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9期
对比手法在小说中的妙用
作者：吴克蓉
一、人物形象在对比中栩栩如生
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故乡》成功地刻画了闰土、杨二嫂等人物形象，深刻地批判了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我的叔叔于勒》是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莫泊桑写的一篇短篇小说，小说通过对菲利普夫妇形象的刻画，无情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这些人物的成功塑造都应归功于两位大师充分运用了对比的手法，使一个个不同性格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1、外貌的对比
《故乡》中的闰土，少年时是“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着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读了上面的句子就会使人觉得少年闰土是一个天真活泼，淳朴可爱的少年。中年闰土是“脸色灰黄，深深的皱纹如石刻一般，眼睛周围红肿，穿着一件极薄的棉衣，手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根树皮……”这时，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就是一个饱受生活折磨的穷苦农民形象。
《我的叔叔于勒》中也注重了外表的对比，即用“我的全家衣冠整齐地到海边栈桥散步”，之所以穿戴整齐除了虚荣心作怪以外，更重要的是随时作好迎接在外发财的叔叔，从中可见菲利普夫妇的金钱至上的性格。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于勒的出现太狼狈了，“一个衣服褴褛的老水手拿小刀撬牡蛎”“那是一只满身皱痕的水手的手”，“那是一张又老又穷苦的脸，满脸愁苦，狼狈不堪”，这太让菲利普夫妇失望了，以至于“暴怒起来”。
值得注意的是《故乡》中人物外貌的对比是纵向的，即用少年闰土和中年闰土进行对比，而《我的叔叔于勒》是采取的横向对比，即用菲利普夫妇与穷苦的于勒对比，其目的都是为突出主题而服务的。
2、动作神态的对比
《故乡》中少年闰土捕鸟、看瓜、刺猹无所不能，还知道许多新鲜事，显得聪明、活泼、勇敢可爱；而中年闰土说话吞吞吐吐，称“我”为老爷，态度恭敬拘谨。说到境况时只会摇头叹气，心里有苦说不出。通过这样的对比，闰土这个勤劳善良，纯朴忠厚，被旧社会压得喘不过气来却又麻木的农民形象就活生生地展现在我们眼前了。
《我的叔叔于勒》在刻画菲利普夫妇这两个人物形象时同样运用了对比的手法，所不同的是他不是在人物外貌上下功夫，而是深入到人物的内心，这内心世界却又是通过人物的语言动作去自然地表露。例如：当菲利普夫妇听说于勒在外赚了大钱的时候，认为于勒是“一个正直，有良心的人”“他真是一个有办法的人”，而当于勒又成为了穷光蛋时，又变成了“决不会有出息的”“这个东西”“哦”“流氓”；当菲利普夫妇盼望着发财的于勒快些回来时，于是他们一家在海边散步，菲利普太太是安详地用手挽着丈夫的胳膊，而发现于勒穷困潦倒时，先是惶恐，浑身发抖，之后是马上镇定，指挥着全家安全地避开了于勒。就是这几处看似好笑的言谈举止，使我们的印象中已出现了既可鄙又可怜的人物形象。
二、小说的主题在对比中揭示
《故乡》中的闰土这一形象的前后对比，反映了农村经济的日趋破产，农民生活的日益贫困，这些都缘于“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从而反映了社会的黑暗。除此以外，小说中还塑造了另一人物形象——杨二嫂。以前的她是以姿色招徕生意的“豆腐西施”，可20年后，她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小市民。为自己的利益不惜诽谤别人。另外，文章还通过闰土，杨二嫂和“我”三种不同的生活态度的对比揭示主题：闰土世代作奴隶，苦不堪言都不醒悟，还要自己的后代继续老老实实作奴隶；杨二嫂自私自利，明抢暗夺，完全为自己苦苦挣扎；“我”同情劳动人民，对现实不满，但一时又寻不到一条新的生活之路，只得辗转奔波。作者否定了这三种人生，喊出了“他们座谈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通过对比，作品的主题思想从人物形象的描绘中一步步透出来。
《我的叔叔于勒》这篇小说深刻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整个情节始终围绕于勒展开：盼于勒→夸于勒→遇于勒→躲于勒。整篇小说第一、二部分与第三部分形成鲜明的对比。由于于勒两封信的威力，神奇地改变了他在菲利普夫妇心目中的形象。于勒的第一封信说他“赚了钱”，并表示“愿意赔偿菲利普夫妇过去的损失”，此刻在菲利普夫妇的心目中，于勒一下子从“流氓”“坏蛋”变为了“正直的人”“有良心的人”。第二封来信，于勒更慷慨了，表示愿意有福同享，“发了财就会回哈佛尔”，与哥嫂“一起过快活的日子”，这时的于勒身价更高了，变成了“福星”“唯一的希望”，对“老找不着对象”的女儿，于勒也成了促成她们婚姻的有利法码。作品用漫画式的夸张手法，一步一步地提高了于勒在菲利普夫妇心目中的地位，为后文埋下伏笔。第三部分中，作者又戏剧性地与第一、二部分巧妙对比，在哲尔赛岛游玩时，他们朝思暮想了许多年的“福星”一下子变成了眼前的穷光蛋时，对菲利普夫妇来说，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又多么希望这不是事实，他们在惊疑之余打探底细，当幻想破灭之后，不由得爆发了心头的怒火，发出了谩骂与诅咒，他们如临大敌，到了疯狂的地步，最后归功于筹划有方，退却有序，安然脱险。这个画面与文章开始提到“唉！如果于勒竟在这只船上，那叫人多么惊喜呀！”形成了鲜明的讽刺，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围着一个“钱”字，使文章构成一个“灾星”与“福星”的对比，人物言行前后的对比，真假美丑，一目了然，小说的主题思想就不言而喻了。
三、小说的艺术特色在对比中体现
人物描写是小说的核心，两篇小说都是在对比中完成人物形象的塑造的。
运用景物描写渲染气氛，可以达到烘托人物思想感情的目的。《故乡》中开头的景物描写反映农村的衰败和“我”的悲凉心境；少年闰土的活动背景——“神异”的图画，创造了明朗愉快的气氛，烘托了我对闰土的喜爱，离开故乡时再现“神异”画面，表现了我对新生活的向往，形成了情景交融的深远意境。《我的叔叔于勒》中开头出现了环境描写表现了菲利普夫妇盼望于勒回家及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心境，而结尾时的环境描写则暗示了金钱社会的冷酷无情。
总之在教学这两篇小说时，我引导学生从小说中对比手法的运用开始，分析人物的性格特征入手，从而体会小说所表达的思想感情，收到了较好的效果。
单位：湖北京山县实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