,第一块信号板亮了,我拿起了电话。 上午十点左右,我正给“肥仔”打“卖出”的手势时,电话外线响了起来,这事可有点不同凡响。更为不平凡的是打电话人的自我介绍。“我是田安穗,我想知道你们能不能帮我个忙。” 田安穗是SIMEX的总裁,他请你帮忙时,你一定会帮的。 “很高兴能为您效劳。”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同时,我看见“肥仔”正在交易大厅中拼命地打手势。很明显,他是和另一位交易员吵起来了。一时间,我怀疑田安穗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利用88888帐户所作的非法行为了。 “SIMEX的一位老客户想跟你谈谈。我会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的。如果他打电话时,你能好好接待他,我将十分感谢。” 我这时还真摸不清他的意图。 “那当然。”我答应道。 “他叫菲利浦·波尼弗伊。他住在拉夫尔斯饭店。” 十分钟后,外线又响了。 “是李森先生吗?我想知道你是否能帮帮我?我叫菲利浦·波尼弗伊。” “我一定尽力。” “你能不能过来喝杯茶?四点怎么样?” 菲利浦·波尼弗伊说完这句话后就竟自挂了电话。 我静静地站着,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线又响了。我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拿起话筒。今天的外线电话已经够多了。 “晦!”原来是丽莎。他问:“今晚我们干啥?” 我们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之后,我离开交易场地,截了一辆计程车,直奔拉夫尔斯饭店。我在大厅挂了个电话,按要求来到二楼,然后敲响木漆的房门。菲利浦·波尼弗伊比我想像的要年轻一些。浑身上下干净利落,身着蓝色西装,“牛津”牌皮鞋,“HERMES”领带。客房里显得空空荡荡的,只有某一边的桌上放着一只手提箱。波尼弗伊正用行动电话与人通话。 他示意我坐下,指了指茶几上的点心,又认真地听起了电话。 大约三十秒钟后,他说:“好吧。”然后,关了电话。 “李森先生,”他握着我的手,说:“人们建议我找你帮我的忙。” “但愿我能帮上忙。” “我在SIMEX有很多生意。”他一口气说下去,“相当可观的买卖。除乔治·索罗斯外,我在日经期货方面的买卖没有谁能比得上。有时候我可以在一个交易日内做五千份合同的交易。” 一个交易日内五千份合同!那真是个庞大的数字。那意味着每月近十万美元的佣金。 “巴林银行能做这么大的买卖吗?” “你希望透过我们进行结算吗?” “不,FIMAT为我作结算。” FIMAT是法国社会银行总行(FSG)在新加坡的经纪部。我用小汤匙搅了搅茶水,想一想有什么还需要问的问题。 “请问您在哪儿任职?” “我在欧洲信托金融公司工作。该公司总部设在巴哈马群岛。” 这些便是我从他那儿得到的全部消息。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菲利浦送我到门口时说。 饭店的门在我身后重重地关闭时,我才意识到我那杯茶根本没喝一口。我想,菲利浦·波尼弗伊到底是自己把它倒进水池呢,还是等服务员来收拾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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