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8期

综合性阅读中文章不是教本是读本

作者:田逢兴 樊家华




  近日,观摩了上海一位特级教师所授的朱自清先生《背影》一课。其中对文本的读占用了约二分之一的时间。看完后乍然觉得出乎意料——阅读过多。思考良久,却不由“微笑,默叹,以为妙绝”。继而总结出:综合性阅读中还是应该万变不离其宗——以读为本。
  文章的属性在于整体全篇,其精神内涵被以不同的形式与份额分布于字里行间。要领略其中“文”味,则必须通读全篇之后方可达到目的。若是教学组织者只着眼于文章的技法分析或内容理解,则文章的“文学性”不可避免地被受到忽视。例如《与朱元思书》一文,文章看似随兴所致,实则堪称美文,美在骈散相间的音韵谐,美在仙景的如诗如画,美在因情明志的含蓄。试想教师若是只紧盯作者吴均六朝文人信中描景之作用,或力剖本文写法上的动静相结合,或是质疑“自富阳之桐庐”与“自桐庐之富阳”孰是孰非,这样岂不是因小失大,把这一段山光水色肢解得惨不忍睹!《语文课程标准》中说“语文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意即指语文含有人的情感、意志、态度与思想观念的成份,文章的这些属性体现在每个人的头脑之中是有个体差异的,因此,从追求语文的人文性来讲,读中品、品中读方为读书之上策。
  其二,放声诵读可以培养语感。可以这么说,放声诵读是培养语感的一种非常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方法。南宋巨儒朱熹于《朱子读书法》中说“读书有三到——心到、眼到、口到。”将“口到”与“心到”并提,可见晦庵先生对诵读的重视。清代学者姚鼐则讲得更清楚:“诗,古文各要从声音证入,不知声音,终为门外耳。”因其如此,我在教学《山市》时,先让学生在疏通文意的基础上,找出并齐读描写幻景变化之快、多的词,“忽见”、“无何”、“未几”、“既而”、“逾时”、“倏忽”等,接着又让学生默读找出描写幻景形象的词句,如“高插清冥”、“碧瓦飞甍”、“高垣睥睨”、“城市依稀”、“一切乌有”、“直接宵汉”、“黯然缥渺”等,然后再让学生轮读这些词句,学生从语言文字中见到了海市蜃楼的变幻莫测,甚至很多学生还用颜料彩笔画出了一张张顺序变化的想象画面,充分显示了学生在朗读与寻找(“寻找”其实也是朗读的过程)中受到了语感训练,培养了再造想象力。在传统的私塾教学中,教师往往不作任何解释,专让学生大声诵读经文,在抑扬顿挫中,学生自然领略了经文中某些无法言说的有时也毋须言说的神韵。为什么能有如此功效呢?因为语文是一门实践性极强的学科,语言能力说到底是一种经验,这种经验只有通过学习者自己不断反复操作方可获得。有声的诵读在学习者的反复操作中显得尤为重要。
  吕淑湘先生曾调查过中学生,他发现,语文水平高的学生大都“得益于读课外书”,林语堂先生也曾说过:“今日许多人中文很好,都是由看小说、《史记》得来的。”至于古诗文的学习,朗读更是不可或缺的,通假字、古今字、异体字、破音异读等问题,简直说是非“读”不能彻底解决的。
  多读能激发学生的感情,提高学生的鉴赏能力与审美情趣,刘勰就曾说过:“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相传岳飞在诵读《出师表》时,情不能自已,竟至泪满衣襟,可谓深得诸葛神韵。再如《观沧海》一课,我先利用自己低浑的嗓音范读了诗句,让学生感悟出了曹操登山俯海的勃勃英姿,而后又让学生通过麦克风、音箱从“水何澹澹”至“若出其里”放声吟读。此时从男同学的脸上我分明看到了“气韵沉雄”的饱满与雄健。凡此种种,我们不难想象,倘若不能很好的朗读,我们何以真正地领略朱自清《背影》中的父子情深,何以深切体会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尚情操?
  读能充实、巩固有关遣词、组句、谋篇的技能。一位语文教育家说过:“语文是一门农业,而不是工业。”语文的教学效能体现在一个逐渐的过程中。企图面面俱到,一蹴而成绝不可能。而企图尽力达到全面、多元之功效的有效方法,只有读,尤其是多次读方可如此。《出师表》一文中,亮点颇多:辞藻上的、语感上的、文体写法上的,无一不耐人品味,但我们需要一次性领略吗?不可能也完全无必要!读者每多读一次,心中自会多一点收获,是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样的结果,即是让学生在体会情感的同时也充分能动地感受到一些技法的运用并形成模仿这些技法的习惯,而这一过程,是在自主、探究之下完成的,充分符合了新课程标准的理念。
  在此,还要补充一下,无论是泛泛而读,还是细细品斟,读的过程都应该是在引导之下进行的。萨特说过:“阅读是一种被引导的创造。”即是指出,在实现以读为本的基础上,既要重视学生的独特感受与体验,也要注重阅读活动的组织与促进。教师一定要当好文本与学生的中介,搞好学生与文本之间、教师与学生之间、学生与学生之间、教师学生与文本的编者之间等各种对话交流。
  总而言之,只有在张驰有度的“读”之下,综合性阅读才不会失其本色。
  
  田逢兴,樊家华,教师,现居湖北恩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