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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庆祝胜利的火药味。”为了奚落她的对手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她亲自写了一部滑稽歌剧《可怜的武夫》,并安排在皇家歌剧院演出。她把在战场上节节胜利的古斯达夫三世丑化成一个高不满三尺的侏儒形象,盔甲长齐腹部,马靴高齐腰际,被一个跛脚的俄军小要塞司令用拐杖打得狼狈逃窜。当叶卡特琳娜看到被邀请来观看歌剧的外国使节们都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时,开心地大笑起来。

  乐观,在她的身上有时也体现为一种必胜的信念。1770年,鲁米扬则夫元帅率16000名俄军与15万土耳其士兵在卡古尔河对阵。这位著名的统帅对处于绝对劣势的俄军十分担忧,因为土耳其属世界一流的强国。他把情况报告给了女皇。叶卡特琳娜却回信说:“鲁米扬则夫元帅的军队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军队。他是从来不计算敌人的数量的。

  土耳其人算什么,在英雄的俄罗斯人面前,他们不过是一群拿着武器的畜生,您还犹豫什么?胜利在向您招手。”鲁米扬则夫元帅果真率领俄军越过了卡古尔河,把15万土耳其士兵打得溃不成军。

  与乐观情绪同在的是叶卡特琳娜无与伦比的充沛精力和勤勉谨慎的工作态度。1762年7月,她在政变后的几天里,有三个晚上没有睡觉,四天吃了两顿饭,年轻健壮的格里戈利·奥尔洛夫早就支持不住了,她却依然精神抖擞,晚上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给从前的情夫波尼亚托夫斯基写情书。穆尼什元帅说,女皇每昼夜要工作15个小时。御用诗人杰尔查文称女皇是“永远站在岗位上的哨兵”。1794年,也就是她当了32年沙皇之后,在给格里姆①的信中说:

  ①格里姆(1723-1807),亦译为格林,德国文学家。

  “您可以随便打搅我,在这方面无需客气,人们都来打搅我,我已习以为常,毫不在乎的。处于我这样的地位,当您想写作的时候,别人却要您阅读;当您想阅读的时候,别人却要您说话;当您想哭的时候,您却必须笑。多少事情,总要交织在一起,使您不得安宁。您也许没有时间去思考,但您却必须不停地工作,而不知身心疲倦为何物。您的身体是健康,还是病弱,这并不重要,关键的是您必须永远做好工作准备。”②由此可见,叶卡特琳娜对当沙皇的辛苦是深有体会的。

  ②叶卡特琳娜1794年8月27日给格里姆的信。

  叶卡特琳娜是个地地道道的工作狂,但她能十分理智地把工作与消遣相结合。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干活同不干活相结合”。她的生活安排得极有规律,星期日:主持御前会议;星期一、星期三:看法国和俄国的喜剧;星期四:看法国歌剧或悲剧;星期五:参加宫廷化装舞会;星期二、星期六:不作安排,主要与朋友和情人一起交谈、欣赏艺术、评论法国最新出版的书籍,朗读称赞她的文章。晚上一般睡得较早,清晨5点钟准时起床。她总是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和娱乐。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乐观的情绪、放荡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影响她谨慎地履行女皇的职责。谢尔盖·尔利津公爵在回忆录中曾提到一件事:有一份女皇签署的文件已经检查官将军、首席检官、首席秘书一直传到发行官手里。那天值班的发行官是个酒鬼,刚好喝得头脑发热,当他看到文件上有女皇签署的“照此办理”四个字时,提起笔随手在旁边写上一行字:“胡扯,不要照此办理”,然后躺下便睡,文件也未发出去。

  第二天,当检查官战战兢兢把文件呈给女皇时首先考虑的是不是惩罚这个酒鬼。而她却说:“我想这大概是上帝的旨意,也许我们的文件是错误的。”大家一检查,果然发现文件掉了字,刚好把意思弄反了。

  1789年,在俄国发动对瑞典战争期间,波将金正在与土耳其士兵作战。俄瑞战争的全部领导工作都由她承担。她说:“我当时只有一个人,几乎没有助手,由于害怕无知和健忘而有所忽略,于是我就进行了谁也不认为我有能力进行的活动。我过问一切极其琐碎的事务,我甚至变成了一个军需官。有一次,前线来信要400辆马车和800匹马。我当天就亲自到皇村去找农民做工作,傍晚,农民自愿提供的马车和马就驶往前线了。①”

  其实,她不仅当军需官,而且当教官。为了给新上任的波罗的海舰队司令、海军上将契恰柯夫提神鼓励,从5月至7月间,她共给他写了30多封信,几乎每三天一封,信中具体的指导不多,但字里行间充满了信任与关怀。有的信是向这位新任海军上将嘘寒问暖;有的是询问他工作是否顺利,有何困难需要她解决;有几封信则像和老朋友谈心一样,时而诉说自己对战事的焦虑,时而又对上将和他的舰队充满了信心。她还把自己了解到的瑞典人的兵力部署和调动情况及时告诉契恰柯夫,有时也提出自己对俄军布防的建议。女皇对国事的操劳给契恰柯夫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对此终身未忘。

  ①叶卡特琳娜1794年4月10日给格里姆的信。

  4.仁慈的叶卡特琳娜有时也喜欢皮鞭和鲜血

  叶卡特琳娜几乎一生都在高唱自由主义的赞歌,宣扬宽容与平等。她说:“自由乃万物之灵魂,如无自由,则万物皆为死物。我愿人人遵守法律,但不要做奴隶。”“我最痛恨没收罪犯的财产,因为世界上有谁可以去剥夺这些罪犯的孩子们……从上帝那里得来的财产呢?”“我厌恶一切暴力。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认为柔顺温和的方法比暴力要好得多。”确实,对于为她效力的人,她是温和的;但对于反对她的人,她却不惜拿起皮鞭和刀子。

  1762年7月,刚夺取政权的叶卡特琳娜为了取得东正教的支持,下令废除彼得三世颁布的关于没收教会财产的敕令。可是这年的冬天,她却出尔反尔,收回成命,宣布把教会的财产永远交由国家管理。大主教阿尔赛·马茨耶维奇指责女皇剥夺了“上帝的儿女们的财产”,并号召神职人员起来反对普鲁士女人的统治,声称伊凡六世是正在受难的皇帝。叶卡特琳娜无法宽容了,下令将他押到莫斯科。面对女皇和法官,大主教毫无惧色,高声怒骂。包括别斯杜捷夫在内的大臣们出于对主教的敬畏,请求女皇以宽大为怀。但叶卡特琳娜却毫不手软,指使审判庭把大主教贬到一个修道院去干挑水劈柴之类的粗活。四年之后,她仍记着这事,秘令把他监禁起来,直到1772年他在阴冷黑暗的牢房中悲惨地离开人世。

  1764年7月,那个使叶卡特琳娜寝食不安的伊凡六世被杀死了。肇事者是一位叫巴西尔米罗维奇的青年军官,他当时是苏里塞尔堡要塞的看守。当他发现伊凡六世被关在要塞里时,就企图将他救出,并恢复他的皇位。米罗维奇的想法得到了一个阿波伦·乌沙科夫的青年军官的支持,他们还拉拢部分守卫士兵。但起事的头一天乌沙科夫却突然失踪了。米罗维奇决定继续干。当他率领士兵打开关押伊凡六世的牢房时,发现他已经被看守的军官刺死了。因为他们曾得到了严厉的命令:有紧急情况就立即把犯人处死,决不能让他逃走。伊凡六世的死距彼得三世血洒罗普霞宫仅两年。人们对此议论纷纷,说这是个骗局,乌沙科夫是受人指使引诱米罗维奇这么干的。说女皇两年弄死了两个皇帝,心肠何其毒也。叶卡特琳娜却暗自高兴,她的江山这下彻底巩固了,那些不安分的人再也没有可利用的旗帜了。不过,这次米罗维奇就没有阿列克谢·奥尔洛夫幸运了,叶卡特琳娜要用这个傻瓜的血为自己洗清罪名。米罗维奇被砍头后焚尸灭迹,以免幽灵再现。几个追随他的士兵被上千名健壮的禁卫军轮流鞭打而死,他们凄厉痛苦的喊叫声和血肉模糊的尸体,使人们对那个仁慈的小母亲叶卡特琳娜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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