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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从此以后,强·巴勃迪司把我宠得什么事都不许做,连门都不让我出。这时巴黎内部甚不稳定,人心惶惶,保皇党开始活跃,左派又乘机捣乱。但是这一切我皆不放在心上。每天我坐在花蕊满枝的栗子树下,缝婴儿的小衣服,朱莉则坐在我身边;为婴儿缝制枕套。她希望她能分享我的好运,也能有个小宝宝!。无论是男孩是女孩她都欢迎。

  午后,约瑟夫和卢欣时常造访,与强·巴勃迪司密谈。当时政府有五位执政官,但大权则在巴拉司掌握中。巴拉司企图趁政治不稳机会,摒除其它三位执政,而他与西艾司合作揽大权。同时他担忧如果有巨大政变,可能引起内乱。于是他竭力设法拉拢强·巴勃迪司,请他担任军政顾问,但立即被强·巴勃迪司拒绝,因强·巴勃迪司一向拥戴宪法。如果政府改组必须通过合法途径,经议院通过,个人不得任意胡为,轻举妄动。

  约瑟夫则认为强·巴勃迪司神经不正常,竟然拒绝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他向强·巴勃迪司说:“你太不理智了,你知道你有军队支持,你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了全国的总裁。”

  “你很对?”强·巴勃迪司冷静地回答道,“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是个共和主义者。”

  “或者在战争时期,最好是军人治国、”卢欣反对地道。

  强·巴勃迪司摇头。道:“政体的改组应由人民决定。国民议会应采取措施,军人不应干预政权。”

  三星期前,五月三十比巴拉司终于逼迫其他三位执政辞职,现在他与西艾司专政。六月十五日,强·巴勃迪司接到紧急命令,请他去与两位当权者会谈。

  那天早晨我吃了一大碗樱桃,食后即感不适、突然腹痛异常,我即大声呼唤玛莉。玛莉进入一看,忙扶我上楼进入卧房。我说我吃了太多樱桃,玛莉不理会我的话,立刻差弗南德去请接生婆。接生婆是个巨形的妇人,看上去象个巫婆,她看了我一眼说时候尚早,叫玛莉给她一杯咖啡。她边饮边等待着。

  我腹痛加剧。一个无结果的早晨转入一个没有完结的黄昏,又进入一个漫长的黑夜。腹痛有增无减。我挣扎着、我叫喊,我嘶唤。又是一个早晨,又是一个黄昏,又转入第二个漫长的黑夜。我被无休无止的痛楚缠绕着。我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看不见,我只听到强·巴勃迪司的声音说:“必须赶快寻一位医生。”迷楼糊糊的我看到巨形的接生婆,矮小的医生。一阵不能忍受的痛苦,把我撕得粉碎一片片。我堕入深渊,我失去知觉。

  不知经过多少时候,昏迷中,我听见远远的朱莉又哭又笑他说?”强·巴勃迪司,一个男孩,一个可爱的男孩!”

  我微睁开限,模糊地看见朱莉怀中抱着一个白色的包裹,强·巴勃迪司立在她身旁。

  “我没有想到初生的婴儿晕如此细小?”他带着惊异口吻说。他跪在床前,把我的手放在他面颊一个满是胡须而湿润的面颊。原来将军有时也会流泪的,我心中暗想。

  “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他报告我说。

  “现在我要求诸位退出,因军政部长夫人需要休息。”医生说。

  “军政部长夫人?他是指我吗,强·巴勃迪司?”我好奇地问。

  “前天我已接任军政部长职位。”强·巴勃迪司道。

  “那么我还没有向你道贺呢。”我轻声道。

  于是朱莉放下婴儿,大家先后离开,我便沉沉的睡着了。

  奥斯加!多么新奇的名字。这是我们儿子的名字,也是他义父──拿破仑给他取的。拿破仑来信坚持要做他义父,并给了他这么一个名字。我不知道强·巴勃迪司反应如何。当我把拿破仑的信给他看时,他幽默地道:“我们不必违犯你的旧情人的好意。奥斯加这个名字很好。”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俩星期后,我们迁入一幢新房子里。因为军政部长必须在巴黎,我们的新居是在西沙平道,离朱莉家很近。房屋本身并不比以前苏村的大多少,只多了一间育婴室,楼下多一间客厅。每天晚间,皆有许多军政要人来探访。

  我的健康有了显著的进步,玛莉调制许多我喜欢的食品。我已能坐起,可是来来往往的客人使我感到疲慵,例如约瑟芬,泰利安夫人,还有那巴狗脸的德司泰夫人──一位女作家等。

  并且我很明白,来的这班客人目标并不在我的儿子奥斯加,而是在军政部长和贝拿道特夫人身上,那个巴狗脸的丑妇人──女作家虽已嫁给一位瑞典大使,但并不与他同住在一起。她的理由很充足,她说因为她是个写作家,她必须得到灵感,而这些灵感只有在一班长头发,大眼睛,她所心爱的青年诗人里才能寻获到。德司泰夫人并对我说,法国终于找到一位能治国安民的人物无疑的那就是强·巴勃迪司。我也曾阅读过强·巴勃迪司就任军政部长时,他向军队的宣言,这动人的宣言使我限眶里充满泪水,在宣言里,他说:“法国军中弟兄们,我曾亲眼看到你们勇敢的行为及你们所遭受的痛苦。事实上,我曾身历其境,与你们共同经历过困难,因此了解你们的处境,我宣誓我保证你们衣食无忧,供给你们必须的武器。弟兄们,政府请求你们合作直至我们能消除外患。法国的前途与希望全寄托在你们的宣誓和诺言上。”

  强·巴勃迪司每晚八时方归,在床边和我共同进餐,然后他下楼到小书房里。第二天一早约六点左右,他即去军政部办公。据弗南德告诉我,书房里的行军床,他很少在上面睡觉。他所招募的九万新兵已接受训练,但政府方面无力供给足够的制服和武器。用此强·巴勃迪司与西艾司时时发生争执。

  每晚,强·巴勃迪司回家后,即不断有客人来造访,使他无一刻的安宁。一天他与我共同用膳,弗南德上来说有一位齐艾普先生有要事商谈。可怜的强·巴勃迪司匆匆下楼。一小时后,他气得面红耳赤的回来说:齐艾普是保皇党英杰安公爵派来劝说强·巴勃迪司与他们合作。保皇党首脑英杰安公爵现居德国,并获得英国方面支持。“真是侮辱!”强·巴勃迪司生气地说道。

  “那么你怎样答复他的?”我问。

  “我轰了他出去。我说我是坚强的共和主义者?”

  “外面人言纷纷。他们说如果你愿意推翻这班执政官,你可以自己成为国家的领袖?”我小心地问。

  “当然,”强·巴勃迪司安静地答道:“事实上,一班激烈派革命分子曾劝我这样做。倘若我愿意,我可独揽大权的。”

  “但是你拒绝了他们的建议。”

  “当然,我支持宪法。”

  这时弗南德来报告说约瑟夫来访,希望与强·巴勃迪司细谈。

  “今天我真不愿再会客了。”强·巴勃迪司委屈地道:“请他上楼来吧。”

  约瑟夫进来后,首先到摇篮前看看奥斯加,然后,他向强·巴勃迪司说他有要紧的话向他说,最好到书房详谈。强·巴勃迪司摇摇头道:“每天我与黛丝蕾相处的机会太少了。我不愿离开她。如果你有话要和我说,最好简略的说,因为我尚有许多公事要处理呢。”

  他们坐在我床边。强·巴勃迪司握着我的手。我感到满足和一分幸福的宁静,我闭上眼。

  “这是有关拿破仑的事。如果他现在决定回到巴黎,你预备怎么办?”约瑟夫道。

  “我说拿破仑没有权回到巴黎,除非得到军政部的许可,把他由埃及调回?”

  “我们现在彼此不必装腔做势。埃及自从我们舰队灭后,现在情势已陷入停顿状态。而埃及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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