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嫂子改嫁

作者：晓　苏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杨文对嫂子林小玉仍然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和方式。女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林小玉当然也不例外。有一天，林小玉和杨文，还有母亲在他们家烟田里除草，打歇的时候，母亲抱着孩子回家里喝水去了，林小玉就瞅准了这个空子，想给杨文开导开导。林小玉在进入正题之前对杨文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行吗?杨文不知道嫂子要问他什么，便脱口说，行，我一定如实回答你。林小玉首先问道，你是不是在我剁猪草时偷看过我的腰?杨文没想到嫂子会提这么尖锐的问题，一时竟不知道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但一想到刚才给嫂子许过诺的，于是只好红着脸说，是的!林小玉笑笑说，以后你要想看我的腰就走到我屁股后头来看，站那么远能看到什么呢?顶多能看见一块白肉。如果你走到我屁股后头来看，不仅能看到白肉，而且还可以看到下面的红裤头!杨文听嫂子这么说，猛然感到心跳加速了。林小玉接着问，你是不是还偷看过我给儿子喂奶?杨文说，是!他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很困难。林小玉说，往后我再给儿子喂奶时，你就走到我的面前来，不但可以看我的奶，而且还可以用手摸一摸，如果奶水太多，儿子吃不完，我还可以让你吮几口。杨文这时候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奔腾起来了。林小玉紧接着又问，你是不是曾经偷听过我洗澡?杨文这会儿已无法开口说话了，只好对着嫂子点了点头。林小玉给杨文挤了一个眉眼说，听我洗澡有什么意思?以后我再洗澡时，你就从厨房的后门那里溜进去，一来可以看我洗澡，二来还可以帮我打打肥皂搓搓背，那叫两全其美呢!杨文这时感觉到他的全身都被火点着了，燃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林小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杨文的反应。杨文的反应非常强烈，这让她欣喜不已。末了，林小玉趁热打铁地问，杨文，你以后愿意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去做吗?杨文慢慢张开干渴的嘴唇说，愿意倒是愿意，但我不敢。林小玉赶忙问，为什么不敢?杨文低下头说，你是我嫂子呢，我那样做了就对不住我哥哥!林小玉的心一直是滚烫的，而杨文刚才说的那句话，仿佛一盆冰水，一下子把她的心凉透了。林小玉愣了许久，接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头勾下去了。杨文及时注意到了嫂子的情绪变化，心里也感到闷闷不乐，觉得是他伤了嫂子的一颗心。杨文抬眼朝林小玉坐的地方看去，发现嫂子哭了，泪水已经把她坐着休息的那块石板打湿了一大片。杨文不禁心里一酸，忽然感到嫂子有点儿可怜。他真想好好地安慰嫂子一下，但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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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人如果产生了一个重大的念头，那是不太容易打消的，就好比一粒火星落在了一堆棉花上。杨文在烟田里让林小玉伤心之后，林小玉大约有半个月时间没有理睬杨文，甚至连儿子也不让杨文抱一下。杨文无疑有点儿失落感，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过杨文对此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后悔和遗憾，相反他还产生了一种庆幸，他想这样也好，以后嫂子再不会诱导他去做对不起哥哥的事了。然而，林小玉并没有像杨文想象的那样就此罢手，半个月以后，她又朝杨文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那是秋后的一天，那天杨文和林小玉到镇上卖了他们这一年收获的第一批烟叶。烟叶的价钱很好，他们一次卖了八百多块。林小玉在镇上花十块钱买了两瓶酒，杨文问她买酒干什么，林小玉说母亲的哥哥这两天过生，应该让母亲去一趟。买回酒的当天下午，林小玉就让母亲去了，她特别强调要母亲去那里住一夜。开始，杨文并没想到这是嫂子的有意安排，直到夜晚来临，杨文才知道一切都是林小玉精心设计的。
　　因为上镇卖烟叶十分疲劳，所以杨文天一黑就上床睡了。杨文的寝室在楼上，楼下便是林小玉的卧室。杨文上楼睡时，林小玉还没有进入卧室，她坐在卧室门口哄儿子睡觉。杨文一上床便闭上眼睛睡了，然而他刚刚睡着，林小玉在楼下喊起他来。杨文，杨文。林小玉一连喊了两声。杨文坐起来问，嫂子，你有什么事吗?你赶快到我卧室来一下，把你的风油精送下来。林小玉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杨文以为是侄儿被什么虫子咬了，从床头柜上拿了风油精就朝楼下跑，身上除了背心和裤头，连外套也没顾上穿。林小玉的卧室门半开着，杨文一进门，林小玉便麻利地把门关上了。杨文顿时有些紧张，隐隐感到事情不妙。但杨文没有显出慌张来，他故作镇静地问，要风油精干什么?林小玉低声说，我身上被虫子咬了一口。她说着走到了床那里。杨文这时才认真打量了嫂子一眼，发现她穿得十分单薄，上身是一件无领衫，下身是一条花裤头。杨文没在嫂子身上多看，他赶快把眼睛移到了侄儿睡的那张小床上。侄儿这时已经睡着了。杨文望着熟睡的侄儿说，我还以为是侄儿被虫子咬了呢!林小玉听了这话很不高兴，斜了杨文一眼说，怎么，难道我被虫子咬了你就不送风油精?杨文忙说，对不起，我刚才把话说错了!林小玉赶紧抓住杨文的话头说，既然你把话说错了，那我今天就要惩罚你!杨文问，怎么惩罚?林小玉不想就说，罚你给我擦风油精。杨文说，这没问题，伤口在哪里?他边说边拿着风油精走向床边。林小玉这时身子朝后一仰躺在了床上，她狡黠地一笑说，伤口在我身上，你自己找吧。杨文已拧开了风油精，但不知从何处下手。他没有去林小玉身上寻找伤口。林小玉四肢张开仰卧在床上的样子非常可怕，杨文看在眼里，不禁腿子发软，心里发慌，他压根儿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寻找什么伤口了。林小玉有些迫不及待了，催问道，杨文，你怎么还不给我擦风油精?简直要痒死我了!杨文说，我找不到伤口。林小玉说，那好，你找不到伤口，我就告诉你吧!她边说边把那条花裤头的一只裤腿往上一扯，一片黑黑的体毛便一下子出现在杨文的眼前。杨文看得两眼喷火，心跳如雷，舌头尖干得快要冒烟了。林小玉指着那片黑黑的体毛对杨文说，快来呀，伤口就在这儿，快来擦点儿风油精吧!
　　杨文没有朝那地方伸手。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傻瓜也知道擦风油精只不过是个借口。杨文使了好半天劲儿才张开嘴巴说，嫂子，这样不好!林小玉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要嫁给你，只是偶尔和你好一下，我还是你哥哥的老婆，你还是喊我嫂子!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听了林小玉这番话，杨文的心忽然动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朝嫂子身上扑了过去。开始的一阵子，一切都很顺利，林小玉手脚并用，三下两下就把自己和杨文剥成了两个白花花的身子，接下来他们就缠在一起，疯狂地拥抱和亲嘴。然而，当他们做完这些预备工作，正要进入那个极乐世界时，杨文却无意之中看见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杨武和林小玉的合影，放大后挂在他们卧室的墙上。杨文一看见那张照片，刚才还坚硬如铁的身体猛然间就变成了一根用水泡过的油条。接下来的情形就可想而知了，杨文慌慌张张地抓起他的裤头和背心，从床上跳下来，连鞋也没顾上穿便冲出了哥哥和嫂子的卧室。
　　林小玉没有挽留逃跑的杨文，甚至连他的背影也没有看一眼。杨文走后，林小玉像一个死人一样在那张宽大的床上睡了许久，然后她抓过一只枕头抱在怀里，呜咽着哭了起来。她哭了整整一夜。次日天亮时，她的眼泪哭干了，而那只枕头却可以挤出水来。
　　七天之后，林小玉改嫁了。
　　
　　(选自《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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