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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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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巴黎的时候,他们就达成了“君子协议”:回到俄罗斯后以“朋友”的身份相处。1923年8月,叶赛宁与邓肯结束了欧美之行,终于踏上了返回莫斯科的归程。返回苏联之后,邓肯十分伤心和难过。叶赛宁非常可怜她,甚至许诺将来修复感情。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叶赛宁后来并没有回到她的身边。同年秋天邓肯与叶赛宁正式分手。从此,这对情侣便劳燕分飞,天各一方了。打从叶赛宁与邓肯相爱的头一天起,便埋下了绝望的种子。无论是叶赛宁还是邓肯,内心世界里都同时存在着爱恋和绝望。说爱恋,那是指灵魂的结合;说绝望,则是指他们最终的分道扬镳。 这时的叶赛宁,心灵深处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内疚感。在自己的国土上他不愿再做一个陌生人,他愿回到母亲那无限的爱抚中去,回到大自然那绚丽多彩、医治百病的美的怀抱中去。1924年春天,他又回到了故乡康斯坦丁诺沃村,并且创作出《故乡行》这首名诗。《故乡行》以情感浸润景色,使读者有身历其境的体会。那钟楼、墓地和十字架,勾起了怎样的沉思和回忆!诗人展示了农村日常生活的变化,反映了生活的运动: 墙上是带列宁画像的挂历。 这儿是妹妹的生活天地, 是妹妹们的,而不是我的, 但不管怎样,见到你, 故乡啊,我还是想跪倒在地。 诗人以白描的手法描绘了“故乡行”的所见所闻和内心感受,写出了阔别多年重又相见的亲人的音容笑貌,发出了流光易逝和“换了人间”的感慨和惆怅。诗中渗透着新与旧的矛盾和联系。对叶赛宁来说,“正在离去的俄罗斯”就是指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和母亲,而“苏维埃俄罗斯”则指他的两个妹妹。诗人不无象征性地写道: 妈妈和外公越是忧伤、绝望, 妹妹们的小嘴笑得越是欢畅。 读者从这首诗中仿佛看到时代前进的步伐!诗人在《故乡行》一诗中所抒发的感受,也出现在《斯坦司》(1924)这首诗中: 我看见一切, 我清楚地懂得, 新纪元—— 这非同小可, 列宁的名字, 像劲风呼啸在家乡, 让思想通行无阻, 如转动磨坊车的翅膀。 在叶赛宁生前,批评界也曾有人否定他所抒写的革命题材的诗篇,仿佛那都是浮光掠影的东西,掩饰不了内心的空虚。叶赛宁则对这种论调以诗的形式给予了直截了当的回击: 有音乐、诗和舞蹈, 有虚假和溜须拍马…… 让他们由于《斯坦司》骂我好了, 诗中的真理却不容抹煞。 面对变化了的时代,诗人思考得更深,任别人如何指责“抒情小路”,他却依然按自己的方式坚定地走下去,哪管什么需要不需要: 从山上走来一群农民共青团员, 在手风琴伴奏下一个劲地高唱 杰米扬·别德内依的宣传鼓动诗, 欢快的歌声把山谷震响。 祖国已变成了这样! 我何苦还要在诗中喊叫: 我和人民站在一道? 这里已不再需要我的诗歌, 也许我自己在这里也无人需要。 (《苏维埃俄罗斯》,1924) 永远“按自己的方式”,永远走自己的路——这就是叶赛宁:“……我同样拥护苏维埃政权,不过我爱的是俄罗斯。我是按自己的方式行事的。 我决不允许给自己戴上兜嘴,我也不会去吹喇叭……”①在俄罗斯历史上,沙皇曾把普希金、莱蒙托夫等影响很大的诗人流放到高加索山区,而高加索山区那独特的粗犷美每每成为被流放的诗人的灵感源泉,创作出优美的诗篇。这是完全出乎沙皇统治者的意料的。 ①参阅《同时代人回忆叶赛宁》第2卷,第68页,莫斯科,文学出版社,1986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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