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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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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求助无效。虽然阿伦·科的朋友四处恳求,人们却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在美国的一位朋友凑了几百美元寄给这位处境困难的舞蹈家。伊莎多拉用这笔钱来到布鲁塞尔,塞西尔·索雷尔帮她搞到了签证。在他的帮助下,1925年1月,伊莎多拉离开布鲁塞尔,奔赴巴黎。 这时,柏林传出了伊莎多拉·邓肯准备将一生中收到的情书公之于世的消息。她一到巴黎,英美各家热衷于刊登爆炸新闻的报纸便派记者对她纠缠不休,然而她—一拒绝了他们。因为她从未想过要这样做。她说她只是在考虑撰写一部回忆录,描述自己的艺术生涯。她的艺术远比她的爱情故事更为重要。对于要求出版她现有的私人信件的荒谬提议,她充耳不闻。 巴黎的1月并不十分宜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到旅馆拜访过她。 弟弟雷蒙德多年来经营手织地毯以及衣料和布匹,生意十分兴隆。他除了在巴黎拥有两家零售店之外,在尼斯还有一所住宅和工作室。当他准备在三月份去尼斯时,他提议陪送不幸的姐姐离开潮湿多雾的巴黎,南下气候宜人的里维埃拉。他还许诺为伊莎多拉安排一间住房。 雷蒙德·邓肯是个禁欲主义者,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伊莎多拉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了一段时间,便渴望告别弟弟那些覆盖着层层手织地毯的木凳,坐上富于弹性的长沙发椅。她将此事托付给朋友乔治·莫尔韦尔,他颇能左右位于英格兰大街的内格雷斯科旅馆的经理,便说服他以极低的租金为伊莎多拉在这所高级旅馆中提供一个带有浴室的小房间。 后来,伊莎多拉在尼斯的加利福尼亚区找到了一家小剧院,这家剧院就在英格兰大街附近,便托一位朋友为她租下了这家剧院。她想,如果能在这里挂起她那蓝色的帷幕,适当修饰一番,她就能在里维埃拉社交活跃季节举行演出,甚至可能创建另一所学校。在她的思想深处,总是潜伏着建立学校、培养儿童的念头。 尽管缺乏钱款,伊莎多拉在尼斯却过得十分愉快。她见到了许多朋友,并结识了新交。有时,她与在尼斯北部的奇米埃兹拥有一套房间的弗朗克·哈里斯共同进餐,有时则与老朋友、作家乔治·莫尔韦尔共度傍晚的时光。 4月的一夭,伊莎多拉在内格雷斯科旅馆附近的海滨浴场上闲坐时,被苍蝇叮了一下。她对此毫没在意。但转天,她的右臂剧烈地肿胀起来,她病倒了。 伊莎多拉只得让医生用柳叶刀割开隆起的部位,此后她卧床休养了一段时间。她在患病期间无法提笔,便考虑到请人润色一下她的一些关于舞蹈艺术的文章。 然而这位伟大的舞蹈家对她的舞蹈艺术所发表的见解似乎并未引起任何一位编辑的兴趣。如果她肯撰写披露布尔什维克内情的耸人听闻的文章,她的作品必定会非常畅销。 她告诉朋友她已想到撰写一本题名为《我的布尔什维克时代》的回忆录,但她必须首先描写赴俄之前的那一段生活。然而她总认为自己不是作家,所以迟迟下不了写作的决心。她只好请弗朗克·哈里斯和布拉斯科·伊瓦涅斯来整理这些材料。并且坚持认为,这本书以他们卓越的写作才能,必定会成为轰动一时的作品。可是这两位文人百事缠身,给她提出了同样的建议:口授给速记员。 1925年秋,伊莎多拉从尼斯回到巴黎,投宿在多尔赛宫旅馆。她在这家大旅馆的后侧租下了一间昏暗的小屋,但她很快就无力负担这笔费用。 她的一位多年的崇拜者为她在萨布隆大街提供了一间带有家具的工作室。伊莎多拉将她寥寥无几的几件家当带到了这里:一座用闪长岩雕制的小巧玲珑的如来佛头像,她与德国生物学家和哲学家欧内斯特·海克尔的合影,埃莉奥诺·杜丝、戈登·克莱格的照片,一个装满信件和原稿的柳条筐,以及一些书籍。 这间工作室没有浴室,取暖需靠煤气供热器,所以并不舒适。这里也不安静,因为一个大型汽车库就在对面。 伊莎多拉在闲坐中度日,期待着转机的到来。她时常身无分文,吃不上饭。一罐豌豆或蚕豆,在电热器上煮一些咖啡,这成了伊莎多拉最大的奢侈。伊莎多拉日渐忧郁。 为了应付即将来到巴黎的潮湿的冬季,她决定迁往位于米厄特区弗良科维勒街上的一个带有家具的小公寓。 在这里,她至少拥有一间浴室、卧室和起居室,尽管它们都很狭小。这里还一个阳台,可供她欣赏美妙的市容,时而还可以在阳台上凉上一瓶香槟酒。就是在这个地方,伊莎多拉请来了曾为她担任过秘书的朋友安德烈·阿尔思伊弗尔德,与他商量在法国共产党的赞助下创办一所可以接收1000名无产阶级儿童学舞的学校。 伊莎多拉对阿尔恩伊弗尔德说:“请他们给我送来500名、1000名学生,我会让他们创造出奇迹!孩子们生来就和谐优美、生气勃勃。他们宛如洁净的陶土。可以被人们打上欢乐、生活、自然等一切印记。如果人们善于引导孩子们,让他们理解舞蹈的含义,那么所有的孩子就都会跳舞。然而形体训练是次要的,我们首先必须培育孩子们的心灵。如果我能招收1000名孩子,我就将我的最优秀的学生从莫斯科接到这里。她们将在这所学校里担任班长,同我一起生活,由我为她们提供衣食。她们生活在我的书籍和艺术作品之中,一定会接受我的学说……但你必须向共产党的领导人强调,要实现这一切,必须有一定的资金。” 尽管阿尔恩伊弗尔德热情相助,仍未能落实任何具体问题,而春天已经悄悄过去。这个问题还是处于“被考虑”的阶段。 第十六章 横祸突至 1925年底,从苏联传来了叶赛宁的死讯。 他是在列宁格勒的一所旅馆里自杀身亡的,几年前,正是在这间客房中,他与伊莎多拉度过了他们的第一夜。诗人割开左腕的静脉,用鲜血写了一首《致友人》。为那个未指明的朋友写完此诗后,诗人自缢身亡。转天早晨,旅馆的服务人员发现了他的遗体。 巴黎的各家报纸都报道了此事,并利用叶赛宁在巴黎克里永旅馆的经历以及有关他与伊莎多拉·邓肯在俄国和美国时的一些传闻大做文章,渲染此事。 伊莎多拉向巴黎的新闻社去电,提出了下列抗议: 叶赛宁不幸的去世使我悲痛欲绝。他拥有青春、美貌和超人的天赋。然而他不满足于这些,他那富于冒险精神的心灵向往着无法达到的目标,他希望压倒那些市侩们。 他毁灭了自己年轻美丽的身体,然而他的灵魂将永远活在俄国人民以及所有热爱诗人的人们的心中。对于在巴黎出版的美国报纸上所刊登的一切无聊的不实之词,我提出强烈的抗议。我与叶赛宁之间从未发生过争吵或离异。我万分悲痛地哀悼他的去世。 伊莎多拉·邓肯 艾尔玛从莫斯科来信,将叶赛宁的去世和下葬的情况通知了伊莎多拉。伊莎多拉给她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信中说: 谢尔盖的去世使我大为震惊,我痛哭了好几个小时。他似乎经历了人世间的一切痛苦。我自己也遭受了一系列的灾难,以致时常想到随他而去,不过我要走进大海而死。目前我不会这样做,因为我还有一个对未来的计划需要完成。 伊莎多拉租到工作室和一个小房间并布置一新以后,偶然结识了一位贫困潦倒的俄国人。他同意担任她的秘书。伊莎多拉还找到了一位钢琴师——一位身处窘境的高加索人——并开始在工作室中安排一系列演出。这些演出售票有限,仅以每张100法郎的价格卖出100张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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