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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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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 ,维克多接到一封信。 “自从我们收到你的两首诗以来,人人都在赞美你颖异的天才,你为我们法国文学展开了无限的希望。如果这里学院抱和我同样的见解,伊索尔怕没有足够的花冠赠给你兄弟两个。你的十七岁的年龄在这里引起了许多人的钦佩赞扬,甚至引起一部分人的怀疑。对我们来说,你简直是一个谜,这个谜只有文艺的女神才猜得透。此致敬礼 苏梅,于图卢兹。” 《凡尔登的童贞女》得金质鸡冠花奖章,《享利四世的铜像》得金质百合花奖章——欧仁得了表扬,他的作品在这年的竞赛作品集里发表了。 雨果太太病好了之后,晚上又到富歇太太家去串门子。但是,这时,冬天已快过去。富歇太太在郊区租了一间小屋,作夏季休憩之用。一八一九年的夏季,她到伊西避暑。这事情对维克多是十分不顺心的;虽然他力说伊西不比军事委员会远多少,只要穿过服奇拉区便到了,可以说它就在当地;串门子终于不是每天都行得的事了。但是,如果碰到天气好,雨果太太带着两个孩子,在路上买两筐水果,很高兴地送到伊西,交给老女仆,女仆即刻添上三客饭菜。吃完水果,大家进院吸点新鲜空气,但有的时候,吸着许多尘土,因为园子最里面的围墙开了口,正对着村子里的跳舞广场。 除了上伊西吃饭,维克多没有消遣。雨果太太看两个儿子最慢慢成长,管教他们更严格了。现在已是他们考虑前途的时候,这前途要先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去打开来;他们不能依赖父亲,父亲由于帝制政权的垮台和防守提翁维尔的得法而完全破产了。 她感觉到当初鼓励他们抛弃数学而搞文艺,负有重大的责任。由于责任感,也由于母爱,她都需要看到他们的胜利。她为孩子们的安排是违犯了雨果将军的意志的,她让他们脱离了父亲,对孩子们说,她是母亲又是父亲,她的责任是双重的,所以她管教他们用了绝对的权威。他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不同母亲,决不出门。看这两个孩子,一个已近二十岁,一个已在报纸上露头角,成天跟在母亲裙带后面,一言一动,唯命是从,对她来说,还是两个小孩,这景象看了叫人动情的。 夏季过去之后,图卢兹馆里又恢复了静默的晚会,这使维克多十分高兴。但是他的高兴太明显了,两家父母研究一下,什么使他这般高兴,很快便发觉,他的快乐不是由于观看壁炉里的火在飞舞,也不是由于在一张软垫破的椅子上呆坐两小时;他们发现,整个晚上没人说一句话,他毫在乎,富歇先生老是低头看书,两位太太老是低头做活,正中了他的心怀,因为这时候他可以畅心快意地饮看阿黛尔小姐。人们又同时看出,阿黛儿小姐对于这一点,没有着恼的意思。他们两个这时已经在完成当初尚未成胎以前把他们互相许配的诺言了。 两个人的年龄,合起来还不到三十岁,让他们结婚那简直是没有理智的举动,维克多毫无财产,富歇小姐也一无所有。“把他们分开吧。”家里人说,“如果他们的爱情坚贞,将来自然会聚首的。”双方的家长从此断绝往来。 第三十二章 雨果将军的一句话 维克多心头很苦痛,但是不绝望。人们对他提出的两种障碍,一年龄小,这不久自然就会消除;二贫穷,这就决定于他自己的努力。从此,他勤奋工作,不知什么是疲乏。一八二〇年,他又寄给图卢兹文艺竞赛会一首诗:《摩西在尼罗河上》,得了资金。在这学院三次得奖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为文艺竞赛会的会员,因此,他十八岁已成外省学院的院士了。 他除了母亲之外,绝对不见别人。见父亲的时候,比先前更少了。父亲一年只到巴黎两三次,每次只住一两天。在这样匆促的来去中,雨果将军甚至不到他自己的妻子地方来住宿。长期的离居,不难想象,必然影响夫妇的感情。他们过惯了独居的生活,先前出于不得已而分居的,现在则是出于两人的自愿了。孩子们不用说是站在母亲一边的。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母亲也从来没有妨碍过他们。她让孩子们生长在广大的空气中,让他们自己选择前途。对孩子们来说,她意味着自由和诗。反之,父亲对他们却是外人。这外人第一次在巴黎出现,便把他们关进了马德里贵族学校,第二次在巴黎出现,又把他们关进了哥尔第才学塾,强迫他们成年成月地学数学,演算题。由于这些理由,这父亲的政治意见对于孩子们是全然不起作用的。他自己也明白,一年两三次,和一种无日不在、无时不在的影响作斗争,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他放弃这样的企图,等孩子们到能思考的时候,相信他们会有自己的智慧。有一次他又到巴黎,他在吕哥德将军家里看见欧仁和维克多。维克多发表了热烈的保王主义政见,他父亲静静地听着,然后转向吕哥德将军说: “让时间来工作吧。孩子抱着母亲的意见,成人会抱父亲的意见的。” 第三十三章 夏多布里昂的一句话 前面我已指出,在生活习惯和政治意见上,维克多绝对接受母亲的领导,但是在自然景色和艺术欣赏上,维克多却完全不受母亲的影响,而有他自己独特的爱好。象一切有独创性的东西一样,《阿达拉》在初发表时是受到许多人揶笑的。一八一九年,这种揶笑声还没有完全停止。有一篇戏拟之作,题目叫:《嗬,了不得》,用极长的篇幅描写马铃薯田,目的在嘲笑梅夏塞贝河和原始森林的描写。雨果太太是站在这篇讽刺似作方面的,维克多是站在《阿达拉》这方面的。 夏多布里昂的作品引起维克多热烈的爱好,在某一点上显著地影响着他的思想。《基督教真谛》指出天主教如何富于诗意,是抓住了一种好方法,叫诗人相信天主教的诗意。维克多慢慢地接受这种信仰,这种信仰在夏多布里昂书里是和天主教堂的建筑和《圣经》的图象分不开的,他从此从母亲的伏尔泰色彩的保王主义过渡到夏多布里昂的天主教色彩有保王主义。 贝利公爵被刺,维克多为他写了一首诗,在保王党社会阶层里传诵一时。路易十八屡次当着他的近臣,背诵过下面这一章: 白发的君王,你赶快吧!时候紧迫, 一个波旁被…… 夏多布里昂先生同一位右派众议员亚奇埃先生闲谈,谈起这首诗时,用了许多热烈赞扬的字眼,并且说,作者是一个“卓绝的神童”。 亚奇埃在《白旗报》上写了一篇文章论这首诗,引用了夏多布里昂的这句话。这句话被到处传扬,从此,维克多成了真正的名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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