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事例论据也可一枝独秀
作者:单小娉
一、一事一议式。所谓“一事一议”,就是先铺开地叙述一个故事、一种现象或一个什么事物(包括人物),然后由此出发而展开精当的分析议论。这种议论一定是由“事”而来,多半是揭示“事件”的意义或给人的教训,表达作者对该事件的独到的认识和感悟。这样的文章我们在课内外阅读中见到过许多。《杂文选刊》中曾经选登过的王晔的一篇《誓言》,就是采用的这种建构形式。他先用较长的篇幅叙述一个猎人的故事:本来立誓要打兔子,可他打的全是山鸡,结果空手而归;第二天发誓要打山鸡,可遇到的全是狐狸,结果仍然空手而归;第三天发誓打狐狸,可遇到的又全是野猪,他还是空手而归……最后,猎人便在他自己的誓言中饿死了。最后作者议论道:一个人常在事情刚一开始时就立下事情的誓言,在一年刚开始时就立下一年的誓言,而不考虑这个誓言也许并不符合实际,却还要坚定遵守。最后,在全文收尾时,作者推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结论:生存和誓言常是生活的两大矛盾,人不应该是为誓言而生的,倒是誓言应该服务于人的生存。行文至此,也就水到渠成地完成了他引例和论述的全部回合,使观点较为稳固地耸立起来。
这种文章的篇幅一般较为短小,内容相对而言也确实较为单薄,没有也不可能充分展开,更没有俯拾皆是的许多论述根据和繁复多变的结构安排,但却又反而显得集中、精炼、线条清晰,有匕首投枪般的简捷利索风格,因此,也同样可以受到作者和读者的青睐。
二、一议到底式。这种形式就是全文仅围绕一个事例展开分析论述,自始至终,绝不旁逸。虽然根据单一,没有采自古今中外的各种材料,但由于能够一议到底,能够从多角度对同一事例进行观照和剖析,所以却又能够体现思考的深刻,把一个事例议深论透,让人产生耳目一新的感觉。比如在2005年普通高考中,江苏某考生围绕话题“凤头、猪肚、豹尾”所写的《没有妖魔的取经之路》(《作文与考试·A卷》05.10)一文,便是这种模式的成功范例。他通过围绕“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故事展开议论,通过多重假设,很好地揭示了“经历妖魔横行的取经之路”的真正意义:使友谊加深,遍尝人生百味,尽识世间百态,除去怯懦,修炼至性。最后作结道:倘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条取经之路,以开放的心态迎接磨难和考验,那么自然就有一个鲜花掌声铺就的“豹尾”;相反,如果取经之路没有妖魔,真正一步西天,那就是南辕北辙,就失去了取经的宝贵价值和深远意义。这种扣住一个事例进行多向思考揭示的写法,实际上是一事多议,多议之后又还是有一个明确的涵盖全篇的总观点,表达了作者鲜明的态度和情感倾向,所以让人读后照样深受震撼和启发,获益匪浅。
三、一据担纲式。这种议论文从整体上看,并非只运用一个事例根据,而是运用了较多的论据。但其它的论据都是一般性的,极其概括的,仿佛是为典型论据——担纲性事例论据——的推出作铺垫或导引。在关键的必要的时候,担纲性事例论据出场了。这个论据的叙述相对详尽,一般还独成一段,一看就知道是作者刻意安排的。由于这个论据的“担纲主演”,文章的内蕴一下子丰厚饱满了,论述也一下子深刻透辟了,读来韵味十足。比如曾选入初中课本的岑桑的《失败是个未知数》,就是一个典型例证。该文先泛泛地论述“失败的滋味是苦的”、“人的一生其实是个不断失败又不断前行的漫长过程”、“站在失败带来的痛苦的岔道口上,必须选择那条正确的道路”。这几层重在分析说理,也顺便提到了一些事实,如“测验不及格,升学考试不入围,比赛不出线”、“在人生的道路上人们都普遍栽过跟头”等,但这些事例都是点到即止,根本没有铺开,起到的作用也非常一般。正是因为这些根据(还包括所有的理论根据)缺乏份量,使论述流于空泛和肤浅,所以作者便浓墨重彩地推出了关键论据——威灵顿将军的故事。由于这个事例根据的闪亮登场,全文的发展就进入了高度。有了这个故事压轴,作者便可以轻松自然地得出全文的结论了:失败是个未知数。如果我们在失败之后,勇于化悲痛为动力,那么就可能从“痛苦”这个“岔道口”找到通向成功的道路,反之就可能怠惰沉沦,一事无成。
这种写法的突出特征就是全文的论据可能较多,但关键的起决定作用的还是通过典型举例推出的那个论据,它就像华屋妙构的顶梁柱一样,万千重量主要就压在它身上,故而基本上也还是可以归入单一事例论证的系列。
文章有法,但又并无定法。一篇议论文怎么写,其论据怎么选择,怎么加工,怎么运用,也应该是千奇百样,不拘一格的。以单一的事例论据作为议论文的全部论证材料或主体部分,在某些独到的体制下,也应是可行的,甚至远不止上述的三种情况。不过,依笔者浅见,若是以单一事例论据构成文章的内核和血肉,多半应该叙议兼重,叙也酣畅,议也飞扬,水乳交融,挥洒自如,以体现一种议论性散文的思想张力和艺术神韵,否则,就确实难免陷入单薄和简陋的泥沼而被人看贱。
单小娉,教师,现居湖北通城。