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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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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开处有人叫出名字,我看见一位老人与一个小女孩立起身来。我立刻推苏妞坐下,我合上眼睛休息。停了一会,我睁眼四处观看,我注意到皮鞋匠老西蒙也坐着等候。这使我联想到他跛腿儿子小西蒙。 那是十八个月前的事。那时革命军到处遇到困难阻力,甚至其它邻近国家也参加反对。这时革命军处境危险。有一天清晨我被歌声惊醒,跑到阳台上向下观看,革命军正高唱国歌,并拉着三尊大炮大踏步向前行进,这真是一件难能置信的事,革命军胜利了!他们当中我认识许多人,皮鞋匠跛腿儿子小西蒙就是其中一个,还有里昂,以前我们店里的助手,在他后面,我看到我们屠夫的儿子。我向他们欢呼,他们也向我挥手。这时朱莉也跑到阳台上,我们向他们掷下许许多多玫瑰花朵。那时是多么兴高采烈呀。 老皮鞋匠由人丛中向我们走来,我由回忆中惊醒回到现实。他和我们握手,我感到他有点不自然与窘迫,他想说些安慰的话。但他未得机会,因为他的名字这时正叫出,于是他急急忙忙地走开了,我猜想他大概准备与亚彼特商谈付税事件及打听跛腿儿子的消息吧。 我不记得我们等待多少时候,我只记得很久很久,有时我合上眼,斜靠在苏姗身上。每次我睁开眼,由窗口射进的阳光越来越刺目,越来越晃眼。现在室内的人少得多了。会见时间比先前短而快,因为时常叫出新的名字。可是在我们以前来的人,仍在等待着。 我等候得不耐烦,轻轻地向苏姗道:“我们应该替朱莉寻一位丈夫了:在小说里,一个女孩子至迟十八岁就遇见一个男人相爱而结婚的。苏姗,你在什么地方遇到爱提安的?”无聊中我寻些话题。 “请你现在不要扰乱我的情绪,好不好?等一会我尚需聚精会神与他们谈话呢!” 如果是我接见客人的话,我决定不让他们等候这么久。我会指定时间,这种等候真令人不能忍受。”我说。 “欧仁妮,请你不要胡说乱道,人小口气大。你知道只有贵夫人方能接见宾客的。” 我默然不语,困倦开始侵袭我:谁说红酒提精神,适得其反、首先我感到轻松,愉快,渐次转为忧郁,现在我感觉疲乏无力,想睡。”“请不要打呵欠,这是不礼貌的。”苏姗警告我。 她的话我只听到了一部分,我非常疲倦。他们又叫出一个名字。我惊跳起来。苏奶用手盖在我手上道:“不是我们。”她的手仍是那么冰冷。 最后,我真的睡着了,并且睡得非常酣甜。迷迷糊糊的我忘了自己在那里,我感觉睡在自己床上,在家里。忽然间,我被一道强烈的光照醒。我仍合着眼道,“朱莉,让我睡,我好困倦……” “醒来,小姑娘。”一个声音说。我仍不愿理他,可是感到有人摇我的肩臂。 “这里是不准许睡觉的,快醒来!”这个人真讨厌,我心中想。我说:“不要理我!”忽然间我清醒过来、惊跳起来,本能的把那只手推开。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身子现在何处,我四周环顾,是一间黑暗的房间。一个男人提着一只灯盏弯腰照着我。天呀!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呀! “不要怕,小姑娘。”陌生人说。音调是那么温柔儒雅,给人一种舒适感,可是夹着一些外国口音,我真相信自己是在梦中。我虽说着并不害怕,可是心中忐忑不定不知身在何处,而与我谈话的那个陌生人又不知是谁。 陌生人将光亮的灯盏移开,这时我可以看清楚他的面貌,可以说相当英俊,一对深黑眼睛,一张光滑的脸展开着温柔可爱的笑容,他穿着一件黑上衣及一件外衣。 “抱歉得很,来打拢你。”礼貌的说:“但是现在是下班时刻了,故而我只好锁上亚彼特议员的办公室了。” 办公室?我怎会来到办公室?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头发痛,腿沉重得提不起来。我颤声道:“什么办公室?谁的办公室?” “这是亚彼特议员的办公室。如果你感觉兴趣的话,我的名字叫做约瑟夫·波拿巴,巴黎公欢安全委员会秘书,现在是亚彼特议员在马赛期间临时秘书。我们办公时间早已过了。现在我必须关上门,任何人不能在市政厅过夜的,因为这是违法的,很抱歉,请你起来并离开此地。” 市政厅、亚彼特,现在我傀复我的记忆力了。可是苏姗呢?她到哪里去了?一片茫然。我问那和蔼可亲的青年人道,“你知道苏珊现在在哪里吗?” 他面部笑意加深说:“我尚未有这份福气见到苏娜呢。我只能告诉你最后一个亚彼特接见的人已于两小时前离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并且我也预备回家去。” “我必定要等候苏娜,对不起,波拿……”我坚持着。 “波拿巴!”青年人很有礼貌地帮我说出他的名字。 “对不起,波拿巴先生,我必须留在此等候苏姗!否则回家后,他们一定不会我,要苛责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真是固执。”他把灯盏放在地上,在我身边坐下问道:“苏姗姓什么?为什么她来见亚彼特。” “她叫苏娜·克来雷,是我嫂嫂,我哥哥爱提安遭人拘捕,苏姗与我前来向亚彼特请求释放。” “等一等!”他站起身来,拿了灯盏走向那扇先前守卫站的门,然后消失不见了。我立刻跟随着进去。我看到他弯腰在一张大书桌里寻找文件。 “如果亚彼特接见了你的嫂嫂,那么你哥哥的卷宗一定在这里。因为他在未接见一件案件关系人以前,必定先阅卷宗的。”他说。我不知如何答复;只说议员是位公正而仁慈的人。他带着嘲弄神情答道: “哦,你认识罗怕斯比尔!”我毫不思索地冲出口。天知道!这个人认识罗伯斯比尔,曾经为国家拘捕自己最知己朋友的罗怕斯比尔。 “哈,这里有了,爱提安·克来雷,绸缎商人,是不是?”那个青年人满意他说。 我急急点头,热烈地答道:“无论如何,那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他问。 “逮捕爱提安呀!” “我明白了!他因什么理由被拘捕?”他面容有点严肃。 “那我就不知道了。无论怎么样,我保证是出于误会。”我说。忽然灵机一动,即加了一句:“你既然认识罗怕斯比尔,那么请你帮个忙,向他解释爱提安的拘捕完全出于误会。”我未说完,那青年便摇摇头说:“对于这件案件我无能为力,因为已经决定了。”他将那张纸递给我,“你自己读吧。” 我提着灯盏,弯着腰设法去读那公文,可是我心跳得那样快,呼吸那么急促。纸上的字在跳跃,我视线模糊。我说:“请您读给我听吧。”说时满眶眼泪,濒临哭泣边缘。 “这件事很易明了,并已得到答案,就是你哥哥已获释放了。” “那是说……”,我周身震颤:“那是说爱提安已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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