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浅议严羽《沧浪诗话》的“以禅喻诗”

作者:俞 师




  其次是悟,要真正趋近诗的本体,在识的基础上就必须有“悟”。因为“识”只是一种才学、知识,它是一种智力因素;而悟才是一种美感体验,一种真正的诗感觉。《沧浪诗话》认为:“悟有浅深,有分限之悟,有透彻之悟,有但得一知半解之悟。”而从过程,悟有渐悟和顿悟。《沧浪诗话》说:“学诗有三节:其初不识好恶,连篇累牍,肆笔而成,既识羞愧,始生长缩,成之极难;及其透彻,则七纵八横,信手拈来,头头是道矣。”这实际指出了“识”是悟的前提,“识”的同时也就伴随着“渐悟”,一旦“透彻”,即从“渐悟”而至豁然无障的境地,即所谓的“豁然贯通”、“茅塞顿开”。
  如果说“识”是一种判断、鉴别,是一种有意识的理性思维,那么“悟”包含了一种非理性的直觉,是一种“无意识”的蕴育,尤其是那奇妙的“顿悟”正是一种逻辑思维的飞跃,是有意识与无意识相互作用的结果,心灵澄澈空明而产生的一种“无意识”对于艺术家来说,是长期的勤学苦练所积累的艺术经验的转化或升华。我们究严羽“妙悟”实质就是一种深潜着理性智慧的灵感体验,是诗人在遍识诸家诗体,掌握各种诗法基础上对诗的透彻感悟,是深得诗中三味的自由自觉的诗美境界。
  
  三、严羽《沧浪诗话》引禅喻诗的得与失
  
  严羽的“沧浪诗话”引禅喻诗,构建了他完整的诗学理论体系,后代对此毁誉参半,褒贬不一。首先我们来看一下关于严羽《沧浪诗话》积极肯定的一方面:
  第一,严羽开创了将文学观点与佛教观点相结合的新理论。虽然以往的诗也受佛教影响,但毕竟很少,在严羽之前,还无一人明确地将禅引入诗中,因而可以说他的观点不仅是一种创新,而且丰富了文学史的诗歌理论。
  第二,严羽提出了一种“透彻玲珑,不可凑泊”的艺术意境。在严羽看来,此为诗歌境界的极致,即所谓“入神”境界。他认为李杜达到了这种最高境界,故而力主以李杜为范例:“论诗以李杜为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严羽之审美导向使他更倾向于王维、孟浩然中和淡远的韵味。盛唐诗人那种“不涉理路,不落言荃”的诗作在严羽看来是最具有诗之趣味的上乘之作,这“趣”中不仅有志趣、情趣、意趣,也有理趣。而当一旦“悟入”其诗境,志、情、意、理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他的观点影响了后代诗歌的创作。
  不过,很多人对于严羽的《沧浪诗话》颇多微词。清人冯班曾著《严氏纠缪》列出严羽在禅学术语使用上的错误;今人周裕锴先生也具体分析了严羽在“用禅”上出现了“硬伤”。他说在严羽“禅家者流……曹洞下也”这段话中的禅喻错误甚多,佛家有三乘:一菩萨乘,二辟支乘,三声闻乘。菩萨乘普济众生,故称天乘,而辟支、声闻仅求自度,故称小乘。而严羽却将辟支、声闻视为小乘外的又一乘。临济、曹洞二宗俱出自南宗,机用不同,但均为最上一乘,而严羽却将曹洞视为小乘。另外明代胡远麟曾讥评严羽说:“仪卿识最高卓,而才不足称。”
  总之,《沧浪诗话》是中国文学史上引禅喻诗的集大成者,它描述了一种空灵超脱的最高美学境界,对于后来的“性灵”派诗论及王国维的“意境说”产生了深远影响,在今天也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俞师,女,广西大学文传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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